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时节,抚仙山上的绿树翠丛渐渐失了色,浮动的风中夹杂一丝微凉的冷意。
窗外树叶婆娑,冷白的月光下是一具具冰冷的石像。这些石像皆是那场黑雨所致。三宫中无人能将座落原地的石像搬开。
古怪的是,折宫经管焚尸清魄,却未作管那些染了阴气的石像。
花洲抱着新衣和洗好的外袍坐在昨日的凳椅上,视线望着那些石像,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点石会成金,雨滴修道成石像会如何?那雨可是带着阴气的。
先前奇怪赤铃带她来观在听闻自己是疗愈赤铃的药后有了答案,可又当她见了焚尸冒出的阴气后,总觉得有人想要害她,且此事还不简单。
花洲收回视线,朝赤铃看去,那人正静修打坐。
花洲想,以目前的形势来看,赤铃是最不会害她的,但赤铃阴冷血无情也是她最最惹不起的。
两人整日没有说过什么话,一直安安静静的。
这种安静让花洲觉得乏味和磨人。且她现在回折宫了,想要探究黑雨和阴网一事,只要有赤铃在旁,她就不好做些什么。
一切如同往常,只要赤铃不怒,绾谣不凶她,就无任何异常。
花洲思绪很乱,一会儿想想这,一会儿又想想那儿,最矛盾的还属当她认为赤铃是最不会害她的时候,脑子里就会不断跳出一些不可信的感受。暂不提阴网如何,那黑雨三宫皆传是赤铃尊掐伤着她后有的。
明明绾谣斩她无事,怎就赤铃掐她就有事了?这很生奇怪。
若不,再让她掐自己一次看看?
若赤铃掐她后有黑雨出现,那说明黑雨同她俩人有关,若不现,那便是另有其人,和阴网、黑雨、致死三宫守殿的修道都有关系。
花洲的软喉滚动了一下,她还是有些怕的,赤铃掐人很疼!会让人后怕。
低眼,抱着的衣物被她娇柔的指节弱弱的抓陷入软料之中。
她将新衣整齐的安放在桌上,剩下一件红袍放置赤铃跟前。
“喂,赤铃。”
花洲喊了一句,不见回应。留她一人有些尴尬。
花洲没有放弃,接着招惹:“上次你是不是想掐死我啊,可惜了,我没死,不如你的意呀。我就说,你怎么可能会真把我给掐死呢,上一次叫你杀我你就下不去手,啧啧啧,你说你,就这么不舍得我死又想要我死的,你说是因为我是疗愈你的药所以你才不敢杀呢,还是其他?”
不见动静,花洲继续,换了个恶心赤铃的说:“你说你是不是喜欢上了我?那日抱着我睡可是爱死我了,还有我们的第一次你便**的缠着我行了五日,折宫的宫主大大,赤铃尊,你果真好爱好爱我~”
上次昧着良心说喜欢赤铃,赤铃可是生了气的说她不自量力。花洲记得清清楚楚。
忽然,赤铃身上的经脉处有红光一股一股的亮起,手上,脸上,脖子上,到处都红得厉害,花洲见罢,以为赤铃被她说羞了发怒。
赤铃有了动静,提早结束了静修。
果然,这样恶心赤铃还是很奏效的。
“何时知道我姓名的?”
花洲听了心慌慌的,这话好似在问“何时知道她”的一般……
花洲必然不能让赤铃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折宫人人都喊你赤铃尊,我自然就知道你姓名是赤铃了。”
还好,总能圆过去。将才说罢,花洲又追着挑衅:“赤铃尊如此爱我,宫人尽知了吧。你我何时成亲呢?”
赤铃冷笑了一声,阴暗的面容阴鸷森冷:“痴心妄想。”
“哦?痴心妄想?那请问这位灵力非凡的道仙尊上为何破戒与我?还要抱着小女子同枕共榻?明明爱”
“住嘴!”赤铃被花洲说得恼羞,无可忍受,发怒的将人按在窗边的墙上,力气很足,才将人按到墙上,开着的木窗即刻被震得闭合关上。
花洲被吓得一哆嗦,后身板被赤铃推撞得钻心疼痛,贴在墙上还冷得刺骨,赤铃生气的样子真是吓坏她了,气都不敢喘。
扣着她肩膀的那双手,红筋凸起,好似有一条条赤蛇一样的红光在上面疯狂乱窜。紧接着,赤铃的手开始抖动,抖动越来越厉害,身体也跟着抖。
她的眸子发红,脸色开始变得惨白,额间渗出许多冰冷的虚汗,看起来十分的痛苦。
这是,发病了?
