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阴无渡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么我想红桃国的人会刻不容缓地踏平黑桃国。”
月光透过窗棂,只见她苍白的脸上尽显严肃之意,完全不像是说笑。
“为啥勒?”阴无渡好奇道。
小豆苗激动道:“黑桃国的前任国王就是个男的,在他对男性利益完全的包庇以及主张下,女性苦不堪言,是伟大的黑执事大人将黑桃国的女性从水深火热中拯救出来的,并且黑桃女王也是黑执事大人钦点的,为的就是要保护女性的权益与公平,黑桃女王应该不会违背黑执事大人的初心。再一个,红桃女王也是对保护女性主义绝对的伸张者,如果这件事被揭露,那黑桃国很有可能腹背受敌,甚至不复存在了。”
小豆苗真的很疑惑,“女王没必要做这种事,虽然她近几年确实有些让人捉摸不透,难道是女王下面的人?”
阴无渡并不了解这两个国王之间哪个女王更好,但作为一国之主,除非是被架空了,不然不可能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情却丝毫不知,“那就不知道了,你说黑桃女王近几年不对劲,具体是有什么事吗?”
小豆苗唉声叹气道:“首先就是女王几乎将市面上所有的工作都交给男性来做,并且政府里的官员也全是男性胜任,目前这个国家只有女王是女的,还取消了女性免费读书的权益,但却没有取消男性的,这就导致了只有有钱人家里的女性才能有书读,再一个就是,有一次黑桃女王提出了一个提案,红桃国听闻后,直接放话,提案通过之时便是两国交战之日,也正是因为红桃国的原因,提案终将废弃,且永不再提。”
阴无渡追问道:“提案是?”
小豆苗用着十分惋惜的口气,来诉说着曾经那个辉煌伟大黑桃女王的日落西山,“黑桃女王提议,她要退位,说是身体不适,已经没有精力管理这个国家了,要让给一个男人,让男人来当黑桃国的国王,当时全国的女性都哭了,这可是黑执事大人为万千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女性争取来的女王啊!她,她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她怎么能让我们再度回到过去呢!”
小豆苗说着说着就哭了,曾经多么美好的黑桃国啊,为什么变了,为什么变得再也容不下女性了呢。
阴无渡轻轻拍拍小豆苗的肩,“没事了,听你这么说,那红桃国的女王还挺好的,今夜过去了,一切就都过去了。”
巫长祝启声道:“假如,这些女性被抓后都死了呢?”
“如果死了,找个深山老林一埋,说不定一辈子都不会被发现。”阴无渡的神色凝重,他之所以没有提出这个假设,也是他内心对这些可怜的女孩最后一点怜悯,希望她们还活着,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
巫长祝道:“通过这些特殊的点,能够得知,这不绝不是无差别杀人,他为什么只杀年轻女性,但却并不在乎外貌,既然不是见色起意,那么他跟这些年轻女性之间是有什么关联吗?即使他是变态杀人狂,但他只杀年轻女性,这背后就肯定有原因。”
三人都沉默了,靠着这么点线索能够分析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但继续下去势必需要更多线索,可他们马上就要去红桃国了,这件事,也只能到这了……
话音刚落,巫长祝突然暴起,一手捂住阴无渡的嘴,拖着他闪进墙角阴影处,只剩下在床边坐着一脸懵逼的小豆苗。
小豆苗刚想问怎么回事时!一个黑影正贴在窗玻璃上向内窥视。
小豆苗顿时安静了下来,浑身僵硬,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但此时房里可不只有她一个人,所以她要冷静,冷静!
小豆苗机械地躺回床上,将头盖住,她怕她忍不住颤抖的脸会暴露她并没有熟睡的事实,而她家由于没有电费,晚上开不了灯,巫长祝等人也并没有被窗外的人发现。
老旧的木门只发出了非常细微的响声,随后便安静了下来,若不是小豆苗并没有熟睡还看见了那人的身影,只怕这点细微的动静,小豆苗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小豆苗躲在被子里每一分每一秒都十分难捱!为什么没有脚步声,他进来了吗?
被子被掀开的一瞬间!小豆苗内心紧张害怕的巨大压力在此刻爆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
那人愣了一下,随后手里好像拿着什么,立刻扑向小豆苗。
“砰!”
巫长祝如鬼魅般闪现,一记鞭腿将黑衣人踹飞出去。
黑衣人狠狠撞在墙上,只见那人从头到尾一身黑,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那人的眉头紧蹙,转身想走,但却被巫长祝再度用腿一踢,将地上的凳子给踢飞了,只听“啪”的一声,黑衣人后仰躲过,而凳子在黑衣人面前瞬间四分五裂,门也被砸的关上了!
只见那人转身,眼神变得十分阴鸷凶狠!与此同时他手上那把寒光四射的匕首已经横在胸口!
