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哥:
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我还是忘不掉你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上了岸就不要管海里的事。”
这些年,我常常都会想起帮里的兄弟们,想起那会干的混账事,想起…你。不知道你现在在哪里,过好不好,活着还是已经离开人世了。渝哥,我很想你,很想很想,这二十多年里,我根本无力抵抗深夜铺天盖地袭来的思念。
记得帮里最巅峰的时候,你带我去打山鸡,逛窑子,吃混沌;带我去山上看落日,带我去庙会烧香;你像一个大哥哥,把全部的偏爱和例外都给了我。但有时我又觉得你过于成熟,过于冷静了。你常常会问我一些不着边际的问题,你或许根本不在我的回答,可我却在你的眼里看到了厌食和孤独,那种踏空的感觉,我很不喜欢。很多问题我都不记得了,但我印象比较深的是你问我:“自杀的人是想开了还是没想开?”以前的我没有答案,现在我依旧没有。只是现在我开始常常想起你,常常回想起,渝哥你为什么当时会问这个问题。听帮里的四叔说,你和我一样,是孤儿,是家里不要扔到后山的,后来被四叔捡回来,因为救了前帮主而被看中培养,就像你当初捡我,培养我一样,明明就比我大三岁,可我总感觉我和你之间差了整个银河。还记得你生日那天,你拉着我的手说:“小烨,千万不要遇到自己不能爱的人,要用绝对的理智和清醒的头脑去压制心里的爱。”我当时还不能明白爱是什么意思,后来帮里出事那天,你和我说:“走吧。跟着四叔离开这里,从头来过。”我拉着你的手,周围都是枪声,我害怕极了,我看着十八岁半身是血的渝哥,我眼泪就下来了:“哥,你不和小烨一起走吗?你也要丢掉小烨吗?”十五岁的我死死抓住了那个教我,陪我长大的渝哥。你只是笑笑,摸了摸我的头说:“哥没有不要你,哥,一直爱你,小烨。”然后你把我和四叔送到了海岸,让我们坐着小船离开,四叔说,你会来找我的,我不曾怀疑的点点了头,上了船,船走到一半的时候,你大喊了一声:“小烨,上了岸就不要管海里事情。”
后来余生半载,我除了寻找爱的真在意义,就是在寻找你。我明白了,你说的那句话,你说的每一句话。只是二十多年过去,我的渝哥还是没有来找小烨。在那个崩溃开始,绝望尽头的世界里,我的渝哥给了我一个安稳世界,我不曾受过孤独,不曾受过冷漠,不曾受过饥饿,却只是在那个世界里而已。我常常在想,我和渝哥到底是什么关系呢,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后来四叔临走的时候和我说:“你和阿渝这辈子没缘分,下辈子吧。”一眨眼,已经二十四年了,我们就是无法相爱也无法忘记的关系吧 。
哥,以前的小烨现在变成的大家口中的烨哥了,哥,你看见了,我成为了你期望的样子啊。
哥,我决定用剩下的半载去漂泊,去流浪,遇到了说明我们命中注定,遇不到我就去地底下等你,只是你别再错过我了。
哥,我爱你。
小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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