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泾河似乎是思考了一下脑海中几处地方的安全概率,说:“应该算是有的。”
他带几人来到前院的锦鲤池,锦鲤雕塑要说起来其实不算高,同正常成年男子一样。
常泾河向王建平伸了手说:“可以借一下小刀吗?”
王建平犹豫了一下还是递给了他。
下一秒只见他拿小刀在手掌划破一个口子,而后走进锦鲤池将手放在锦鲤雕塑张着的口中,血液像腐蚀剂一样侵蚀雕塑,只不过程度极小,就像开门的钥匙。
果然不过片刻,锦鲤池底部开始上升,水被向四周抽干,露出一道地下暗门缓缓打开。
刘莹莹看的目瞪口呆:“你们家还设置这种机关?”
常泾河将小刀还给王建平,解释说:“算是避难所,就是为了能在任何意外面前都有个安全保障。”
王建平倒是开口讥讽道:“怕不是你老爸树敌太多了,虽然我不了解有钱人,但一般正常人家都不可能设这种机关吧。”
常泾河有一瞬间失笑,但只是作为引路人先走上了那向下的楼梯,王建平垫后,在一行人都进入避难所后暗门自动关闭,将蠢蠢欲动的蔷薇花茎脉隔绝在外。
避难所没有灯光,众人不约而同都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张小曼问道:“怎么这么黑,你们建这个避难所时没装灯吗?”
“装了,应该在前面。”常泾河一路都摸着墙,“我视力不太好,你们找找。”
他岂止是视力不太好,他有先天夜盲症,这种病症似乎来自于他的母亲,在过分昏暗的环境下他跟瞎了毫无区别。
其余四人似乎是意识到了他的状况,分分打算伺机而动,但很不巧的是被他摸到了开关,整个避难所骤然亮如白昼,在没被常泾河注意到的时候悄无声息的收起了打算动手的武器。
“好巧。”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灯亮起的时候一道响起,是原本闭门不出的莫迟。
“宋峵!你怎么在这?”王建平面露警惕的盯着他。
“别紧张,让我想一想。”
莫迟在医院探索无果后凭着记忆走到了常泾河家,他家不算太远,走路也就用了半个小时,还是在他懒惰的走走停停下。
他其实是想打车的,但他实在没钱!也没手机…
这时候的复式别墅就是标准的有钱人家的住所,没有夸张到遍地的蔷薇花。
别墅大门口有两个保安的,进入院子后的复式别墅大门旁也站着两个保镖,屋内只有那一个保姆在忙活,只见她提着篮子似乎要出门买菜。
莫迟站在围栏的外面观察着里面的情况,低头手摩挲着下巴,似乎是在想怎么混进去,保安和保镖都是在位置上不动的,他总觉得这种行为似乎有点摸鱼,但这方便了他潜入。
复式别墅有后门,且后门只有一个保安,莫迟一路都是贴着墙弯着腰摸过保安亭,花房就在保安亭一旁,这个时候的花房并没有被蔷薇花挤满到无法撼动,于是他决定先溜进花房。
他当然不会天真的觉得有钱人家不会装监控,虽然他目前没看到明显的监控设备,但他也觉得自己不会在这里停留太长时间。
花房说大不大,但要说小也还真不小。圆形的花房以中心划圆作了块休息区,这块休息区也有一小半种了花,多是蔷薇。而花房内的一周也都种满了花,有直接栽在地里的,也有种在花盆里放在花架上的,堪堪留出一条从入口延伸围绕着休息区的石子小路。
蔷薇的数量占整个花房的大头,任谁都能看出主人家对蔷薇花的喜爱。
看来常泾河也很喜欢蔷薇花。
莫迟走到花房中央的休息区,休息区的花是栽在花盆内,摆在花架上的。
他小心翼翼的将这些盆栽和花架挪到一旁的石子路上,从踏入这块休息区他就有一种不似踩在实地上的异样感。
休息区由一块奇形怪状拼凑的圆形地毯铺着。
莫迟掀起地毯的半边,是正常的水泥地,但抬手敲击地面,发出的声音明显是空心的。
“要怎么下去呢…”
莫迟各个方位敲击着,不知道是不是误打误撞,突然脚下一空,一股失重感袭来,他反应快,伸手抓住就在身边的爬梯,堪堪吊着,就是突然且过度的反应砸的手有些疼。
将双手双脚都搭上爬梯他才重重呼出一口气,安心了。
沿爬梯向下,空间很黑,进来的唯一光源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合上了,但好在莫迟也习惯了夜间视物。
这个地下空间岔路很多,明显不只有花房那点面积。
当他再打开一间房门时,一间微型实验室暴露在他眼前,紧接着就是灯光亮起,转头看去便是常泾河几人。
“你通过一幅油画的花房暗道走到了现实跟我们汇合?”刘莹莹有些不可思议的总结了一下。
张小曼颇为讽刺的冷笑出声:“怎么可能?这现实吗?”