巫长祝看了眼周围,真是家徒四壁啊!
只能抄起锅铲道:“你们先走!”
容不得阴无渡思考,一把抓着已经吓呆了的小豆苗从屋后的窗户翻了出去。
而身后,屋内刀刃相接的声音是那么刺耳,阴无渡的心狠狠堵在嗓子眼里,堵的他感觉自己都快噎死了!可他不能丢下这个女孩转身去找巫长祝。
阴无渡不认识路,“小豆苗!你振作一点!怎么走?!”
小豆苗的脸湿湿的,原来在她不自觉的时候已经哭了。
小豆苗带着阴无渡七拐八拐地跑到了一个小十字路口。
小豆苗看着神色十分阴沉的阴无渡道:“大哥哥,你要是很担心另一个大哥哥你就回去找他吧,我,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可以的。”
阴无渡没回答,他只是沉默了一会,随后几乎是红着眼咬着牙道:“走!带我去地道!”
小豆苗傻了,虽然男人如衣服,但这也抛弃得太快吧,“真的不等吗?”
阴无渡决绝道:“走!”
小豆苗几乎不敢停顿,两只脚跑的跟风火轮似的,等到了地道口时,这里荒无人烟,周围还全是密林。
不过地上确实有运输的痕迹。
小豆苗将那扇伪装在青苔之下的小铁门打开,正准备走了,却发觉身后没有脚步声跟来。
小豆苗一回头,只看见了那个大哥哥着急离去的背影。
原来不是放弃了啊……
小豆苗将门关上,低头看了看,找了块还算平整的石头,随后在上面写了个地址,如果他们还活着,就一定会来的。
阴无渡敢回去时,天已经微微亮了,当他站在小豆苗那间几乎都快要被拆掉的房子前就能得知当时的战况有多么激烈,阴无渡艰难地迈开步伐走了进去,他知道!他知道这里没人!可他就是要进去看,万一呢!万一他的长祝在里面呢!可他又怕里面真的有人……
进去后,屋内空无一人,可墙壁上却满是刀痕,床板断成两截,地上大片暗红的血迹在晨光中触目惊心。
长祝呢?!长祝!
巫长祝的话在耳边响起,npc不会累,不会死,但他不是。
嘭!
阴无渡的双腿跟失去力气一般,猛地跪在地上,砸的尘土飞扬。
阴无渡的头低低地垂着,已经看不清刘海之下的神情。
忽然!整个屋子笼罩着一股死亡的气息,房子的四周渐渐蔓延出黑红色的雾。
阴无渡的心仿佛被人用十分迟钝的刀子反复地捅,他快要不能呼吸了,他都不敢去想,他只能这样告诉自己,只能这样认为,巫长祝还活着,他应该是被那人带走了……真的吗!?
真的吗?!
阴无渡要疯了,他开始痛恨自己,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别人死不死的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无数阴暗扭曲的念头正在侵蚀阴无渡的大脑,而他的左眼也迸发出了十分诡异的光芒。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难道是那个人又回来了?
他阴无渡就是要死也必须给巫长祝报了仇再死!什么npc不会死不能死,他今天就是要试试!
正当阴无渡感觉自己体内的血脉拼搏犹如一头困兽即将要冲破牢笼时——
“阿渡!”
是巫长祝!
阴无渡瞬间惊惶失措地抬起头,眼里全是不可置信的泪水在打转。
巫长祝像一阵风袭来,将阴无渡抱在怀里。
“没事了,没事了,我没事!阿渡,你看看我,是我,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啊!——”一声刺耳的尖叫过后是怎么也止不住的泪水,他其实,他只是不敢想,他真的以为巫长祝死了!
阴无渡死死的抱着巫长祝,在他身上胡乱的啃咬着,他的心好痛好痛。
巫长祝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我不该离开的,是我的错。”
阴无渡哭的话也说不出,怎么会是你的错呢。
从小就被无数人抛弃的阴无渡,无论受了多大的委屈,怎么逞凶斗恶,都不会轻易掉眼泪,可遇见了这么个人,他感觉他这辈子的眼泪都要因他哭干了。
巫长祝擦去阴无渡的泪水,“乖啊,不哭了。”
随即轻轻地从阴无渡的额头亲吻到他的双眼。
“阿渡,阿渡。”
是非常轻缓地喊着他的名字。
阴无渡的心绪稍稍平复,但他有些不满,这眼睛有啥好亲的,还一直亲自己的左眼。
阴无渡一抬起头就亲在了巫长祝的嘴上,咬了好久好久,久到巫长祝察觉房子可能要塌了,才将人抱了出去,也不敢松手。
阴无渡这时理智已经回归了,依依不舍地松开巫长祝,“别被看见了,我可不想被扒光,还要切机机。”
巫长祝宠溺地摸摸阴无渡的脑袋,眼中满是化不开的温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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