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盛公子的态度大不相同，会不会也跟这有关系？想请他帮忙查探。”江特助合理猜测:“毕竟盛公子是她目前的最佳人选。”
突然飞来尖锐物体，江特助本能地闪躲，然后瞪着擦过自己太阳穴钉入墙壁的飞镖，瑟瑟发抖。
“不好意思，手滑了。”
宋凛川淡漠地看他:“侦探社处于灰色地带，满足不了多金的需求。账户里一下子多出小几百万，对她也不一定是好事。”
“明白。我会处理妥当。”江特助抹了把虚汗，“再查查康助理和盛家的渊源。康助理谨慎，不会轻易相信认识时间不长的人，尤其两人生活背景还相去甚远。”
宋凛川无声冷笑，抬手拨着书桌上剩下的飞镖。
江特助警觉，立刻噤声。
相较于盛家公子，康助理认识老板的时间更短，两人的身份地位差距更大。
而且，康助理对老板的感官更差。
他真是多说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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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家，餐厅。
原本应是一家天伦的和乐时刻，却响起乒乒乓乓的拐杖击打声与男人的抗议讨饶声。
“妈，您消消气，我是真不知道白小姐的来历啊！还有那个李秘书，我跟他也不熟，谁能想到他道德败坏，会干出下药的缺德事儿！”
“缺德？你认为这仅仅是道德问题？！”安老太太追不上左躲右闪的儿子，累得直喘气:“他这是犯法，公安已经立案了！如果他供出小嬿，步家和白家紧盯不放，你，我，整个安家都不得安生！”
“不会的，妈。”茹嬿壮着胆子走近。“我只是听李秘书说，他领导很欣赏白小姐，想向她请教一些专业问题，所以才介绍他们认识的。要是早知道他们抱着那般龌龊的想法，我说什么也不会这么做的。”
她说着，语气突然愤慨:“那个白小姐也是，吠犬不咬人。听她说话柔柔软软的，以为她一心扑在工作上，在社交上很单纯。没想到啊，她故意隐瞒身份，意图陷害我...”
“够了！”安老太太怒吼，眼中浮起失望:“小嬿，你差点害了人家姑娘，怎么还能理直气壮地颠倒黑白？你刚嫁过来时，也是柔和单纯的。现在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还不是因为你儿子没本事。生意生意亏钱，人脉人脉不行。想指着你的面子多干点项目，你还一口一个“违规”的，不肯出手帮衬。
茹嬿不敢还口，只怨愤地瞪了眼丈夫。看见他的啤酒肚和地中海，心中更是委屈苦闷。
这男人年轻时还算帅气，尚能与她姐夫比上一比。没成想进入中年后竟然邋遢成这样，毫无风度气质可言。
同样是茹家的女儿，凭什么姐姐就锦衣玉食养尊处优，丈夫出色儿子优秀，她却过得像个下等人？！
安百业对上妻子带着怒意的眼神，以为她在责怪自己拉她下水，虽然心里恨她成事不足，但还是要想办法安抚她。不然后面的事成不了，而且她还可能出卖自己。
他凑到母亲身边，谄笑着给她捏肩。“妈，这件事不怪小嬿。是我的错，我考虑不周。小嬿也是想帮我，帮安氏。”
“你也掺和到里面了？”安老太太拂开他的手，越发痛心:“你不把安家毁了，就不痛快是吗？”
“不，正是为了安家，我才会这么做。”安百业忽地收起笑脸，满眼沉肃。“妈，我知道，您一直偷偷地怀念大哥。您觉得二哥不如大哥智慧，我不如大哥沉稳。这么多年来，安家，安氏一直仰赖您的照拂，我心里愧疚万分。”
安老太太微愣，“我没有怪你的意--”
“妈，您听我说完。”安百业重重地握住她的手，“最近，我千辛万苦拉到一笔投资，想启动国外分公司。我了解到那个郝局长跟外贸部门的领导很熟，就想请他从中搭个线。正好，他提到白小姐，小嬿也认识，就给介绍了一下。我寻思，成功了能重振安氏，给您个惊喜；一时不成事，也能多个朋友。没料到，竟然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唉...你也不是成心的。谁能未卜先知呢？”
安老太太拍拍儿子的手，脸上已经没了怒色。“既然咱们是无心之失，就不会担法律责任。不过，还是要给白小姐真心致歉，向帮了她的那位姑娘道谢。”
“应该的应该的。”安百业连连点头，忽地睁大眼睛:“妈，您这是做了工作了呀！”
安老太太平静地盘着手上的串珠。“我找人打听了一下，说那姑娘是凛川身边的助理，姓康，挺得凛川重视。”
“康涟洏！是康涟洏！”
安潋滟将将转入餐厅，一脸惊震:“一定是她！上次在故宫还不认识宋大哥，这才几天，就成了贴身助理了！”
