“先生可愿随我一起入宫?实现你心中的报复,辅佐梁王?”
“老夫一把老骨头能得到梁王殿下的赏识实属是至高之荣,这前半生到也无憾了。”
封澈很少在外人面前露过脸,但这次为了二皇子明邪的心腹人选,他不得不亲自出马。
在这尔虞我诈的朝堂间能够信任之人基乎没有,就连他回到深宫之中最想看到的人他也不信。
不是不信任,是不想因此连累她。
封澈有太多的话想和她说,但君臣有别,有的东西说出口了反之不好。
明邪双手缓缓推着木椅而来,他若不是因为这腿疾,那在朝堂之上呼风唤雨的便会是他。
封澈对自己殿下的腿疾十分关心,哪怕是现下梁王殿下朝着他的这个方向过来,他也在下意识的想到了这些。
同她而行的还有一名与她年纪相仿,锦衣华服的女子。
视线一转,坐木椅的男子叫住了封澈:“清奚君!”
女子嘴角上扬,溢不住的开心,先行一步来到了她身边将她的手臂挽着,“清郎,几天未见,本宫好想你。你去哪儿了啊?”
梁王笑着跟了上来,“娄儿,不可如此。”,就算是说着极具平淡的话,梁王的身体似乎也承受不住,病弱的咳嗽了起来。
跟在身后的齐墨听闻立即挽袖为梁王把脉。
把脉时,他的眉头微皱:“果然是天阴脉。”,说到这东西时,他忽然又大笑起来。
封澈也算是半个阴阳师,什么阴阳上的东西,他也算是见识过的,但听闻齐墨口中的“天阴脉”,自己当真是孤陋寡闻了。
“对了,想必二位便是梁王殿下和昭昭殿下?”齐墨作揖道,明邪拦住了他,“老先生既是本王要找的人,就免了这俗礼。”
“清奚,本王今天要亲自为老先生设宴洗尘,你同昭昭四下走走?”
明娄脸上的惊喜就差快要满出来了。
她知道哥哥这样做的意思,这样是在同她和清奚君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
平时青溪君一直忙碌 ,无暇顾及她,总是将她的好意一推再三。
明娄都开始怀疑这从不近女色的清奚君会不会喜欢的是男人。他越不对劲,越是在自己想要同他亲近一些的时他越是闪躲,也就越证明她会不会真的有龙阳之癖?
明娄带着疑惑闻旁边的男子:“封澈,本宫问你一个问题。,你须得如实回答。”
封澈第一次看见殿下这般严谨的叫自己的名字,便道;“只要臣学识范围可知的,定对公主直言不讳!”
明娄步步紧逼,灵动的双眼带着些怀疑,呵气如兰:“当真?”
封澈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步子往后退去,“当···当真。”
明娄转笑:“你这么紧张干嘛?本公主长得这么吓人吗?”
封澈头摇成筛子:“是,哦,不不不不,公主的容貌不是臣下口舌能够肆意谈论的。”
“清奚你可是有龙阳之癖?”明娄认真的看着眼前人。
“嗯?”封澈眼眸带着震惊,“公主你是不是误会臣什么了?”
“本宫记得上次旬阳公之子带你去烟花之地,你倒好,把人家最爱的芊芊姑娘给打了。”明娄噗笑一声。
封澈脸色顿变:“公···公主,那日并非是臣的本意,我——”,明娄食指压在他的唇间:“好啦,本宫又并非青溪的家室,你无需同我解释。”
封澈欲言又止:“我···”
“想来,清奚一点怜香惜玉的气派也没有。”明娄嗔怪道。
封澈对那件事还真有些耿耿于怀,当真是醉酒误事。
封澈尴尬的笑着:“是那女子她···”,激动的话酝酿出来,他又当真是生生的咽了回去。
他的身份怎么能够同公主说呢,朝堂的风雨他与梁王复习承受就行,他舍不得将公主拉进这深渊来。
明娄认真的盯着眼前人的眉眼,“她怎么?”
见封澈没再说这件事,明娄也就见好就收,不再过问。
“清奚,再过几日本宫就得随皇兄去边境了,你可愿意随同本宫一起?”
