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奶奶从医院回家那天,简叔邀请罗怀特和本吴晨到家做客。
简奶奶一手拉着罗怀特,一手拉着本吴晨说:“好好学,考联盟!”
“如果我考上联盟,简奶奶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简奶奶一口答应:“好,晨晨你说。”
“你一定要答应我长命百岁。”
几个人都笑起来,简奶奶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本吴晨也笑:“我爷爷奶奶都答应我了,简奶奶也得答应我。”
简叔玩笑说:“晨晨,三条命都在你手里,加油哦。”
本吴晨有点后怕,万一有意外考不上……他扭头对罗怀特小声说:“我不该开这样的玩笑。”
罗怀特也小声说:“那就不答应你,活一百二十岁多好。”
本吴晨低头笑:“对哦。”
简奶奶问本吴晨:“我在医院听说今天母亲节,要给妈妈送礼物的,你送了没有啊。”
本吴晨转头看罗怀特。罗怀特冲他微微摇头,示意他没事。他不是那种时时刻刻感秋伤怀的人。
本吴晨放了心,告诉简奶奶:“我让钱秘书长给妈妈买了一束花送过去了。”
郑叔站起来:“妈,我给你老画了一幅画,我给你拿过来。”
他进画室拿来一幅画,画中的简奶奶坐在灯下,手里拿着针线正在缝制棉衣。两个孩子一人依偎在妈妈的一边。
简奶奶很喜欢这幅画:“挂我卧室吧。”
简叔和郑叔负责挂,本吴晨和罗怀特负责定位和监督。简奶奶也不掺和,坐在客厅看她最爱的小仙女遇见大才子的戏文了。
“我还记得妈小时候给我们缝制棉衣的样子。”简叔问,“哪个是我?”
郑叔说:“你猜。”
简叔说:“这个小孩怎么这么丑,一定是你喽。”
罗怀特笑,没想到简叔还是个自恋狂,还以为说丑的是自己呢!
郑叔点点头:“对,我长得丑就是为了衬托你的帅。”
简叔一拍手:“你看你多沾光,天天对着一张名模脸,心情愉悦,老幸福了。”
郑叔说得一本正经:“我知道我的哥哥心疼我,知道我心脏不好,才努力长这么好看,让我每天心情棒棒的。”
妈呀,这两个人真会说,这情话一张嘴就来。
本吴晨一副见惯不惊的样子。
“今天有你在,他们都收敛不少了。”
这……还是收敛版的,原汁原味的怕不会甜掉牙吧。
简叔亲了一下郑叔的脸颊。
本吴晨和罗怀特忍住笑,看向别处。
郑叔指指另一边的脸颊。“好事成双,再来一个?”
“别闹了,妈妈看见了。”简叔把郑叔从床上抱下来,“弥补你一个抱抱。”
挂完画,简叔和郑叔到厨房做饭,本吴晨也要凑去帮忙,结果看了一圈,也不知道能帮什么忙。
他摊摊手,对罗怀特说:“二人世界容不得别人插手哦。”
“这也是感情的脆弱之处。”简叔心有触动,“最重要的是信任。”
郑叔说:“要相信你爱的人,是别人爱他而不是他爱别人,只要他拒绝就好了。你不必为着别人而和自己的爱人生气,对吧小然。”
“真记仇。”简叔神秘地说,“有一件事我没告诉过你。”
郑叔:“老实坦白!”
