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星正脸看她,最近她折腾得更加瘦弱和苍白,虽不似昔日美丽,却仍难掩在他面前的妩媚。
宽大的睡衣也掩不住她青春的美丽身体。
他承认他想她了,想得发疯。
“那你要不要奖励奖励我?”
说着盯着她睡衣里面的某处。
她听着他的话,顺着他眼睛定睛的地方,突然用手掩了衣服。
坐直了:“你刚刚去医生那儿,说什么了?我……是不是很严重?”
他克制自己:现在还不是时候,但……也未必。
他扳住她的肩膀,眼睛与她的平视。
“你想知道?”
“嗯!”用力点头。
“你每次做了噩梦,都会拳脚并用。”
她看了看指甲,又看了看身上淤青的地方。
“那我是不是得了……就是电视剧里面演的那种,无意识的时候杀人,好好的时候跟好人一样?”
他嘴角勾起微笑:“你这么厉害,真以为自己是杀人狂魔啊?”
“那你说,我怎么了?”
“医生说你可能得了心理的疾病,因为你始终放不下,那天的事!”
他故意把“那天的事”说得重了,眼神一丝不错地看着她面上的情绪变化,手虽然还搭在她的肩上,可是却在敏感地探知她身体的变化。
她的眼神果然黯淡下去,身体似乎僵直了一瞬,然后开始发抖。
“南南,你看着我,看着我。”
他轻轻唤她,才让她的眼神和他的坚定和勇敢搭上线。
“你……愿不愿意跟我说说,那天的事?”
这是解决这个问题的第一步。
她几乎是没有犹豫地转过了身子,背对着她,单薄而且颤抖。
“不……我不想说。”
她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两只温热的大手抱住了她,把她抱到自己怀里。
“不想说就算了,你饿了吗?”
在他温暖的怀里,她僵硬的身体渐渐回暖,感激地看了一脸疼惜的他,轻轻地点头:
“我饿了。”
饭后,奕星提议带南竹出去走走。
刚经过下午一“役”的钱玲和徐□□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那……那个奕星,南竹身子还弱着呢……”
“妈,我没事了,你看我晚上吃了那么多,再不练练腿,我连走都不会了。”
“阿姨,不用担心,我在呢,让她出去散散心吧。”
奕星现在的话就是“圣旨”,他说什么都对,他说什么都行。
两个人出去了,钱玲和徐□□眼巴巴地看着他们缓缓地从自己的视野走了出去。
“会不会觉得累?”
奕星拢了拢她的头发,虽是秋天,但她捂起了棉袄。
她摇了摇头,抱住了他的胳膊。
他们坐到了小区的长条椅上,南竹靠在他的臂弯。
风并不凉,轻轻地吹过了低矮的绿植,还正在绿得发黑的挂在枝头的叶子。
吹过南竹的脸,她眨了眨眼,禁不住地打了个哆嗦。
“奕星,如果那天,不是我开头,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的手揽着她的肩膀,紧了紧:现在不是该追究责任的事。
“你……你那么生气,你没把他怎么样吧?”
他嘴角充满戏谑,眼中满是藐视,吐出的话是恨意:
“我早晚得让他死!”
她在他怀里抬头,眼中略过一丝担心:
“我不想让任何人死……真的。”
“你知道他的酒里下了迷药吗?”
“他,他等我醒了过来……我退无可退,用那枚簪子……”
她艰难地说着,眼睛瞪得发红,巨大的泪珠滚出眼眶,掉在了奕星抱着她的手上,他微微震了一下:广大的自然会安慰一个人的心,并让她放下戒心,南竹这是想告诉他那天的事了吗?
可是这件事,似乎那么复杂,又似乎一句话就能说清楚。
“你吓坏了吧?”
他吻着她的头发,轻轻地说,生怕吓着她。
“嗯……我……”她的身体开始发抖,“我埋怨你,为什么要跟他斗酒,我恨你,为什么不在我身边,我害怕他,他……”
他□□,那让人作呕的样子。
她闭上了眼睛,眼泪四流,身体恨不得完全蜷进奕星的怀里。
他把她打横抱了起来,紧紧地,给她属于他的安全感。
他知道她心里那个包裹着自己的茧正在慢慢裂缝,他很意外,虽然他知道她目前最信任的是他,但这么快的坦诚,仍然出乎意料。
站起身,慢慢往家里走。
“你还怨我,恨我吗?”
他尽量牵着她的情绪,别陷太深。
“我……不知道。”
“那你,还怕他吗?”
“我……怕……”
“要我怎么做,你能不怨我不恨我?”
