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方,发现申奶奶不在。
康涟洏一问,裴奶奶就告诉她,申奶奶疼爱的小辈生病住院了,她担心得不行,又要去探病,又张罗着食补药补,自己也吃不好,睡不好,哪还有精力来跳舞。
“那希望她的小辈快点好起来,不然要连累她的身体了。”
申奶奶慈祥和气,性格风趣,康涟洏挺喜欢她。
“我就说你这丫头心好。”
裴奶奶笑眯眯地揉着她的脸蛋,“跟你男朋友相处得怎么样啊?最近没闹矛盾吧?”
“挺好的,谢谢裴奶奶关心。”
康涟洏眼见裴奶奶期待的眼神转为失落,嘴角抽了抽。
裴奶奶这是还惦记着给她介绍对象呢。
“有对象了就该对外人坦诚相待,不要说些模糊的话让别人误会。年轻女孩子切忌轻狂无状,像只花蝴蝶。”
陌生的一道声音传来,古板中带着严厉。
康涟洏循声过去,对上一名老太太尖刻的目光,不明所以地眨眨眼。
“哎呀蔡姐姐,你刚来不知道,人小姑娘心思可清爽着呢。要不然裴姐姐也不会知道人家有男朋友的事儿。”
“是呀,都是随口说说,没必要上纲上线的。”其他奶奶打着圆场。
“该注意的事就得注意,说再重也不为过。说得轻了,反而给了一些人浑水摸鱼的借口。”蔡姓老太太继续板着脸,显然很有自己的坚持。
“谢谢您夸我好看,我也这么觉得。”
康涟洏稍微用力地扶了把裴奶奶,阻止她开口。“更感谢您免费给我上了宝贵的人生一课,言传身教地告诉我言辞模糊的坏处。要不是跟您素不相识,无冤无仇,我一定会觉得您天性刻薄,而且故意针对我。”
“你--”蔡老太太被噎得眼睛一瞪,不由得咳起来。
其他老太太再次劝说:“好了好了,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回头你自己想想,保不准都觉得可笑。”
裴奶奶拉着康涟洏走到远一些的位置,眼下就觉得蔡同志很可笑。
一大把年纪了,还跟年轻时似的,片面狭隘,跟小姑娘较真,也不嫌跌份儿!
接下来的排练中,蔡老太太的眼睛就像长在了康涟洏身上,时不时地就挑个刺。
不过康涟洏也没打算忍着她,她说一句,自己回十句。再加上其他奶奶特别是裴奶奶一直帮腔,把蔡老太太气得够呛。
一场排练几乎成了一老一小的battle表演。
结束后,康涟洏的好奇心倒是被勾起来了。
这是谁家的老太太,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么把她当回事?!
“是盛家的老太太,又挑剔又古板,跟她那个儿媳妇,倒像亲娘俩。有这两位镇守着,盛家那位风华正茂的公子,必定能响应中央号召,成为晚婚晚育的模范!”
“是在故宫博物院工作的那个盛公子吗?”
“除了他还能有谁?那孩子倒也出众,奈何长辈过于强势,以后的媳妇儿怕是要遭罪。宋家的门楣那般高,独子那般亮眼,也没见比他们难伺候。”
原来是盛寒时的奶奶。
也不知道盛寒时跟她说了什么非卿不娶的话,能让她亲自来警告自己。
可真看得起她。
康涟洏转着眼珠儿思索,眸中水波盈盈。
看在裴老太太眼里,似乎是对宋家的独子很感兴趣。“怎么丫头?想认识宋家的?也不是不可以...”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康涟洏立刻将小臂交叉在胸前,坚决拒绝。
裴奶奶继续她的红娘梦就挺好,千万别去做杀人于无形的刽子手。
* * * *
临近期末,课很多,需要完成的各种报告也堆成小山。康涟洏忙活了两三天,才抽出半天时间,准备联系小老板陪她去警局做笔录。
想了想,又给江特助发了消息,询问宋大少的情况。
虽然他暂时脑子有病,但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江特助的电话立刻过来:“康小姐,我正好要通知你件事儿。下午公安的同志会到医院给老板做笔录,老板让你也一起。顺便听听案件进程。”
这么巧?
“好的。那我吃了午饭过去。”康涟洏稍稍思索就同意了。
本来是担心肇事方仗势欺人,有小老板在自己可以安心。换成宋大少,也能达到效果。
“你还没吃午饭啊?正好,老板也没吃。要不你现在就过来,跟老板一起吃?正好阿卫在你学校附近办事,你跟他车就行。”
哪来那么多“正好”?
