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斗将那块宝石递给他看时,“这块宝石是真的,没想到伊集院真的舍得将宝石给老先生展出。”
小魔术师捏着猫宝石纤细的脖子举起来,松田阵平知道因为自身的原因,少年在这方面总是多留意了一些。
松田阵平对这个宝石没有多在意,他知道少年有自己的主见,每次都会在查看后还回去。
如果放在上一世,他可能会冷脸发脾气让小鬼不要做这些危险的事情。
现在的话,也许是因为和琴酒他们待多了的原因,脾气慢慢学会收敛,他只会在更换联系方式时通知一下小孩,保证他的安全。
松田阵平低头看着坐在矮脚沙发的毛绒脑袋,随意揉了揉,“好了,知道和你父亲没关系就行。那个传说你应该听到了,剩下两步就是你们的交易内容了,你知道他选的人是谁了吗?”
“传说并不是空穴来巢,恐怕历代伊集院家主都在为了挣脱这个诅咒做了些什么事情,都和这个诅咒有关。”
松田阵平沉默一瞬,向下多看了几眼宝石,发现快斗捏着随意摆弄,“你倒是接受的很快,这么容易就相信了?”
要是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十成都不会相信。
黑羽快斗冲他眨了一下眼睛,“我可是见到过猫妖和魔女的人。”说完见青年好不容易被他逗笑以后,接着道,“根据我和老爹调查的结果,伊集院家族确实找到了能够摆脱诅咒的方法。”
松田阵平丝毫不意外:“以命换命吧。”
黑羽快斗:“是,想来历代伊集院家主都是这么做的,上一任伊集院家主应该是和一位他接触过的美国人换了命,成为伊集院家活的最长的一个人。如果那篇随宝石世代传下来的传说就是解咒的关键,那千鹤小姐所说便是真正的方法了吧。”
——第一次献给已逝的厄运,第二次唤醒沉睡的吉兆,第三次与自己的命运和解。
松田阵平的棕色碎发斜斜掠过眼尾,还未摘去的银链从卫衣领口滑出,在阴影里泛着冷光,睫毛在眼下投出鸦青的影,冷白的皮肤近乎透明,唇角压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嘲讽,“可他还是死了,在五十岁之前,显然这不是他们想要的。”
黑羽快斗点头,握紧的拳头里宝石咯得生疼,“如果伊集院家的诅咒解了,说明自此他们后代能活到四十七岁以后,可伊集院介才三十四岁,他已经开始等不及了……”
松田阵平静静听着黑羽快斗的分析,他们意识到这块宝石一直只在与伊集院涉及的圈子里流通。
伊集院在做筛选吗?与自己认为和他们同等阶级的灵魂交换吗?
他也曾与猫又探索过,如果我在已知晓未来的情况下去改变那些死亡时刻,那么他们的命运会不会也被我改变?
答案是并不会。
猫又本体是只全黑色的短毛猫,眼瞳的颜色却与像寺庙里供奉的金身像一样。
它总会找一个能够与他对视的位置坐下来,更多的是在别人看不到的情况下,光明正大的显形趴在松田阵平的肩膀上。
猫爪扒拉住他的脸,金色竖瞳中他也看出了严肃——一个人的命运线是固定的,从始至终都不会改变。
啊,松田阵平烦躁地扯了把乱翘的黑色卷发,高挺的鼻梁下薄唇抿成锋利的直线,那他重来一次是为了什么?
松田阵平并不相信这个说法,要不然猫又也不会来找他。
黑猫被他问烦了,一爪拍开他的脸。
【笨蛋阵平,我说得不是那个意思。】
啊?他没有明白。
【萩原研二只是因为拆不了炸弹死的吗?诸伏景光只是因为被暴露情报杀死的吗?伊达航又为什么会刚好被那辆车撞死的?一切的一切不是早就有迹可循吗?】
【就像松田阵平你自己,主动选择保护群众接受死亡,不就是你的命运吗?】
人类不会相信命运,却认为命中注定的结果不可避免,这不就是“相信”了吗?
黑猫说的隐晦,松田阵平却明白他的意思。
草蛇灰线,伏脉千里。
一饮一啄,莫非前定。【注①】
可松田阵平真的死过,他知道,轻飘飘一个魂分什么高低贵贱啊,伊集院又怎么能轻易评价自己的灵魂来交换命运呢?
*
松田阵平看着服部平次用手机将墙上的报纸一张有一张的拍了下来,看着照片上的时间间隔从二十年到五十年,变得越来越大,泛黄的纸痕距离眼前变得越来越远。
伊集院介已经迫不及待了。
如果他的父亲解开了诅咒,以他对警察的说法,后代都可以活到五十岁之后,他现在动手显得过于着急。
那显然历代伊集院都没有解开诅咒,只是推迟死亡的到来,甚至这中间有很大的间隔与不确定性——如上一任交换者之间的三年。
奇怪。
难道和推迟诅咒的条件有关吗?