莫迟揉了揉鼻子,说:“从目前的情况看起来,是这样的。”从进入油画开始一直到这里,那股淡淡的蔷薇花香在他鼻尖就没散过。他带着揣度的扫了常泾河一眼。
王建平倒是思索起他话里的可行性:“如果这个避难所是类似于重要节点的地方,那发生这样的空间融合也是可能的。”
莫迟:“你们是从哪里下来的。”
王建平随意的指了下身后,说:“那边那个锦鲤池。”
莫迟看了眼常泾河有血迹干涸的手,结合之前看到的嘴里没有重物却有侵蚀痕迹的锦鲤雕塑,一下便猜到那扇入口开启的钥匙是常泾河本身。
“你呢?你怎么下来的?”王建平反问道。
莫迟知道他问的不是花房暗道,毕竟才说过,“不太清楚,在地上摸了半天,误打误撞掉进来的。”
这样的实话其实是很难让人相信的,果然,每一个人都狐疑的打量着他,除了常泾河。
“那里的门是感应的,能量不太稳定,如果正好踩在门上感应开了,就会摔下来,比较危险。”常泾河在他的注视下悠悠开口解释。
王建平:“……呵,那你还真幸运。”
莫迟心里冷笑,说不上幸运还是不幸,他确实是踩在门上感应开了,但也没有摔死。
“我比较好奇的是,”莫迟的视线转向被他打开了门的实验室,“地下室里,为什么会有这样一间实验室。”
王建平一行人闻言都小跑了过去,常泾河被落在后面也不紧不慢的解释说:“何夏大学时会做一些研究,算是她的实验室,后来毕业了也不用很久了。”
“是吗。”
实验室内数个圆柱体培养容器连接天花板和地板,就这样矗立在中间,排列在实验室的两边留下狭窄的,勉强能过人的走道。
培养皿盛满了培养液,而悬浮在培养液中的,是一支又一支蔷薇。除了蔷薇,培养液中还悬浮着的是一种肉粉色的块状物,而蔷薇就是这样穿过块状物的中心,与之共存在容器中。
“咦,这是什么?”刘莹莹看着这些容器就有一股恶寒,“蔷薇花为什么要养在培养皿里?”
张小曼也嫌恶的扇了扇面前的空气,就仿佛这个实验室的卫生多不干净。
“看起来你很喜欢蔷薇。”莫迟打量完四周的一切目光又落回早已走到实验室最前端的常泾河身上。
常泾河只是笑过,并没有明确回答。
莫迟也没有等回应的意思,说:“夏河也挺喜欢蔷薇的。”
陈立几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夏河?谁?”
常泾河的双眼微颤,继而恢复了笑吟吟的模样后才转身面向众人,“你自己走进油画里我不意外,但你是怎么遇到他们的。”
他的笑不似前面那般怯懦可被侵略,反而多了一种不怀好意的距离。
王建平瞬间意识到不对,从腰间抽出枪对准常泾河就是一下。
然而常泾河身边的培养皿突然破裂,培养液尽数流出,蔷薇茎脉延着培养液开始疯长,它们缠绕上常泾河的身体,甚至分出多的茎脉挡住子弹,但也留下了子弹擦过肩头的血痕。
他没有在意这微小的变动,继续说:“你走进的,是哪幅油画。”
见蔷薇茎脉还没有攻击过来的意思,莫迟状似思考了一会儿,说:“姑且称它为捧着蔷薇花的少女?”