“现在……就很好。”
她抱住了他,把头贴在他的胸口。
奕星每日引导着,挖掘着她心里的隐秘,虽然说得断断续续,可一个星期来,她发病的频率越来越少。钱玲和徐□□做了最坚固的后盾,全力配合奕星,南竹更是感到自己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她不再怕谈论一些以往让她害怕的细节,她喜欢奕星循循善诱,一旦触及她的情绪波动,谈话就到此为止。
徐□□撑不住了,看南竹越来越恢复了,坚持着要走。
钱玲有些不舍,但是奕星说,下周他们两个都要去上班了。
“你们上班也太仓促了,这个日常开销,我们可以。”
徐□□搓着手,其实他不缺这几个钱,只是怕奕星不同意。
“叔叔,现在不是钱的问题,是……南南得恢复正常的生活。”
“从她这两天的情况,我觉得还有最后一个关键的问题,解决了,我们就回南城。”
“什么关键问题?”
奕星脸一红,低下了头,钱玲一见,马上打了一下徐□□:
“看看,又多问,问了那么多,你能懂吗?”
是啊,是不懂,真不懂。
这个关键问题真的不好解决。
每天他俩必须形影不离,为了调节在家的光阴,他会陪她玩一些小游戏,追几个无厘头的电视剧,开发一些在室内楼下简单的锻炼活动。
连钱玲和徐□□都跟着玩儿得非常快乐。
晚上也可以隔着薄薄的睡衣相拥而眠。
每一天,入睡前,奕星都要承受心里那八十八个八爪鱼的抓挠。
而她静若秋月,碰不得,碰了也是冷冰冰。
她还抱他,摸他,想摸哪儿就摸哪儿。
要是反过来是他,她就会身体紧绷,眼神闪烁,嘴上喏喏:
“你抱着我睡觉行吗?”
几乎是恳求。
心里叹重重的一口气:行,太行了,怎么不行?凡是你的要求都行。
下周说要去上班了,她开始心慌意乱地要买衣服。
而且买的都是裤装。
“我觉得你穿裙子很好看啊……你穿什么都好看。”
“我……我不想再穿裙子了。”
那会更容易被人侵犯。
“我也不想好看了,我……以后也不会再化妆了。”
过激就会因噎废食吗?
环住她:“你在我眼里是最最漂亮的,你想怎么样,都好……”
嘴里的实话没有说出来:适当的打扮还是很必要的啊。
上班以后,他们就分开了,奕星在尝试,分开以后她会不会情绪相对独立,关于这件事的最后一个关键问题也能迎刃而解?
王宇和冯小七开车送钱玲和徐□□回家了,奕星的车里换了个新司机——冯小八。
南竹见了陌生人,格外的拘谨,甚至紧张,奕星握住了她的手,眼中含着安慰的信息,轻轻说:
“冯小八是自己人,以后你遇到他,都不要害怕,他会保护你的。”
南竹不说话,除了奕星,她并不相信任何人。
“你……是不是也跟我在报社大楼办公了?陈社长不是让你随便差遣我吗?我想,跟你在一起。”
奕星无奈一笑:如果在工作单位再这么粘着,那可不行了。
扳住她的肩膀,眼睛直视着她的:“我会尽快安排的,但是,今天,你先去艺蓝那边交割一下工作,毕竟,你现在还在她手下工作,我也会先回晴源,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什么情况要先弄清楚再说。”
她微微低了头:“都怪我。”
他捧起她的脸,假装的一脸不高兴:“这个问题你别再纠结了,要怪也要怪我,还有,我是你的丈夫,你忘了?就算天塌了下来,还有我这个高过全国90%的人帮你顶着呢。”
她一笑:“你怎么胡说呢?哪儿来的数据啊?”
他一侧头,一脸严肃:“满脑袋都是胡说,满嘴里跑的都是数据。”
他并没有提前跟魏清源说他会回来上班。
虽然之前魏清源一直跟他保持着联系,也无非是问南竹恢复得怎样,好像怕一问他工作,就担心他多心似的,他为此还暗暗地感激他,下决心一定要把晴源的国际贸易部捋顺好了再走。
他跟前台的未雪打了个招呼,就要上楼。
“奕星!”
林小小从独立办公室探出头来。
他折返回来,进了她的办公室。
“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林小小一身裁剪合体的蓝紫色西装套裙,头发挽成髻,扣紧的头发末端露出一颗温婉的珍珠,这别致的点缀让她成熟的韵味中更透着柔软的气质。
她倒了杯水给奕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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