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测断层》
火,没有声音。
那是一种比声音还沉重的存在。
没有爆炸,没有咆哮,却能将整个世界一口气吞噬。
市丸银站在观测断层,像是站在整个世界的背面。
他没有动,因为不需要。
这一刻,整个尸魂界都亮了起来。
不是光,也不是灵压。
——山本元柳斋重国,卍解。
残火太刀。
不需宣告,那柄刀的气息便已贯穿整层观测。所有热量,被压缩、封锁,紧紧束缚于那柄无火之刃中。
灵压线从刀锋垂直落下,如同过度燃烧后炭化的灰烬——漆黑、扭曲、几近断裂。
市丸银仔细注视着,他不是在看山本元柳斋重国,而是在观察灵压结构的反应。
每一条灵压线都笔直如刃。没有交错、没有余裕,也无处可逃。那是一种近乎毁灭的「结构美」。
“……这老爷子啊,”他轻声笑了笑,语气却悄然收敛,像是怕打扰什么,“还真是一点火气都没「剩」。”
涵盖着被毁去的怒火,酝酿着被掠夺的仇恨。
这是一种内敛到只愿意泄漏一点的——残光。
为的是,不波及己方。
残火太刀,是将所有燃烧封印之后的寂静。
市丸银不是第一次看见死亡。
但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死亡的灵压,是如何慢慢断裂的。
不知何时,观测断层开始震动。
微不可察,却无可忽视。
他低头,看见脚下的断层裂出一道缝。那不是来自外部的攻击痕迹,而是整个观测机制自发的崩坏。
“啊啦……现在连多看几眼都不行了吗?”
下一秒,他的身体——不,是「存在」本身——就像被从观测层强行抛出,抛入断层之外、真实世界的引力之中。
失重。
视野翻转。
没有任何预警。
市丸银「掉」了出去。
**
《尸魂界》
黑暗像一张纸被撕开。
市丸银坠入尸魂界时,没有声响。只有灵压,如潮水倒灌。
落地的是灵魂。
他仍然没有实体,但这次是本尊,而非投影。
灵压如织线交缠于四周。
每一根都真切、可拨、可干涉。他微微睁眼,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
“……这种感觉啊…… ”他喃喃地笑,”终于能碰东西了吗?”
不是肌肤的接触,不是物理层面的触感,而是灵子层面的交错。
那是身为死者的银,唯一能感受到的「触感」。
他站在十二番队的断垣残壁中,灵压残响尚未散尽。这里刚被攻击过,血与火气交杂,但他不闻其味,只见灵压。
那是一种太干净的混乱。
他循着神枪的呼唤而行。那是一条属于他自己的线——从未断裂、从未变质,只是被拉长了而已,如今终于迎来主人的返身。
市丸银穿过断垣残壁。
灵魂就是这点好,不受环境限制。
要不是不习惯,他甚至觉得自己真的可以当一回飘来飘去的幽魂。
最终,他来到十二番队的保存室门前,层层封锁仍未阻绝那熟悉得过头的感知。
市丸银一向不喜欢这种到处藏着「惊喜」的地方——因为你永远不知道,打开门之后会看见什么。
这回,他看见的是「祂」。
那柄刀静静地横躺在置物架上,像是被遗忘,又像是等待许久。
不是斩魄刀该有的沉眠方式,反倒像某种……监视装置般的静默。没有气息,却像一只醒着的眼。
市丸银走近,指尖轻触刀鞘。
一瞬间,有什么自他灵魂深处发出回响。
那不是「灵压共鸣」这么单纯的感觉,更像是某种从一开始就存在的「接点」终于再次连线。
但他——拿不起神枪。
不是重量的问题,也不是灵压排斥,而是「形式」。
他没有实体。
他笑着,却比往常更轻,也更沉。
这一天里,他只能被浮竹十四郎和蓝染惣右介……再加一个友哈巴赫看见;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想碰碰乱菊,手却直直穿过;而现在,连自己的刀也拿不起来。
“真是的……连你也在提醒我是个死人。”
那句话,不知道是对神枪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市丸银低头,视线在刀身上停了许久。
灵压在刀骨内缓慢蠕动,仿佛有什么正从内部觉醒、渗出。
那种律动不像斩魄刀该有的气息,更像——什么还在「变」。
祂不是等待解放,而是像在自己长出另一种型态。
市丸银没有皱眉,反倒轻轻笑了一下。
不帶有嘲讽和调侃,而是一种带着释然的轻松。
“……原来你也不是「本来该是那样的东西」啊。”
他语气轻得像风,仿佛只是自言自语。
“啊啦~这样就不寂寞了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我,遇上不属于这个系统的你……也算凑一对。”
那声笑声无人听见,也无需回应。
*
忽然,一股剧烈灵压波动席卷而来。不是攻击,也不是敌人。
而是——终结。
市丸银猛地回头,看向远方某个点。灵压线开始断裂。
不是单一个体,而是一整片「历史的连结」被切断。
“……山本总队长……死了?”
他罕见地睁大眼睛,瞳孔不可控制的细缩,仿佛不愿相信。可那断裂的线条太明确、太直接、太不可否认。
那不只是战死。那是——历史的终结。
山本元柳斋重国,不只是个人。
他是尸魂界的过去、现在与秩序本身。
他的灵压线不是单一,而是交织、连结、支撑。
现在,那些线——断了。
整个瀞灵庭,开始不对劲。
不是灵压冲击,而是「过于干净」。
本该混乱的战场,竟被一股未知力量「梳理」得一尘不染——连血气与杀气都不复存在。
这种「干净」,让所有人心生不适。
像是呼吸里少了什么,又像是心脏短暂空拍一拍。
“……是我?”
市丸银怔怔地看着自己指尖。刚刚他为了「看清」战场,用灵压拨动了乱流,只是想确认总队长的死亡现场。
结果——他「履」了什么。
“……不对。”
那不是单纯的观看。而是一种回应。
不是意识上的干涉,而是潜意识中的——「稳定」。
这不是他的选择。这是——身体的本能。
他抬头,看见灵压线重新排列。
那不是修复,而是引导。
是对那些与总队长因果相连之者,发出的不协讯号——让他们「察觉」。
有人会胸闷、有人会颤抖、有人会心悸。
这就是——示警。
不是对某个人,而是对整个世界。
当三界秩序被撼动,世界本能地「哀鸣」出破裂的节奏。
这一刻,市丸银明白了。
灵王之眼的职责,不是看见。
是警告。
如同伤口会流血,让人知道痛楚。
亦同风暴来临前的静默,让万物警觉。
他站在那片灵压干净得过头的土地上,忽然不知该说什么。
“啊啦……我只是……想知道发生什么……”
那是一种本能的观看,却演变成对世界的——矫正。
那是——眼的职能。
他蹲下来,看着掌心灵压线交错。
那些线条,像是神经,也像是诅咒。
“所以……这双眼,从一开始……就不是单纯拿来看的。”
他不是旁观者。
他,是回应者。
是示警、修正,直至无法解决,最后——干涉。
市丸银低笑一声,像是想笑却笑不出来,声音听起来反而像某种悲鸣。
“我还真是……死成了一个超乎预料的样子。”
灵压线无声震荡,像是尸魂界第一次为某个真相哀悼。
市丸银站在其间,静静地,什么也没说。
——第二部·战火下的幽影,完。
银为什么没「死透」的理由终于写出来了。
这是由银总是闭上眼而衍生出的私设,基本上「留影」就是不断寻找死神里面不清不楚的部分,鑚一些可以多重解释的漏洞,而成的同人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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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残火的终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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