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特助听兴奋了，忍不住探头出来。“康助理，你这个想法可太妙了。我们中国人嘛，哪里有土地，哪里就是家。这样一来，不仅节约了大量的成本，更重要的是减轻了船员们的漂泊感，让他们工作起来更有劲头了！”

“听起来不错。如有必要，可以安排管理层去体验一下。江驰，你说呢？”

江·管理层·驰不敢说。

触及大老板似要给他刀哑的目光，他才后知后觉，自己好像抢了老板的话。

“您同意的话，我就把这一块的方案再具体化了？”

“先写上吧。”宋凛川收回目光，语气比此时残存的夕光还温和。又走了几步，把稍远一点的热牛奶端过来。

江特助缩回柱子后面，只默默地捧着下巴。

他现在是哑巴，他不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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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谈论，因为宋大少适（不）时（再）提（找）点（茬），进行得很顺利，气氛一片融洽。

康涟洏看看时间，舒了口气，开始收拾东西。“那我回去了。争取一周内把最新版的方案改好。”

要改的内容不少，今天学到的东西更多。她得挤时间慢慢消化。

宋凛川看了眼窗外，“天这么黑，你是想去劫富济贫？”

江特助也跟着往外看，差点没被璀璨辉煌的灯火闪瞎狗眼。

“没事，我都习惯了。地铁还没停。”康涟洏已经背起书包准备走了。

江特助瞄了眼老板，好奇地哎了声：“康助理，你这兜里装的什么？没见你拿出来啊。”

“哦，是木制船模，我爸跟我一起做的。本来想请老板帮忙看看的，没预料到说方案说晚了。改天再说吧。”

“现在看也不晚。”宋凛川还坐着没动，暗示性地把手搭在旁边的椅背上，好整以暇：“刚才费了极大心力，我正好换换脑子，轻松一下。”

为了让康助理留下，您确实费了极大心力。

江特助了然，朝康涟洏一笑：“是啊康助理，都带来了，就让我们见识见识吧。不然你这一回去，起码得开学后才能再见到老板了。”

依康助理“向钱看，向厚赚”的行事规则，这套船模绝对不会是她做来玩的。主动带过来，肯定也是想让老板过了眼，给它改进增值。

果然，康涟洏停了下来，眸带犹豫。

宋凛川抬眼望过来：“宋氏不出这些周边产品。但条件合适的话，可以授权。”

哗啦啦！

江特助一口水还没咽下肚，就看见老板面前多出了一堆木片木块。康助理小手一挥，正豪气地发出邀请：“来，老板，一起玩！”

老板就是老板，忽悠人的层次不是他能企及的。

望着已经开始热火朝天投入拼搭工程的两位，江特助就想问：真不带他玩儿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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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模拼好，已经快到十点。康涟洏满意地捧着木船打量了一番，将它放进宋凛川手里。“老板，送你。感谢您今晚的指点。听君一席话，多赚十倍价！”

“彼此彼此，你也给我出了不少好主意。”宋凛川接过船，轻笑：“礼尚往来，送你一晚总统套房体验券，要不要？”

“要。”康涟洏毫不犹豫地点头。

“不是单独的一套。是我这套里的一间。”

“好。”康涟洏再次点头，抬脚往外走。“我住哪间？”

这姑娘不按套路出牌呀！

别说江特助，连宋大老板都有片刻的愣神。反应过来，把木船交给江特助，自己大步跟上去，极自然地提起他家康助理的背包。

倒没有取下来。只是往上提着，便让她轻松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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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康涟洏送入公主房、互道晚安后，江特助忍不住说出心中的疑惑。

宋凛川淡哼了声，并不觉得意外:“估计是临时接到了考古队那边的通知，不用紧着赶回去了。而且，我们康助理惯作多种打算，必定会竭尽所能将所感所触变现。”

江特助对他的话做了个阅读理解:“那康助理应该会借机完成一项有偿总统套房体验任务。”

废话，那丫头什么时候干过无偿的事？

宋凛川虽然面色尚算晴朗，却不再多言，江特助在多次磕碰中已经摸索出个中意味。

就像是私有物般，老板希望别人看见康助理，又不愿意她被过多关注和讨论。

即使是他这个毫无杂念的特助，也不例外。

江特助暗叹完，提醒自家老板:“德国那边准备好了，葛总也在北京等着了。”

“那就开会。”

宋凛川抬脚往前走，方向却不是会议室和书房。“你让葛炯仔细听，回头我再问他。”

啊这？

老板这是又临时起意，想摸鱼了？

江特助头大，但还得作关切公司发展状：“您还有更重要的工作？需要我调几个秘书过来吗？”

“不用。看个直播而已。”

这么光明正大地摸鱼吗？就算是老板，也太任性了些。

无声抗议过后，江特助转而好奇。

既然不是和工作有关，那老板要看的是什么直播呢？自己天天围着老板打转，竟不知道他迷上了某位官方花旦或是网红女主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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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房里，非官方花旦非网红的康姓不知名主播对着手机和墙上的电子屏好一通调试，确认电子屏启动失败，便果断放弃，重新打好了光，对着镜头弯眉笑眼：“哈喽亲亲们，好久不见。。。”

