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儿?
我为什么在这儿?
时芽迷茫地看着周围坐着的陌生人。
“滴”的一声,头上广播发出声音。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已经开始下降,请您将安全带系好,调制座椅靠背,收起小桌板,遮光板保持在打开的状态,请关闭您的手机及所有电子设备,稍后我们将调暗客舱灯光。谢谢!”
飞机?
时芽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看向右边发出亮光的地方。
小窗外,暖黄的阳光正从地平线往四周延展,蓝天白云下方的地面上栋栋高楼耸立。
他的确是在飞机上。
随着建筑物体积越大,他的眼睛睁得更圆。
一只萤火虫不可思议的从窗外毫无阻碍的直接穿过玻璃飞了进来。
即使在白天,它的尾部依然能让人看清在发出荧光色的光亮。
萤火虫在他眼前转了两圈,朝通道前方飞去。
迷惑般,时芽立马起身,追了过去。
周围的人仿佛看不见他似的,对它慌慌张张的行为毫无反应。
他看着那点光亮停在背对着他坐着的一位男人肩膀上。
“滴”的一声,广播又开始发出声音。
“女士们,先生们,飞机已经降落在重庆江北机场,外面温度27摄氏度,飞机正在滑行,为了您和他人的安全,请先不要站起或打开行李架。等飞机完全停稳后,请你再解开安全,整理好手提物品准备下飞机。从行李架里取物品时,请注意安全。您交运的行李请到行李提取处领取。需要在本站转乘飞机到其他地方的旅客请到候机室中转柜办理,感谢您选择国*航空公司班机!下次旅途再会!”
广播声音响起的那刻,时芽看见那位男性正在整理自己的着装,更吸引人注意的是,男人捧着一束鲜花,他正在把罩在鲜花上的透明塑料袋取下来。
塑料包装取下来后,那只没有分寸的萤火虫立马飞过去,停留在一朵粉嫩的花瓣上。
而男人好像没发现,用手轻轻拨弄花束上有几朵已经有点蔫坏的花。
时芽一步步靠近,心跳声从胸腔传出的声音也一下下刺激着他的耳膜。
砰!砰!砰!
突然,男人起身,站在通道上,完完全全漏出那只握着花束的左手。
一只戴着和他相同戒指的手。
那一瞬间,时芽感觉自己都要呼吸不过来。
他站在男人身后,喊了一声。
于是,干涩的喉咙发出颤抖的一声,“哥?”
男人没有转身,依然抱着那束鲜花等在原地。
“哥?”
他明明又喊了一次,但好像比刚才的那声更弱。
“哥!”他伸出手想要抓对方的衣角。
就在碰到的一瞬间,整个空间扭曲,数百只萤火虫朝他飞来,发出奇怪的异响,逼得他本能地闭上眼睛。
“哥!是我!”尖锐的声音灌满他的耳朵。
再次睁眼,是白净的天花板。
时芽向右边看去,初生的阳光正在窗外拼命冲破云层。
原来是梦啊。
他把手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上,想:怎么会有点失落呢?
“你醒了?”贺医生刚好打开门进来。
“早上好,贺医生。”时芽撑起身,坐起来说。
“今天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有,骨头有点疼,但说不出到底是哪里疼。而且,我最近老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睡得不是特别好。”
贺贝文戴上手套,卷起对方的裤脚,观察身上淤青的消散程度,说:“那是抑制药在起作用,偶尔的小疼是正常的,做梦可能跟你情绪有关,离手术日期越近,你可能越紧张,也就越容易做梦,保持好心态就行,想点开心的就好。”说完,又开始卷对方的衣袖。
“是这样吗?”时芽配合着伸出手臂,把衣袖卷起。
“对,你没发现你现在淤青散得要快一些了吗?”贺贝文收回手说。
“是吧......”时芽也没太注意,反而觉得身上淤青的数量越来越多,大片大片的淤青横亘在他手脚和腰腹上,看得他触目惊心。
贺贝文从推车上取出一次性静脉采血针和储血管,让时芽把手伸过来。
之前为了方便,用的滞留针在输液采血,但前两天,因为要外出,贺医生就给取下来了,所以,现在时芽又要感受粗针扎进手臂里的感觉了。
时芽能明显感受到自己的血液正在往针头处聚集,然后消失。
十几分钟后,时芽开始感受到头晕,有点犯恶心,“还要抽吗?我有点不舒服。”
贺贝文看了一眼对方泛白的嘴唇,停止抽血,把带来的早餐递给他,“可以了,吃早餐吧,今天不做治疗,吃完饭把药吃了就行。”
他从白大褂兜里拿出一个瓶子,放在床头柜上,“里面的药都配好了,全部吃下去就行。”
收回手时,他看见台面上放着一个盒子,问:“你还会买奢侈品?”
“什么奢侈品?”
他指着盒子说,“这个不是你买的吗?”
“这是我中奖来的。”时芽拿起盒子打开,展示里面精致的手表,“我运气真好!一抽就抽中了。”
“江诗丹*也会搞中奖?这款得十来万吧。”贺贝文虽然不太了解,但留学时还是听说过这些奢侈品的。
“多少?!”时芽怀疑自己是头晕,耳朵也跟着听不清,磕磕巴巴问 :“这...多少钱?!”
“十来万吧。”
这下时芽听清了。
他不是没想过贵,但也就认为几万块是封顶了,没想到,是十来万呀!
他这是走了几辈子的运能抽中这么个大宝贝啊。
他边摇头边小心翼翼地把东西揣在怀里,有点烫手,他就放在他睡觉的枕头下的床铺里。
他已经想好这东西的处置方法了。
等他出院就把它给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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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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