花洲有些手足无措,本期待着赤铃掐她,眼看就要成了,那人却忽然发病了。
正当她惊慌时,赤铃发狠的吻了她,蛮横的索取着。
这一吻来势汹汹,让她措不及防。
瘦弱身软的女子被吻得承受不住,花洲抬起松垂的双手至赤铃的肩处抵着。毫无作用。
她的红唇被撬开,她的小舌被吮绕。她被她吻得脊背发麻发烫,被许多粗鲁的动作弄疼。
花洲再也承受不住了,那双抵着无用的小手在赤铃的肩处软软的拍打起来,“不要…你快放开我……疼!”实在疼,疼得她眼角都挤出了泪沫!
又想到方才的计划,她都进行到这一步了,总不能前功尽弃。
停止拍打的双手箍着赤铃的虎口放置在自己的脖颈上,“掐我,快掐死我!”
“掐可以,死不行。”赤铃吻她吻得气息不匀,一边粗喘说着,一边掐上花洲的脖颈,像是在完成什么任务一般,这让花洲有些匪夷所思。
赤铃掐着她,力度忽重忽轻,会让她窒息,但不会像上次那样将她掐至昏厥。
不多时,屋内的灯被赤铃覆灭了,赤铃将花洲抱上床榻,今夜不大安分,行了一些在井底发生过的事。赤铃没有化形,没有露出又长又粗的蛇尾。用时不长也不短,将将两个时辰。花洲依然觉得自己被榨干了一般。不输那五日。
她虚弱无力的推推赤铃的身子,总是被这么压着好不舒服。
做药疗愈,原是这么疗愈真是太太太辛苦了。
花洲还想着方才叫赤铃掐死她的那一段,那时赤铃正发着病,神情似乎有些恍惚又似乎会听她的话,花洲抬眸,看着那张睡得香甜的脸,没了发病时的痛苦表情。一副无所防备的模样激起花洲复仇的杀心,她缓缓将手伸至赤铃的脖前又缓缓放下,心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先把黑雨的事整明白再说。”
“赤铃?给我盖盖被子。”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花洲与赤铃说了一句。话将落,赤铃有了动作,真真给她盖起了被子。
这种事,赤铃怎么会做呢?这还是不是赤铃了?花洲惊奇着,又道:“你是谁?”
赤铃答:“赤铃。”
花洲不敢相信,这乖顺亲人,听她话的人竟是赤铃……于惊怪之中,女子的脸上露出一抹难掩的欢喜,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被她掌控了那样。
花洲又问:“为何经管焚尸清魄,却不管那些石像。”
赤铃答:“管过,无用。”
“那黑雨与我有关吗?有没有查过,查到什么了吗?”花洲又问,这次赤铃没有了应答。像是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醒来天还未亮,花洲十分后悔昨夜让赤铃做的那两件事和问赤铃的那两个问题,万一赤铃回想起昨日之事责她可怎么办,以赤铃的手段不让她死但会让她活得很痛苦,赤铃知道后定然又要防着她了。
与花洲想得并不一样,赤铃醒来虽是恢复了平日高冷不近人的模样,但好似不记得昨晚花洲问她叫她做的那些事一般,花洲不可信的娓娓试探:“昨夜你还记得怎么用我疗愈的吗?”
赤铃躺在床上听进耳中,不作理会,只是耳朵尖稍红了一些。
花洲继续:“那疗愈得如何了,赤铃尊,要不要再来一次?正好现在都光着,好来事儿。”
赤铃睨了她一眼,“无聊。”
花洲小心翼翼地躺近赤铃身边,碰了碰被褥:“昨晚赤铃尊可是怜香惜玉地给我盖了被褥呢。”
赤铃押着被褥,那双冰冷的眸中透着一丝冷漠,疏傲的神情好似没做过也不可能为她做那等事一般。她觉得花洲没话找话,叽叽喳喳吵闹得很,故而从手袖中拿出一张符纸朝花洲的唇口掷去,很快,一张符纸糊住了花洲的唇,赤铃将她禁了言。
“唔、嗯,唔唔”……
也就是问问而已,赤铃怎就将她禁言了,花洲挣扎几下,最后无奈地放弃。
花洲发现,赤铃在发病时神情会有些恍惚,会变得格外乖顺,会应她的事和听她的话,第二天还会忘记在发病时应她做的事和答过她的话。虽然赤铃会记得和她做过的那些让人脸耳发烫的事,虽然赤岭偶有自己的意识不会完全听她的,但这几点并不冲突。
只要会忘了发病时曾答过她的话和应过她的事就好。
单单依靠这一点,寻出阴网、黑雨、元君殿内怪事的线索以及找到想要害她的人,应当会轻松很多。
这定是一个非常有利于她的突破口。只要掌控好这一点,复仇离她便不再遥远。简直就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真好呀!
花洲扬着眉,眼睛笑眯眯的,她一脸欢愉的在心下对赤铃开展了一场严刑拷打的问话。
想想就很爽,特别是对赤铃这样高冷凶厉又总爱拿看垃圾的眼神冷落人的宫主神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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