常泾河一下便意识到那是哪一幅油画,说:“我忘了,它放在了你的房间,难怪你会遇到他们。”
他变了态度,脸上不再挂着明晃晃的笑意,愤怒、憎恶肉眼可见,实验室的容器相继破裂,蔷薇茎脉争相袭来,意料之外的是,它们的首要攻击目标不是莫迟而是刘莹莹。
王建平眼疾手快一发子弹打断蔷薇茎脉的根部,而刚打断的茎脉很快又重新长起来。
“该死,只有一发子弹了。”王建平不再射击,而是用枪身打开缠上来的茎脉,“陈立、宋峵,你们有刀,注意掩护我们离开。”
莫迟自然是不搭理的,他颇为悠然的将袖口化为匕首处理袭来的茎脉。而陈立那边也被缠住,光和张小曼两人就有些自身难保。
“该死。”王建平自然意识到了这种情况。
刘莹莹有些奔溃的哭喊道:“为什么主要抓着我攻击,惹你的不是宋峵吗!你怎么不打他!!”
莫迟有恃无恐的又砍断一根长出来的茎脉,说:“这不是在打我吗?”
“闭嘴!”刘莹莹愤恨到了极点,“这能一样吗?!”
他有些恶趣味的笑说:“可能,你吃了蔷薇,而我没有。”
“什么蔷…!”刘莹莹突然意识到晚上莫迟有意戏耍她那般说的话。
“你觉不觉得这些水果颜色有些红。”
“是吗?我倒觉得它们红的像院子里的蔷薇花。”
“那些水果,你说那些水果是蔷薇花?”刘莹莹不可置信的质问莫迟,胃里更是一阵恶心。
也就在这一不留神之际,刘莹莹身后的培养皿破裂,生长出的蔷薇茎脉直接穿过她的胸膛,甚至擦伤了在她身前的王建平。
刘莹莹恐惧的顿了一瞬,僵硬的低头看着自己被贯穿的胸口,抬头看向王建平时,想说什么,而一开口,嘴里呕出的就是一口又一口的鲜血,同时还有植物的汁液。
“莹莹!”王建平只是诧异的回身喊到,在看到穿堂而过的茎脉仍在继续蠕动着缠上他,连连后退,不再多留一个眼神。
莫迟也一边做着缠斗的同时向出口退去,一边同常泾河搭话:“我比较好奇,为什么提到夏河你就突然翻脸不装了,因为你们三个从小青梅竹马?”
“关你屁事!”常泾河身后窜出一根茎脉猛然向莫迟甩去。
“啊,小少爷也会说脏话呢。”他一副像长了见识的模样。
莫迟不再与之多做纠缠,一连好几刀将周围的茎脉通通斩断,对着众人喊道:“走!离开花房。”
由他带路到自己进入地下室的入口,进来困难,但出去一推便把门往两边推开了。
陈立向上爬的同时还拉了一下张小曼,王建平拿着陈立的刀垫后。
当众人上来,花房连接地下室的门自动关闭,不留一点痕迹。
王建平起身的一瞬间直接给了莫迟一拳,但被后者躲过。
他也没在意究竟打没打到他,即使空了一拳他也稳住了身形,骂道:“宋峵你几个意思!!”
莫迟并不回答他,而是说:“这个花房里一半都种了蔷薇,你真的觉得我们安全了吗。”
果然,话音刚落,花房里的蔷薇都开始扭动起来,逐渐蜿蜒生长,在下一刻迅速的缠上他们。
“草!”王建平骂了句脏话就开始向花房外逃。
陈立和张小曼紧随其后,莫迟在最前面,一出花房就被后门保安室的保安看了个正着。
“你们是什么人!保镖!保镖!”
莫迟停在了花房门口,蔷薇茎脉很快缠上了他的脚踝,他眼疾手快直接匕首砍断。
“这些怎么更难缠!”张小曼一遍吐槽,一边催着陈立帮自己弄断。
莫迟也看出来了,花房里的蔷薇茎脉没有实验室的有杀伤力,但是却更坚韧难缠。
室内保镖赶来,门口又有保安,现在他们还被茎脉缠住,而保镖和保安就像没看到缠住他们的茎脉一样。
莫迟对张小曼说道:“你的腐蚀剂呢?”
张小曼从衣服口袋里拿出腐蚀剂,说:“干什么?”
莫迟拿过腐蚀剂,直接丢在了花房门口,脆弱的玻璃容器在与花房玻璃门相撞的瞬间碎裂,腐蚀剂瞬间溶解了玻璃门以及向外生长的茎脉,甚至使之向后退缩。
其他三人看了皆是一愣,张小曼说:“那丫头道具这么厉害?!”
“别震惊了,先离开这!”王建平回过神催促道。
意料之外的是保镖似乎也被这腐蚀气息拦住,剩下门口的保安就好对付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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