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器撕咬是会产生痛觉的,雄性怪物为了防止雌性怪物挣扎逃脱,都会分泌出带有麻醉效果的液体注入对方的触手里。
但夏葵并不知道这一切。
她只是觉得自己浑身烫得厉害,像是被放在热贴上炙烤,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因为明明所有的触碰都是冰冷的,她却偏偏热得满脸朝红,意识也开始在云端飘忽了起来。
她觉得身上的器官都变得不受控。
这种感觉难受得让她想尖叫,可是她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她的喉舌都被塞得满满的,那已经不再是她的发声通道,而成为
了别人撒欢泄玉的乐园。
她连维持那点理智都是困难的。
夏葵的神经被不停地拉扯,像是被人捏住了后脖颈,不停在呛水溺亡与畅通呼吸之间来换转化,这种跨度极大的尖锐变化让她的手指不停地痉挛。
但很快,有触手爬过来,亲昵地分开她的指尖,分指介入缠绕,完成和谐瓜分。
夏葵不停地倒吸气。
偏偏在此时,她听到怪物发出了‘咦’的一声,那声音充满了好奇和疑惑:“葵葵,这是什么?你怎么破了?”
夏葵那昏沉的灵台被这不啻惊雷的声音炸醒,她发不出声音,被注入麻醉液体的腿脚也变得不听使唤,尽管她自觉用了很大力气进行大幅度的挣扎,可是其实落在怪物眼里,不过是轻微地摆动。
连微风拂过树枝的动静都比夏葵大。
祂没有再理会夏葵,只是让触手将夏葵被吊起的肢体分得更开,好让祂看得更为清楚。
祂探进了一根触手。
夏葵那微弱的挣扎忽然变得剧烈起来,她呜呜挣扎,怪物不得不用力更加严格得控制住她。
探入得更为深入了,但那是错误的地方。
夏葵的眼泪都掉了出来,濡湿进发里。她吃力地动着,那些触手犹如藤蔓般坚韧,她摆脱不了,她唯一可以对付的是离她最近的这条。
在下次它又意图进来时,夏葵便不再犹豫,她用牙齿咬住了它,很用力,意图将它咬断——尽管她并没有完全将它包含
——怪物嘶了声,祂的注意力被转移开,抵开夏葵的下颚,将触手扯了出来。
祂盯着触身上一排细小的牙印。
人类的咬合力很糟糕,夏葵那排糯玉米一样的牙齿并没有给祂造成任何的伤害,相反她主动的伤害反而让那根触手更为兴奋,它在怪物的手里也忍不住几次想要脱离祂的观察,迫不及待地要回到夏葵的身边,让她再咬一咬。
怪物皱了皱眉头。
祂微扬起头,这个由祂的触手筑起的巢穴里,到处都是这种生物漫溢出来的心声,它们此刻已经毫无理智,也不再关注杀戮,只会统一的呼喊:“葵葵葵葵葵葵葵葵葵。”
那种阴暗扭曲到极致的声音里到处都是贪婪的占有欲。
它们原本就是祂的一部分,自然也代表了祂的渴望。
这原本没什么。
怪物松了手,触手几乎立刻弹射回了夏葵的身边,它抵起夏葵的沉沉的脑袋,于是也让怪物看清了那张神志不清的脸,仿佛鲜花挂雨滴般,带着浓烈的繁衍气息。
怪物啧了声,一把将触手拎了回来。
那触手惊愕有余,竟然因为这恼恨起了怪物,它忘却了究竟谁才是主宰,触身上开出的口器意图攻击怪物,怪物眉眼未动,一只手将那条触手捏爆。
鲜血喷在了夏葵的眼睑上,从她那张无辜纯白的脸流了下来。
怪物走了过去,可以看到她的瞳孔在昏沉中还是挣扎出了几分惊恐,她能闻到鲜血的味道,也能看到那触手残肢在地上痉挛萎缩,又很快被其他触手吞吃殆尽。
怪物。
她的眼神这样说着。
怪物却毫不在意,祂代替了祂的触手,捏住了夏葵的下巴,将她的脸抬了起来,让她的瞳孔可以清晰地倒映出祂的身影。
祂说:“那些东西也配和我分享你?葵葵,你只是我的。”
夏葵的身体突然下坠,但很快就被怪物抱住,那些触手茫然无措地看着怪物,不知道祂怎么突然和自己的器官计较起来了。
唯独那根曾探访过夏葵的触手生出了嫉恨之心,它窥探到了怪物独占的想法,于是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
它的想法如此冠冕堂皇,但很可惜,它是祂的分/身,祂又如何看不穿它的真实目的。
怪物又毫不客气地将它捏爆。
接连破坏了两根触手,让怪物虚弱了些,反映到人类躯体上的便是祂的脸色苍白了点,倒是衬得祂的瞳仁更为猩红,让那原本无机质的瞳孔隐隐透露出一点癫狂来。
祂用自己取代了原本触手的位置。
祂说:“葵葵,你只能是我的。”
*
夏葵的身体逐渐虚弱了下去。
她好几天没有进食了,又有过大的体力消耗,因此身上的肉也在快速消减,加之她不正常的出汗,导致她干渴得厉害,唇上的死皮都起了不少。
怪物不懂这些,祂只知道夏葵的呼吸越来越弱,这终于让祂从狂欢中清醒过来,祂又给夏葵喂了她的血肉。
这次,夏葵的唇却牢牢紧闭着。
她受够了。
这些天都是如此,每次当她虚弱不堪,无力招架怪物时,怪物就会把祂的血肉喂给她,怪物的血肉当然是极好的药物,不仅能让她不吃不喝维持健康,还在不停修复她身上被使用过度的器官,就连走路时磨损的膝盖骨都变得如新生婴儿一样强
健。
可是,这也就意味着怪物可以更加肆无忌惮地使用她。
她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直到孕育完毕,怪物都不会停下来。可是祂现在都不肯让祂的触手触碰到了,没了那些,单凭祂捏造出来的人类器官能完成吗?