松田阵平蹙眉思索,他如果想要弄清楚这件事,可能必须调查清查那个美国人。
服部平次将照片存储下来,返回界面,“啊,已经十一点五十了,我们快走吧。”
可服部平次并不了解机关在哪里,他看着赫尔走到没有任何裂缝的墙边,在黑暗处找到了一个按钮按了下去,那道墙才晃动一下,让他们能够推开出去。
好在现在所有人都去守着伊集院介,不至于他们被发现。
松田阵平:“我恢复一下机关,你先去,别打草惊蛇。”
少年毫不怀疑地离开了。
“吱呀 ——”
年久的石门下缘刮擦着白瓷板地面,拖曳出粗粝的声响,像一把钝锯割裂沉寂。
松田阵平侧过身,将墙门推回原位—— 那扇伪装成砖石肌理的暗门归位,接缝处的尘埃簌簌飘落,在白瓷地板上洇开浅灰的痕迹。
他垂眸瞥了眼指尖蹭到的尘灰轻轻拭去,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时指节叩了叩冰冷的金属外壳,屏幕亮起的光映出他眼底未消的漫不经心。
“情况怎么样?”
弗勒里熟悉的语气从话筒中传来:“一切正常,没有发现任何狙击手。”他比起松田阵平,是个正宗的欧洲人,说话间带着独有的尾音,松田阵平模仿也只有六分相似。
染了棕发的青年侧身站在三楼走廊尽头,掀起遮住玻璃窗的纱帘,被大阪警官吩咐的探照灯按在各处,将整座庭院切割成几何形的牢笼。几十名警员巡视戒备,所有人的神经都在绷紧,期望能抓住那个国际大盗。
通话中弗勒里继续汇报:“苏格兰说的我已经查到了,具体的按时间顺序直接发你邮箱里。”
松田阵平:“谢了,待会儿你让公安做一个和那块宝石一模一样的出来,我可能会需要它。”
两人的对话更像同事,不像上下属。弗勒里听到这话挑眉,迅速get到他的意思,“是不是待会儿需要本侦探回归一下?”
松田阵平“嗯”了一声回应,“估计组织会先找到我。”
话筒里“呜呼”一声,传出电脑键盘啪嗒啪嗒的声音,应该是在给寺阪久树发消息,“看来赫雷斯大人要重出江湖了,你两年多没回来了吧。”
“嗯,”松田阵平愣了一下应了声,挂断了电话。
楼下乌泱泱的乱成一糟。
他一年前回来过一次,可是现在才意识到距离松田阵平死亡的时间,已经两年了。
hagi最近过得怎么样了?
弗勒里心情很好地把手机放在口袋里,听到耳麦里三人的谈话才想起来,竟将三人的存在忘得一干二净,一点没对松田阵平说。
“应该没事吧,”他思考片刻没想出来有什么不对,嘟囔着打开耳麦,“好了,各位,我有别的任务不陪你你们了,我们下次见。”
*
“什么情况,”降谷零皱眉摘下耳麦,向诸伏景光控诉道,“hero,你们部门都这样吗?”
“em……"诸伏景光想说,他还没有见过其他人,不过第二位他还真知道,“这样都挺好的,zero。”
萩原研二也摘掉耳麦,听到他这样说,站在他们推测的目的地,诧异地挑了挑眉,“看来景光待得很开心啊,要不要下班后一起吃饭啊。”
诸伏景光正要应下来,只有他未摘下的耳麦传来声音,“不可以,有任务哦,你的枪放在车后备箱上了,不能让赫雷斯一个人。”
两人注意到诸伏景光的停顿,靛蓝色瞳孔泛起温柔涟漪。他唇角勾起一抹带着歉意的浅笑,眼尾弯成月牙:“抱歉,我的上司还在等我,看来只能失陪了。”
竟然被拒绝了!
哇塞,萩原研二可是知道,除了那件事景光很少拒绝零的。
降谷零敏锐捕捉到好友眼底转瞬即逝的情绪,还未开口,就见萩原研二突然贴过来,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声音嘀咕:“大事不妙,零!景光的上司风头都快盖过我们了。”
"是吗?"降谷零挑眉,危险的波本气息瞬间弥漫开来,指尖轻敲桌面发出规律声响,“不过在此之前,萩原警员,别忘了你的直属上司现在就在你面前。”
失策,大失策!
小阵平,你不在,他们一起欺负我。萩原研二痛心疾首,他一对二打不过两个变黑心的家伙啊。
zero和研二有分寸的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看着两米外神色严肃的两位警官和铃木先生。
“目标是他吧。”萩原研二看见窗边坐在轮椅处的人。“基德这次不做谜语人了吗?”
降谷零身着剪裁考究的深灰色戗驳领西装,肩部线条利落挺括,搭配的银灰色领带采用温莎结打法,规整地嵌在珍珠母贝领带夹装饰的白衬衫前。
站在身旁的萩原研二穿着咖色绵纶外套,内搭的炭灰色高领针织衫若隐若现,与下身的黑色工装裤和马丁靴十分搭配,散发着随性又张扬的魅力。
身后的诸伏景光接过核实过的证件收回内袋,萩原研二感叹:“看来后续要被你们企划课接收了。”
降谷零站在两人身后,他拇指抵着下腭,指节绷出清瘦的弧,眉骨压得眼尾那点紫色暗了些,诸伏景光注意到,“zero,怎么了?”
降谷零放下手臂,蹙眉观察着轮椅上的人,“我觉得有哪里不对。先不说宝石和怪盗基德的问题,伊集院介和他的助理根本没有任何对宝石丢失着急的情绪。”
“没错,”萩原研二下巴轻轻示意两人看向铃木先生,“那才是应该有的情绪,我要开始怀疑这个传家宝的真实性。”
两人默契地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安静地在这个位置等待。萩原研二径直走向铃木先生,那个位置就在伊集院的附近,他能从玻璃上清晰的看见那人的表情。
①“一饮一啄,莫非前定”源自《庄子·养生主》
ps换了个名字,感谢收藏与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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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诅咒的伊集院(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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