茹嬿也感到不可思议:“她竟然跟着宋凛川进山了？宋凛川不但没对她发脾气，还亲自出面维护她？”
她这话一出，气氛顿时沉寂。
京城上流圈子里的人依稀知道，宋凛川少年时遭遇过某种劫难，大概跟奇妙山有关。
他偶尔会上山，过后脾气会比平时更坏，别说异性，连最亲近的江特助都不敢大声喘气。
十几年过去，这位康助理横空出世，对于宋大少的特殊意义，不言而喻。
“不行！我不能让这个女人呆在宋大哥身边，她太有心机了。我要去找姨妈，揭穿她的真面目！”安潋滟激动地跺了跺脚，咬牙切齿地往外走。
“站住！”安老太太示意管家拦住她。“你母亲折腾的烂摊子还没收拾好，你还想再支一摊？”
安百业见母亲脸上又现愠色，马上过去把女儿拽回来。“胡思乱想什么？我看你就是日子过得太安逸了，闲得多虑。有你奶奶在，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也别想接近你宋大哥。”
安潋滟看看父亲，又看看祖母，委屈地咬着唇，不再多言。
安老太太说道:“事情需要一件一件解决，先吃饭。”
她语气平静，心下却因儿子一家的反应起了涟漪。
那位康助理，她得找机会见见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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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万进账时，康涟洏正屏气凝神地拼着蛋壳，听见手机震动声，点开消息一看，拿着镊子的手一激动，即将完工的蛋壳哗啦倒塌，化为一堆碎屑。
什么时候，宋氏发酬劳还带分期付款的了？
就算她没有履行那所谓的后程序，酬劳要打折，也得先把钱全款发放了吧？
宋扒皮这样搞，很容易被人打骨折耶！
不过有进账就是好事，大不了等一个月。等宋大少收了礼物，看他还有什么借口拖欠工资。
接着拼蛋壳。
没过几分钟，钟皈的微信消息又进来。
问她近况如何，有没有坚持远离宋凛川。
自从拐卖事件后，钟皈的关怀信息便多了起来，一半是让她注意身体、注意安全，另一半就是提醒她不要跟宋漂亮纠缠。
前几次，康涟洏还有些心虚，因为她正跟宋漂亮打得火热。
这一次，她可是理直气壮地连连应声，顺带着跟钟皈一起吐槽了把宋漂亮。
就像她俩并着千金一块吐槽许邪性那样。
才收起手机，震动声又来。
一个陌生的固话号。
新客户？
康涟洏其实挺烦在学习时间接工作电话，尤其最近她老想开启咸鱼模式。
但她旁边的同学更烦她不接。
她于是便走到实验室外面，按下绿键。
“您好。请问是康涟洏康小姐吗？”
“你好。哪位？”
“我是安然基金的秘书，姓王。想跟康小姐确认一下，您之前向我们基金会递交过申请，想获得心脏病治疗方面的即时讯息，并且争取相关费用支持是吗？”
“是的。不过已经很久了。而且你们也拒绝了我。”
康涟洏平静地说着话，神色已渐渐不虞。
这家基金会规模不大、谱儿不小，把悲天悯人的慈善做成了吆五喝六的施舍。
她刚到学校报道时就朝安然递了申请，但迟迟没有收到回复，也不说她是缺材料还是条件不符。她打电话过去问客服，还被好一顿讥讽嘲笑。
“呵呵，不是拒绝，只是先前我们基金会无法充分满足您的需求，不好随意应承。最近我们的工作有所调整，重新审核了近三年的申请表。关于您的申请，想约您见面细谈。”
“意思是，安然现在可以充分满足我的需求了吗？”
“当然。不过我们需要当面向您确认一些事情。康小姐今明两天有空吗？”
“没有呢。而且我的需求升级了耶。”
“...”
“那正好。您到时可以一并提出来，我们将尽力为您解决。”
“那我跟我男朋友商量一下吧。”
“没问题。不过为了不影响后续工作，希望您尽快给我们答复。”
“哎呀我想起来了，我没有男朋友。”
康涟洏先是惊诧，继而遗憾:“那就没得商量了。感谢您的来电，祝您生活愉快，再见。”
这答复够快了吧？
还有礼貌。比你家的客服强多了。
挂断后，康涟洏打开宋氏的兼职系统，翻出两天前宋凛川给她发的邮件，盯着内容拧眉细思。
白小姐经由安氏负责人安百业夫人茹嬿介绍，跟李秘书见面，差点遭难。虽然目前公安那边的说法是李秘书承担了一切后果，但大老板字里行间都透出股“没那么简单”的味道。
这背后要说没有安百业的手笔，她也不信。
她才救了白小姐，又去录了证人口供，安氏旗下的安然基金就主动找上她，不能说沉不住气，只能说急惊风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