封澈看着这人眸底闪着认真,“臣想…纵枉我臣有心追随于公主,但这世间也有很多的事不能遂人愿。”
明娄眼角微微泛红,“本宫知道,你和哥哥都有各自的难处,可本宫………”
“好了,公主。该随臣回去了。”封澈隐忍住内心那份倾慕之情,缓缓扒下明娄抓着自己袖子上的手。
公主未曾说出口的那句话,封澈好像能猜到又好像猜不到。
他与昭昭公主带着那份遗憾在几日后分别。
封澈身着青面道袍,玉冠束发,今日到是多了几分简约里的隆重。
他这是下朝后才得知公主他们动身的消息。
封澈长身立于皇城门口,分别与梁王和昭昭公主作揖。
“梁王殿下,昭昭殿下。此去边关,望一路顺风。”
梁王是被贴身随从扶上马车的,他清楚自己的妹妹倾心于清奚君,有的话他不方便在他们两人的中间,所以不得不先上了马车。
封澈摘下自己的玉冠递给了昭昭:“公主殿下,此物为阴阳玉冠,是陪伴臣多年的伴身之物,今日臣想将它赠予殿下。”
因为拿走了束发的玉冠,黑色的长发顿时如瀑布般垂落在了封澈腰间。
他道:“臣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珍宝,只有此物是能够牵扯臣心念之物。”
明娄接了过去,眼睛倏地的发红:“青郎,这红绳送予你,你一定要等本宫回来,本宫还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封澈微微泛起苦笑:“臣会一直在原处等待殿下归来。”
明娄带着不舍上了马车。
明邪望着她那对发红带泪珠的眼睛,拍了拍她的肩,“娄儿,分别只是暂时的。皇兄明白你的心意,可眼下我们有父皇派的更重要的任务。”
“皇兄,我好难过,为什么青郎不明白本宫的心意,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推开我。”明娄用手帕擦了擦眸中的泪。
明邪长叹一声:“深宫之中,有太多的身不由己。若娄儿只是平民百姓家之女,说不定你和清奚早就能交百年之好了。”
明邪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嘴唇越发的比前几日白了。
若是到了边关,他这体弱的身子骨如何能够承受?
明邪不是没想过这些,他的衣食住行也会因为这次出行边关而变得简之又简。
从小就被娇生惯养于深宫的明邪哪里受得住边关的风寒,但他一到边关就受到了边关士兵的拥戴。
他们拿出边关珍藏多年最烈的酒用来款待自己将来的君王。
“梁王殿下,末将愿将此生献于军戎。”
常氏兄弟单膝跪地对坐于高堂的明邪作揖,两人铿锵有力的齐声道:“末将愿誓死追随梁王殿下!”
军营分作两派,一派是全力支持梁王明邪的,另一派则是倾心费力于襄王明庸。
两派的士兵谁也不服谁,常常在打仗休息之余还自挑比武。
这次梁王来了边关,襄王的人更是不服。
但没有谁敢在明邪眼皮子底下对他不敬,他们的顶头将领,常氏两兄弟皆为明邪的心腹,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正是因为两名猛虎之将皆为明邪的心腹,襄王才会在这九兄弟之中最为忌惮梁王明邪。
太子之位经久未立,老皇帝还在三思之中,他左右为难的便是襄王与梁王。
襄王有谋,但老皇帝忌惮他身居高位之后,对其他兄弟姐妹伸出黑手。
梁王亦有智,但人过于仁慈,他将来做了皇帝定会是为国为民之君。可他的痨病加上腿疾,加上他仁慈的性格,或许能做到明,但朝堂之上的内忧外患比比皆是,老皇帝怕他承受不住。
毕竟,这朝堂之上,老狐狸多的是,其中能真正归顺于梁王的少之又少。
因为谁都不愿意扶持一个病秧子做皇帝。
老皇帝思虑再三,便派遣明邪去一阵子边关,他想让他得到士兵真正的拥戴。
襄王本意是想让梁王死在去往边关的路上,但奈何在自己父皇的眼皮子底下,如果自己哥哥突然死了,最为可疑的便是他这个做弟弟的了。
更何况一同前去的还有自己父皇最为宠爱的嫡公主,若是昭昭有个什么闪失,他这襄王之位怕是也不保了。
明邪想用自己的所做感化襄王的心腹,他以为自己的仁慈对每个人都有用,其实大抵是他过于偏执的天真了。
襄王培养的人,都是抓住把柄又或是抓住那人最在意的人作为要挟。
这一点,是他做不到的。
襄王的心腹本意不是想投靠他,但奈何自己一些最在意的东西在他手里,自己只有被迫沦为他攀爬权利的工具。
这两天很少传来什么捷报,有时候明邪能够清楚的在军营中听见两军厮杀的声音。
明邪瞧见一旁明娄担惊受怕的神情,他放下竹卷抬手对她说:“娄儿,到皇兄身边来。”
明娄乖乖的跑去了自己皇兄的身边,她问:“皇兄,父皇到底什么时候才昭我们回京啊?”
明邪抚了抚她的额角,“快了…等到这里打了胜仗我们就能回京了。”
明娄带着期许:“真的吗?”
明邪轻柔的点点头:“嗯。皇兄什么时候骗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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