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柯小心地一扭，打开了自己手中的那管营养液。他轻轻地吸了一口里面淡绿色的液体，顿时眉头皱了起来。好难喝！那味道仿佛是在用黄连熬成的汤水，苦涩无比，难喝得连舌头上的味蕾都一下子麻木了，失去了知觉。

为什么那个孩子可以面无表情地一口喝完？道柯心中充满了疑惑，他实在无法理解那个小男孩的行为。但记忆告诉他，这支营养液是他这一天唯一的食物。哪怕真的好难吃，道柯还是难受地皱着眉，忍耐着喝完了。

扔掉空了的瓶子，道柯吐着舌头，像一只小狗一般甩了甩舌头，试图摆脱那苦涩的味道。

“127 号出来！”

也不知又睡了多久，道柯突然被一个冰冷的声音吵醒。那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却又如此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道柯反射性地坐起身，睁开眼睛便看到房间的门已被打开，一个全副武装的卫兵站在入口处。那个卫兵身材高大，全身被坚硬的盔甲包裹着，隐藏在战术眼镜后的眼睛冷冷地盯着他，仿佛在审视一个囚犯。127 号，是自己。道柯立刻下床，缓缓地走了出去。离开了房间，道柯才发现来的不只一个人，而是四个卫兵。他们全都是全副武装，手中的激光枪处于随时发射状态，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四人形成一个战术小队，两人在前，两人在后，把 127 号这个 6 岁小孩夹在中间，如同押送一个重要的犯人。

在四人押送下，127 号走在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通道。墙壁是白色的金属墙壁，散发着冰冷的光芒，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一扇扇灰色的金属房门整齐地排列着，暗示着住在这里的实验品绝对在两位数以上。头顶是 24 小时不熄灭的白炽灯，以及一个个圆形的可 360 度监控的摄像头。那些摄像头如同无数只眼睛，时刻监视着这里的一切。不时出现的路口，127 号还看到和他一样被四人押送的穿白衣的小孩子。两双眼睛交汇一下，便又迅速分开，仿佛在躲避着什么。127 号感受到了一片死寂，那是一种让人窒息的沉默和压抑。从小生活在实验基地的孩子还能是正常的孩子吗？道柯不知道，他只是觉得悲哀，为这些孩子们的命运感到深深的悲哀。

离开了实验品的住宿区，通过电梯上了 33 层，道柯被押进了一间实验室。四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子正在他看不懂但十分高科技的机器前调试着各种参数。那些机器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充满了未来感。见 127 号进来，便有个金发男子带着他躺到了一张实验台上。下一刻，127 号的脖子、腰部、双手手腕、双足的足踝都被出现的锁扣锁住，让他不能移动一丝。在 127 号的记忆中，这是十分正常的事情。而道柯只感到自己仿佛一个小白鼠，被人随意摆弄，没人在意他是一个人，一个有思想、有感情的人。

（人体实验是违法的！）道柯面无表情，在心中愤怒地呐喊着（死刑！死刑！这里的实验员都应该判处死刑！QAQ，救命！救命！）

但没人在乎 127 号心中所想。那个金发男子把一个头套一样的东西罩在了 127 号头上，头套之上连着许多根丝线，仿佛一个复杂的蜘蛛网。

“第 1293 次实验开始，注意 127 号的脑波。”

这个实验的主持者是一位中年男子，他的眼神冷漠而坚定。一双竖瞳表示他拥有巨龙血脉，散发着一种威严的气息。

“脑波正常。” 负责监测 127 号各种生命指标的实验人员表面上是个年轻的中年男子，但他拥有腮，可以在水中呼吸，表明他其实是一名伪装得很好的水族之人。

“开始刺激大脑 A 区。” 修长的手在大屏幕上轻轻一点，整个实验室的半空中出现了一个大脑的立体图像。那个大脑被曲线划出不同的区域，其中标记 A 的区域被放大，清晰地呈现在众人眼前。一道生物电流进入道柯大脑，一种前所未有的剧痛陡然出现，仿佛无数把利刃在切割着他的神经。

“啊！——” 道柯的口中不由自主地爆发出一声尖锐的尖叫，那声音仿佛要冲破云霄，充满了痛苦与恐惧。他的整个身体都剧烈地颤抖着，仿佛在经历一场无法抵御的风暴。然而，无论他如何挣扎，由于身体各处的锁扣紧紧地将他固定住，使得道柯根本无法移动哪怕一丝一毫。

（好疼好疼！头仿佛要炸裂一般地疼！全身的每条神经都像是被无数钢针猛刺，疼得令人难以忍受！这些可恶的人，我去你祖宗十八代！）

“脑波开始变化，与模型脑波逐渐重合。” 实验室内，一个冷静的声音响起，仿佛在陈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实。

“心跳加快，但仍处于安全范围之内。” 另一个声音紧接着传来，不带丝毫感**彩。

“血压开始升高。”

“肾上腺素加快分泌！”

……

不断有汇报声在实验室内此起彼伏地响起，有条不紊，仿佛一切都在按照既定的程序进行着。所有的情况都在实验方案的精确预料之中，没有丝毫偏差。

“加大生物电流！” 一个威严的声音下达了命令。

“生物电流加大，127 号的脑波再次发生变化，与模型重合度为 10%、15%、20%……” 汇报声再次响起，精准地记录着每一个数据的变化。

（啊！好疼！好疼！我的视线开始模糊了，我是不是要瞎了？啊 ——！我不要当瞎子！我开始耳鸣了！呜呜，疼，好疼！）

“啊！——” 道柯依旧在声嘶力竭地尖叫着，他的嗓子在这持续的喊叫中渐渐有些嘶哑起来，仿佛被砂纸磨砺过一般。

在房间之中，卡列紧紧地捂着耳朵，眉头紧锁，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那个傻乎乎的 127 号一直在声嘶力竭地喊疼，那吵闹的声音不断地冲击着他的耳膜，让卡列根本无法忽视。在这样的情况下，睡觉更是变得完全不可能。无奈之下，卡列从床上下来，缓缓地走进卫生间。他用手轻轻地把清水泼在脸上，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那清凉的感觉在瞬间传遍全身，却无法平息他心中的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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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