康涟洏翻了翻白眼。
“我还有个实验,得到午后才能结束,就不过去影响宋总的胃口了。”
-
午饭后,康涟洏跟着阿卫的车到了医院。
她推开车门时,两辆跑车嘶吼着驰近,好像在争抢她旁边的车位。
宝蓝的兰博基尼抢先数秒,稳稳地扎进车位。
紧跟其后的亮绿科尼低吼了一声,颇为不服气地停在了稍远的车位。
车主随即下车,年轻贵气,满眼桃花。“这把不算,我在天上飞习惯了,还没适应地上的节奏。”
“愿赌服输,别说那些没用的。”
兰博基尼车主立在车边,清贵俊秀的脸对着康涟洏。“小妹妹,你没事吧?”
小姑娘脸色苍白,眼神空洞,一副被吓到的模样。
喊谁呢?嚣张又没礼貌。
康涟洏捂着胸口拧着眉,慢慢地扶着车门倒下去。
“哎哟,真吓着了?我就说了不要在车库里飙车,飞不起来--不是,容易惊着人。”
桃花眼的男人快步走近,蹲下身看着康涟洏。“小丫头,哪里不舒服?”
“头疼,心脏疼,看见你眼睛也疼。”
康涟洏说着便不忍直视地捂住眼睛。
俊秀男毫不客气地嗤笑:“哟,万人迷又被嫌弃了。”
随即转向从驾驶室转过来的阿卫,“这位是你们宋总的客人还是朋友,很特别啊。”
阿卫含蓄地笑:“确实特别。”
没法用简单的一个称呼定义。
京城果然小,贵公子都互相认识。
康涟洏顿了下,把脸埋进膝盖里。
“哟,陆少燕少,您二位一起来了?”
江特助从电梯里出来,搭眼看见两人。
“来看看川哥是不是真不记得人了,顺便带点脑花儿给他补补。”
陆敛风看了他一眼,视线又转回地面。
江特助跟着他一望,惊道:“康小姐,你怎么坐在地上?多凉啊。”
“就是。来来,哥哥扶你。”
“呵呵,刚吃完午饭,正犯困,玩个捉迷藏精神一下。”
康涟洏避开燕銮伸出的手,站起身整理下衣服。“走吧江哥。”
燕銮看着快步向前的女孩儿,朝江特助低语:“这丫头是不是刚失恋,怎么对帅哥这么大敌意?”
江特助微笑:“燕少,您很幸运。这是康小姐对您最大的善意。”
要说失恋,倒也不假,不过是他家老板。
什么意思?
燕銮困惑地去看陆敛风。
后者一派淡然,且在他迈进电梯前拉住了他。“这趟太挤,我们等下一班。”
电梯门合上,燕銮马上一脸探究:“你这是,有新发现呀?”
陆敛风拿手指在他眼前比划了两下,“就你这眼力,怎么开战斗机的?”
“自然比不上专挖奸细的陆局了。赶紧的,别卖关子!”
有八卦听,燕銮顾不上跟他互损。
“小姑娘坐川哥的专车,由川哥的特助专门来接。江特助看她坐在地上,又惊慌又不敢随意靠近,你猜因为什么?”
燕銮认真思考了下,自信拍掌:“肯定是失恋了!不然怎么连江特助都怕被她的怨气波及!”
陆敛风无语捂额,“这就是你万花丛中过的精准判断力?”
“行了行了不跟你贫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
电梯来到,燕銮搭着陆敛风的肩走进。“康妹妹,就是川哥手机里的‘打工妹’吧?”
“你看出来了啊?那别怪我没提醒你,待会儿收起你那些没正形儿,不然容易挨揍。”
“要是川哥能揍我一顿,说明他恢复得不错。值得。”
“我看你就是欠揍。”
-
宋凛川穿着深棕的薄羊绒衫,在会客室里陪着刚给自己做完笔录的两名警员说话。
江特助敲门进来,“康小姐到了。”
宋凛川抬眼望见挤眉弄眼抢进来的两个男人,眉头才舒展开又拢起。
“哟,川哥,养病闲得没事,在这儿练变脸呢?这才初冬,我怎么就嗅到了春天的气息?”
燕銮这个健忘的,把陆敛风的提醒分分钟抛在脑后。
宋凛川冷笑:“等下练几拳,我还能让你体验到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两名警员起身打招呼,看向随后步入的小姑娘的目光,就和初次看到赛车场监控时不一样了。
能得宋少如此特殊对待的,怎么可能是一般的女孩儿?
宋凛川望见康涟洏,神色也没有明朗起来。
先吩咐江特助把警员带到另外的房间,然后环顾三人:“看来是认识了?产生误会了?”
“没有。”康涟洏抢在燕銮前面开口,“而且我还跟您的朋友们学到了奋勇争先的好品质。”
陆敛风看了她一眼。
这是暗指他们先抢车位后抢进门呢。
不知道天生就会这般阴阳怪气,还是跟他川哥学的。
不管是哪一种,跟他川哥都是...绝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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