如果真的能完成,祂的心脏又去了哪里。
夏葵想不明白,她的理智在被怪物不停地打散,那堪堪留下的一点只够支撑她去思考该如何摆脱现在这种困境。
但是怪物一如既往拒绝沟通,祂有祂的逻辑:“人类有人类的规矩,我们也有我们的规矩,所以为什么一定要按照人类的规矩来?”
祂的手指温柔地摩挲夏葵的脸,可是其余部分并不如此。
祂的目光痴狂无比:“我已经迁就过你了,事实证明,人类的规矩就是效率低下,不是吗?”
夏葵就知道了怪物并不是一个可以沟通的对象,于是她选择拒绝吃怪物递过来的血肉。
所幸的是她接受不了生食血肉,因此之前喂得那两次她也只是在嘴里含了含,就偷偷吐了,怪物沉浸在无上的快乐中,也知道她逃脱不了,就由着她去。
但是这一次夏葵太坚定了。
怪物企图卸掉她的下巴,将血肉喂进去,她也是瞪着那双因祂盈盈含情的美目,却用双唇说着冰冷无情的话:“我咬断舌头就能死,你又能拿我怎么办?”
好像还生怕怪物不够理解似的,她贴心地为祂解说:“你应该感受过了,人类的喉管是很窄的,所以如果我把舌头咬断
了,吞下去,它就可以堵住喉管,让我窒息而亡。”
“不可以!”怪物厉声说,“你必须活着。”
“如果你还要继续,我就不可能活着。”夏葵冷静地看着祂。
怪物没有立刻松手,相反,祂与夏葵贴靠得更近了,她身上的液体将祂的躯干弄得很湿,他们之间的液体都浑浊在一起,分不清彼此,人类的方式远比祂的族群的方式更为亲昵,更为直穿心灵,可是怪物不明白,他们度过了如此疯狂荒唐的十天十夜,为什么夏葵还能这样冷静地渴望与祂分开。
而祂,原本应该性/冷淡的祂在尝试过人类的交委方式的祂,却已经没有办法离开夏葵了。
祂与夏葵进行着注定会失败的对峙。
如果在之前,祂没有神经质地弃用触手,夏葵现在一定已经有了祂的孩子,祂会把还是胚胎的孩子取出,放进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子宫里。
祂并不渴望作为父亲,这样做也只是为了打破生理的枷锁。
可是现在,祂依然连个孩子都没有。
祂明明筑了巢,却仍旧没有得到什么,相反更加依恋起祂的雌性了。
与那些筑完巢,不仅得到了孩子,还破除了枷锁的长辈们,祂可真是失败啊。
尽管怪物很清楚这一切的后果都是因为祂弃用了触手,而一切的罪魁都是因为祂可笑的嫉妒心。
同时,祂也察觉到了祂对夏葵的依恋不仅仅只是本能推动那样简单。
但是包括嫉妒心在内的这些情感对于祂来说还是太陌生了,因此当夏葵坚定地把祂推开的时候,祂把一切由内向外滋生的失落都归咎于祂的失败。
那些触手耀武扬威地围着祂,发出阴沉沉的低语:“让你弃用我们你活该让你弃用我们你活该。”
怪物掀起薄薄的眼皮看它们。
祂当然知道这些触手都是祂的一部分,它们所发出的每一句低语,做出的每一个举动都代表着祂的意志,现在它们这样说,也不过是因为有一部分的祂在后悔。
祂当然会后悔。
可是当这些触手一开口说话,怪物就忽略了自己才是主宰,反而被这些触手竟然想和祂一起享用夏葵的想法给激怒,祂随手就揪过两个,一一捏爆。
像是在杀鸡儆猴。
祂眉眼冷淡地松开手,张开的五指上都是血。
“葵葵只能是我的。”祂再次重申。
祂还没有完全意识,现在的祂,为了那独占欲,就连至关重要的繁衍本能都可以对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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