“不给你讲,是怕你嘚瑟。”简叔笑着对本吴晨他们说,“有次我看见你郑叔和一个男人在街角拉拉扯扯,那时我年轻气盛,也不问扭过头就走了。刚走了没几步,听见后面叫好,拐过来没见你郑叔,却见那个男人鼻子脸上全是血。听别人说他追着你郑叔给他一次机会,你郑叔躲不过又拉不过,干脆朝他脸上就是一拳,潇洒地走了。”
“哈,这种事不提也罢。”郑叔摸着心口窝,“那次可没要我半条命,我的小心脏可是养了半个月才缓过来。”
简叔说:“还骗我说和人吵架了,不想拆穿你。”
郑叔说:“你们简叔年轻时长得可帅了,喜欢他的男人女人多了去,不过你简叔从来不受诱惑,这点我放心得很。”
“哈,吃醋的时候忘了。你小哥哥我现在老了没人爱了,你可以放心了。”简叔笑嘻嘻地说了一句,然后正色道,“如果我拒绝不了别人的诱惑,这样的我也不值得你爱。”
“对。”郑叔说,“我也是用了很久才明白这个道理。”
“我也是,”简叔笑,“其实我也为你吃过很多醋,不过我没告诉你,怕你嘚瑟。”
“我知道。”郑叔说。
他们两人的眼神对望,空气里都是甜甜的味道。
本吴晨笑:“真是羡慕嫉妒恨哪。”
“羡慕不如行动。”简叔对他们哈哈一笑,“传授你们一道爱情秘籍:爱他就要信任他,不要乱吃醋哦。”
本吴晨看了罗怀特一眼,没有说话。
想要使用爱情秘籍,前提条件很重要。罗怀特打破沉默:“首先要有爱情。”
本吴晨,你不是爱吃醋吗?
本吴晨,你这个大醋坛子,爱情触手可及,你可不可以说出来。
一股糊味飘散开来。
郑叔惊呼一声:“呀,你会不会炒菜呀,我来。”这一小插曲化解了刚才的莫名尴尬。
一直到吃过饭,本吴晨都闷闷不乐。罗怀特有些后悔他说了那句话,本吴晨一定上心了。
吃过饭,简奶奶去午休,本吴晨也起身告辞。
简叔告诉他们说:“你郑叔给你们也画了一幅画。”
本吴晨:“我们?”
郑叔说:“对,给你们。就是没想好起什么名字,就没题字。”
他邀请他们去画室,只见一幅画上蒙着红布,郑叔郑重地揭开画布。
两个少年肩并着肩,走在夏天的海滩。
罗怀特在左边,本吴晨在右边,他们微侧着头,和对方聊着天。海水在他们脚下流过,仿佛他们徜徉在时间的长河。
“我也是第一次看见这幅画。”简叔说,“小南,你画得太棒了。”
转头,却看见郑叔有些苍白的脸。
“你该休息了。”简叔说,“你睡一会儿,我送他们回家。”
汽车停在安居门前,罗怀特回家拿了书包出来,然后再去本吴晨家。
罗怀特和本吴晨坐在后座,罗怀特能感觉到本吴晨的变化。他看得出来,他在思考。甚至,他能感觉到他内心的纠结与挣扎。
“简奶奶说过,郑叔曾经生气离家出走过。”本吴晨突然说。
“是。”简叔显然很吃惊本吴晨知道了这件事,顿了一下说,“我不想隐瞒你什么,实际情况是,他很委屈。”
简叔叹口气,继续说,“所有人都以为他无所事事,是我这个当哥哥的在养活他。所有人都认为他身体不好,所以才没有人愿意嫁给他。所有人都以为是他这个多病的弟弟拖累了哥哥,所以哥哥才选择单身。”
本吴晨说:“是,简奶奶说,就是这些流言把郑叔气走了。”
“他为了证明自己,所以开了画画班,可他身体不好,画画班只开了半年就关闭了,这样议论他的人就更多了。”简叔伤感道,“他那次离家,一是生气,生自己的气也生我的气。二是,他觉得连累了我,想让我过更好的生活。”
罗怀特一时竟没有缓过来。他一直以为的甜美爱情背后,竟然也有着无人知晓的心酸。
而他和本吴晨,以后的路又该如何去走?
“其实他是为这个家把自己熬坏了。爸爸去世欠下巨债,妈妈身体又不好,那些年他没日没夜地作画还债。他本来有心脏病,前些年又大病一场,更是掂不动画笔了。我心疼他,又无力阻止这些谣言,是我对不起他。”
“你们为什么不公开?”
本吴晨平静地问。这也是这些年,他第一次向简叔问出这个问题。
虽然彼此明白,可是他们从来没有把这个话题挑到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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