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一片死寂，所有人大气不敢喘一声，只有江雾和沈确两个人眼神冰冷互相对峙。
沈确原先不想这么早就让江雾知道自己这层身份，毕竟这身份从小除了在自己产生想法的时候有一群人提出异议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别的特点。
这只会给江雾带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当然，”沈确目光生硬触碰江雾目光，交接之时迸溅一室针锋相对之意，“如果你能让他们同意的话。”
江雾穿越过来到现在对总塔都还不太清楚，除了和几位总训练官有些交流之外，基本上都没有过多的了解。
“这几位是？”
“没必要知道太清楚，大概就是几位总塔的上校上将之类的。”沈确眼神轻飘飘落在自己的精神体上。
总塔现实里面其实不太允许将精神体公然放出来，但是沈确从小在这群总塔高层之间生活，也没有这么多忌惮。
倒是……
江雾那只蝴蝶精神体。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就有些难受，像是自己一直小心翼翼守护的宝藏被暴露在别人视线之下。
挑战到了他的占有欲。
“为什么你不能直接下达启动？”江雾抱臂站在沈确身后，正好能够看到他桌上虚拟电子屏幕上面的草拟案。
“如果你能拿到他们半数以上的投票，，这个草拟案就能够被通过。”沈确道。
眼前站着不少人，江雾粗略扫了扫，看上去除了宋城自己可能有点了解，能够有机会尝试一下。
剩下几位看上去都更像是沈确的爹，生怕这位坐着的爷一时想不开给自己累死。
“我倒是有个想法，只不过需要你来配合一下。”江雾指尖轻轻打在沈确肩上，声音幽幽，办公室前面站着的几位瞬间警铃大作。
“嗯？”沈确只来得及怀疑一下，还没来得及听一下方案，就感觉自己脖间一凉。
沈确真的很想告诉江雾其实这样没有用，毕竟这一整个办公室的人只在乎自己不能死在他们手里。
只要自己死的责任不在他们，那么他们还是很乐于看见自己死在别人手上的。
“小姑娘，沈确的命其实也没有这么重要，如果不是死于我们面前，那么没有什么关系。”老爷子呵呵一笑，抱臂看着江雾，一整个看热闹的样子。
对他们的判断错了。
江雾舔了舔唇，搭在他脖间的手用加重了一点，尽自己所能的给手下这位哨兵带去了一点微不足道的精神抚慰。
脖子上的伤口在微弱的抚慰下还是透着非常要命的疼，沈确能明显感觉皮表因为被划破而缓缓淌下几颗血珠。
没有划落很久，只在脖子上留下一点细微的痒意，便慢慢凝固了起来。
“江雾姐姐，如果有可能的话，建议让我活着，好歹能留着作为你威胁总塔的人质。”沈确缓缓开口，尖锐的疼痛带着一点教训的意味，“在你知道我身份之后，想必你会把我留下。”
江雾挑眉，目光划过手上尖锐利刃，嘴角噙着的笑被愈渐放大，微微俯身凑到沈确耳边，低语：“你的身份我暂时不感兴趣，但是我对这个实验还是很想试一试的。”
从他现在电脑上面显示的一小部分内容来看，实验应该是将精神污染对哨兵向导的影响转化为全息游戏数据，然后从数据入手研究，最后将全息游戏内众人数据更改成更加抗污染的基因。
“如果这个实验成功了，那么我们将拥有更多可能把人类从全新游戏中解放出来。”办公桌前站着的老爷子开口说道，“但是这违背了医学伦理道德，随意更改人类基因，这会锐化总塔内的矛盾，哨兵向导们将不再会信任总塔。”
“想要推进这个实验的实施，就必须先获得哨兵向导们的同意，只要有人提出异议，这个实验就不能进行下去。”啊？
宋城突然出声补充道。
“所以我们只需要获得他们的同意就可以进行了吗？”江雾问，“是一票否决，还是半数以上？”
江雾笑靥盈盈，极强的精神压迫感在这一刻轰然铺开，整个办公室除了江雾自己，其他都是哨兵，在这种高阶向导的精神压迫下几乎没有人能够抵得住她的精神诱导。
“如果用这种方法，阁下还觉得能有拒绝我的空间吗？”江雾缓缓松开沈确，慢慢踱步走到了上将老爷子的面前。
江雾足尖每落下一次，整个办公室就缠绕生长更多藤蔓，各色的花朵争相开放，柔软自由的藤条放肆缠绕着办公室的每个人。
“这是总塔唯一可以快速让人体具有抵御精神污染的方法。特效药研制了这么久，效果你也看见了，除了把哨兵向导封入全息游戏一点点治疗之外，好像没有真正能快速治愈的方法。”
江雾好看的眼尾轻轻挑起，墨色的蝴蝶停在她的指尖，眼眸紧紧锁着上将的双眸，认真道：“我们可以暂时先开始试验，如果没有成功，就不植入全息游戏。要是成功了，我们到时候再进行全员总投。”