她合作的几家考古周边店铺以及工艺品店铺会安排不定期直播，为了节约成本，伙伴们都是轮番上阵。

今晚的直播由她负责，预告的是十点。货船方案讨论结束后，她本来是想赶回招待所上播的，结果没经受住宋奸商的诱惑。

幸好拼船模时收到了沈学长的通知，说明天上午工作组要开会调整工作计划，发掘工作暂停半天。

所以她不用想着蹭酒店的网搞完直播再急急赶回去，甚至还能享受一下员工福利，住一晚总统套房，顺便领下相应的住宿体验任务，借此小赚一笔。

简直完美。

因此今晚的直播，她的心情格外明媚，比往时都好，甚至那个言语轻佻的老观众以一贯的挑逗语气问货时，她也能不受影响、继续笑着介绍货品。

走廊另一头的总统房，宋凛川望着超大的电子屏上巧笑倩兮的女孩儿，凤眸漾着波光，面上是罕见的冬温夏清。

床头的电话响起，是酒店管家，询问客人居住感受，是否存在故障设备。

宋凛川瞧了眼电子屏，回了句“没有。”

挂断后再接着看，眉头却渐渐皱紧。

这个叫“给大爷乐一个”的观众过于爱刷存在感了吧？言语粗俗，不堪入目，他家康助理不但不开怼，竟还微笑以对？

迅速注册了个账号，研究了一下平台规则，宋土豪便大手一挥，导弹潜艇跟不要钱似地往外发。

另一边，康涟洏把刚清洗干净的盲盒唐侍女摆件放在一旁，借着低头拿下一件商品的动作，愤愤地翻了个白眼。

那个煞笔大爷，整个儿一猥琐男，回回都口出污言，最后要么被她举报封号，要么连平台都看不下去了直接封号，偏偏还乐此不疲。要不是为了卖货，她能骂得他祖坟都冒黑烟。

看来得好好想个招儿，让这位大爷被永封，安心地回家养老了。

她再抬起头，便被眼前的绚烂景象闪花了眼。

直播间乍一看还是她的直播间，但仔细瞧瞧，似乎被接管了。

有位名叫“送你去死”的超级土豪，以霸屏之势在她的直播间狂刷豪礼，什么贵刷什么，短短几分钟之内就刷了上百万的虚拟礼物。提示消息和豪礼特效不但把她的脸都盖住了，还吸引来了大批新观众，讨论得热火朝天。

【听说这里出现了超级富豪，慕名而来。】

【隔壁来的，强势围观土豪！】

【天呐！出手真阔气，不会是小姐姐的爱慕者吧？】

【慕了慕了，我能盼到神仙爱情吗？】

【咕咚，看看土豪砸钱的这阵势，你要改名叫‘轰隆’啦！】

咕咚是康涟洏的昵称，谐音“古董”。

她从愣怔中回转，忙说道:“谢谢这位--送大哥。喜欢我家宝贝，下单即可；想跟我聊天的话，打字就行，不用刷这么多礼物的。您破费了。”

她的话似乎奏效了，土豪慢慢停止了狂刷礼物的行为。

康涟洏缓了口气，正准备重新进入状态，不料土豪又开始刷屏。

这次不是给她刷火箭游艇了，而是对之前那个猥琐男发起了进攻，接连不断地朝他的动态小人身上扔牛屎，臭鸡蛋，癞蛤蟆，泼粪水，刷锅水，消毒水。。。狂轰滥炸的势头，比刚才刷礼物时还要疯狂。

平台的规则，可以针对特定观众投放“另类”礼物，但这种礼物性价比偏低，且价格更贵，因此少有人因为看不过眼朝素质不高的观众使用，大不了就退出不看。

因而这种壕气之外更加解气的行为，让直播间在瞬间沉寂之后，炸了。

【天啦噜！这是什么品种的大户人家？他有没有意识到，这个臭鸡蛋可比金蛋还贵吖！】

【对不起我道歉，榜一大哥不是土豪，而是妥妥的霸道总裁啊！】

【这是我不花钱就能看到的豪门甜宠吗？小说电视剧都不敢这么编！】

【弱弱地问一下咕咚小姐姐，你是不是来体验生活的白富美啊？榜一大哥是你男朋友还是老公啊？】

【楼上的别瞎猜！咕咚才二十出头，怎么可能结婚！不过榜一护花使者妥妥的！】

【严重同意！咕咚，你认不认识榜一啊？认识的话，还带什么货！不认识，还不赶紧安排线下约会！】

【咦？乐子大爷怎么不动了？被霸总的气势和财力吓傻了吧？】

【这阵仗，搁谁谁不傻？】

【就是！榜一才是真正的大爷！】

【咕咚是不是也惊呆了？半天没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