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前，我亲手了结了你的性命，却不曾想过你那流亡在外的兄长会逆天改命让你复活。”

“天道不公，待我浅薄，这命难道我不该讨要吗？”木离深吸一口气，“只可惜了，哥哥他没能有机会看到我复活。”

林尘渊摇了摇头，他再次展开折扇，印记自他脚下铺展开，一瞬间，无间深渊张牙舞爪的阴影了无踪迹。

一把苏绣扇破风而来，直扫林尘渊的面门，却在即将碰到他的那一刹那粉碎，消散。

苏绣扇粉碎的同时，木离也咽下一口血，她看向自己右手的断面，那里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恢复，再这样消耗下去只会对她不利。

一边的郁雾由于没有人操纵，陷入了昏迷的状态，木离转眼一想，以及金蝉脱壳自她心中浮现。

她手指微动，一旁的郁雾立刻有了动作。远处的申城在沈时节的阵效下重新恢复宁静，而郁雾的闯入使得申城再次陷入不安的躁动之中。林尘渊在郁雾有所动作的瞬间出手，铺天盖地的神识迅速镇压下蠢蠢欲动的杀意。

木离在林尘渊分神对付郁雾的时候向后腾空落在了无间深渊裂隙旁边，她正要趁乱逃走，却被突如而来的威压摁倒在地，一口热血瞬间从嘴里喷涌而出，她狠狠回头，引导郁雾以身作引毁了整个申城。

林尘渊见状只得放弃对木离的束缚，他召回竖立在一旁的引魂灯并将其引燃。刹那间，火光冲天，包裹住被控制的郁雾，它们温和地洗刷掉郁雾身上的禁锢，使她重回清明。

“郁雾姐姐。”一个小女孩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火光中，她笑眼盈盈地看着郁雾，嘴角的梨涡衬得她的笑容甜甜的。

“你......你怎么在这？”郁雾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

小女孩天真的歪了下脑袋：“阿月一直都在姐姐身边啊，姐姐在哪，阿月就去哪。”她信誓旦旦地说，嘴角着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郁雾伸手轻轻触碰她的脸蛋，泪水潸然落下。原先那样貌美才高的女子，如今成了这般不人不鬼的样子。她跪倒在阿月面前，双手紧紧搂着她，脸埋在她的颈间，失声痛哭。在帐中香那么多年，无人予她哭泣的权利。

“姐姐不要哭，姐姐笑起来才好看的。”阿月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她。

郁雾渐渐止住了哭声，她哑声说道：“姐姐好没用的，没能叫你好好活着。”

阿月摇了摇头，她依旧笑得那样的甜：“能跟着姐姐，阿月就很满足啦，阿月从不奢求什么，如果没有姐姐，就不会有阿月的，姐姐不要难过了好吗？”她抽出手来，抱着脆弱的郁雾。

“好。”

“姐姐，我累了，你能陪我休息会嘛？”

“好啊。”

“那......我可以要姐姐给我讲故事嘛？”她睁大了双眼，满怀期待地看着郁雾。

“好，姐姐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

郁雾温柔地牵起阿月稚嫩的小手朝着远方走去，火光中，她们渐渐虚化，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引魂灯完成了任务，自动变回原先长剑的模样飞回到林尘渊身边，在触及到剑柄的那一瞬，林尘渊的指尖颤了颤，淋漓的血迹触目惊心，他将剑收回，转头走向申城。

风中隐约传来他叹息般的声音：“怎么这么傻啊。”

他走进庄府，内里已经面目全非，唯余下一棵树完好无损。林尘渊心有所动，他走上前去，树下隐隐有个残余的阵，他只消一眼就认出了这个阵——保留尸身不腐以供养整座府邸气运不衰的邪恶阵法。

林尘渊一挥手，本就残缺的阵彻底破碎，露出棺内稚嫩的面孔，是那个阿月。尸身上层层叠叠的伤口是那样的触目惊心，无一不展现了她生前所遭受的非人的虐待，可她的灵魂却是那样的干净，干净得一尘不染，纯洁得令人心惊。

他再次召出引魂灯，引出这天地间至臻至纯的火，还阿月一个彻彻底底的解脱——她终于可以和她心心念念的姐姐一同奔赴下一场约定。

申城再度迎来了旭日东升，城里的人纷纷赶早劳作，有人路过庄府，唏嘘于它的人走茶凉。

一切如常，一切都在向好前行。

阿月是个可爱的小女孩，真的很可爱，写的时候有点对不起她。。。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8章 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