“我相信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不希望自己再受制于精神污染。”江雾招了招手就将虚拟文档调了过来，“更改了一些条款之后，上将先生是不是更好接受了？”
这里是总塔最高点，四面都是高度透明的新科技材料。江雾站在落地窗边居高临下地向下望着，远处卷起倒映着繁星的海浪不断扑向海滩。
整个城都非常安静，居民区没有几盏灯火，几乎所有的人造光亮都是来自于这一片研究所地段。
她无法想象这片繁华的空城在精神污染战前是什么样的场景，或许所有人都没想到，这样一个科技繁华的城市，加上这么多优秀哨兵向导，依旧没能抵抗一次精神污染。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污染源？
“负责人已经把污染源材料发过来了，部分污染切片也放在了隔壁实验室。”沈确整个人懒懒躺在办公椅上，脖子上的伤疤在他的强烈要求下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疤痕，“你下一步打算做什么？”
“听你讲讲你的身份。”江雾在终端上将资料下载了下来，放松地往沙发上一瘫，翻看着数万页的报告。
“你不是不想听吗？”沈确见状也把资料下载了下来，边看边回答道，“我的身份倒也没有很复杂。”
“说说为什么没有人敢让你死在他们手里。”江雾随手标记了一下文稿。
余光中沈确方才打开的文档又忽地关闭，虚拟粒子在空中散落一片，然后缓缓归于黯淡。
“因为我对精神污染免疫。”沈确慢慢走了过来，然后在江雾身边落座，“你不是原来的江雾吧。”
其实江雾自己都很少会想自己本来不属于这个世界，慢慢地都快觉得自己都快与这个世界溶于血肉。
突然提到这个话题，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嗯？”她轻声回应，语调上扬，不置可否。
“其实你也免疫，他们也不敢杀你。”沈确笑眯眯地看着江雾，“当时对我们所有免疫的人都公布了，为什么你你会不知道为什么呢？”
沈确的声音带着一丝威胁，江雾后知后觉想到这段时间其实身边的哨兵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但是他却一定要等到这个时候。
她将虚拟文档滑到一边，直直地望着沈确。
像是看出了江雾的疑惑，沈确低头伸手，紧接着一对毛茸茸的狼耳便乖巧地出现在他的手心。
“不用这么看我，本来其实我也不知道你是免疫者，直到你和我配对的时候——”
沈确顿了顿，灰狼被放出来之后便快乐地找江雾贴贴，长而柔软的灰毛蹭过江雾的指尖留下一点痒意。
“我的父母在总塔地位有些特殊，能够和我配对的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你拥有同样特殊的身份，要么你拥有和我一样的免疫功能。”
“我想你两个都满足了。”
沈确开口。
“走吧，去看看隔壁的切片。”江雾不想要在继续这个话题，一想到自己想要活下来还是得靠隔壁的实验结果，就觉得脑袋将要爆炸，“我有点想法，需要去实验一下。”
“什么？”沈确悉悉索索地层层穿好防护服，打开了内部的通讯设施。
声音通过通讯设施传出来有些失真，江雾思索了一下开口道：“我有点想把污染切片感染实验动物，然后把实验动物放在全息里面跑一下数据。”
听上去很容易，但事实上想要控制被感染的实验动物还是有些困难的。
江雾用尽全力将特质实验生物摁在操控台上，原本边上的四根绑带已经被蛮力扯断，旁边的试剂因为实验动物的突变挣扎被全然打翻。
“我不太好控制它。”江雾试探性地释放自己的精神压制，因为还要避开身边这位敏感的哨兵，这个活有些格外精细和劳累。
“要不直接把全息模拟搬过来连上去。”沈确麻利地从一旁备用柜里翻出一堆绑带，以量取胜地勉强将变异动物捆在实验板上。
江雾点了点头，眼下应该没有更好的方法了。想要把这玩意放入全息模拟机堪称异想天开，更不要说连入之后的意外会指数值上涨。
“如果它的反应过大，就直接把这个药静脉推进去。”江雾精准地将注射针头刺入实验动物的耳缘静脉，起身将旁边的实验仪器搬了过来。
“准备好了吗？”江雾认真地望着沈确。
后者点头。
全息游戏连入，旁边的可视化终端随之传来对应数据变化。
QAQ来迟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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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实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