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听见了宋英杰的声音,本来感觉加快的心跳都稍微放缓了。
“小宋,睡着呢?”
“睡什么睡,这不醒了么?”
宋英杰说这话的时候,还颇有些责怪王叔把自己吵醒的意思。
王叔拿着手电筒停在宋英杰的帐篷外面憨笑着,也没反驳。
宋英杰醒了之后也睡不下去了,就干脆拉开帐篷探出头来。
“王叔,工地上人都呢?怎么这么安静?”
以往宋英杰在工地上睡觉,多少都能够听到其他工友的打呼声。
但是今天好像除了王叔叫自己的声音,完全没有听到其他人的动静。
王叔见宋英杰探出头来四处打量,就紧了紧披在身上的外套和宋英杰解释。
“这不都回家了么?白天的时候...你不是也看见了。”
王叔虽然没把话说全,但是看着王叔的这个表情,宋英杰也想起来白天的意外。
“都胆子一个个那么小呢?”
“呵呵呵,那是都不比你,这时候还敢在工地上睡的这么踏实。”
宋英杰听着王叔这奉承话,也不知道对方这是不是在话里有话的说自己心大。
“也好,平时那几个睡觉打呼的也都走了,难得睡个安稳觉。”
宋英杰睡饱了觉正精神,就从帐篷里走了出来,然后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
“王叔,走吧?”
“小宋,你这是...”
“你不是害怕吗?多个人陪你巡查不好?”
王叔一听赶紧就伸出手拉住宋英杰的手腕连连点头。
“那感情好。还是你们年轻小伙子身体健壮,胆子也大。”
宋英杰却觉得这根本就是工地上的人都自己吓自己罢了。
不过这心里的话,宋英杰也没说出来,只是跟在王叔身边一起在黑洞洞的工地上散步。
王叔因为有了宋英杰的陪同,不再像是之前那么紧张。可全程都和宋英杰保持着半步以内的距离,对那些没有大灯光照的地方更是显得格外谨慎。
宋英杰见到王叔这副检查个工地都战战兢兢地的模样,忍不住就起了吓唬的人的心思,故意放慢了脚步和王叔拉开了距离。
王叔正好走到了一个灯照不到的死角,手里拿着手电筒,一双眼一眨不敢眨的朝着那个黑漆漆的角落看。
安静的工地上,因为没有了其他的工人们,所以只是偶尔从身后吹来一阵风都让人觉得阴气森森。
在确认了死角的位置也没有什么异常后,王叔正想和身后的小宋说说话壮壮胆气,可是叫了一声宋英杰的名字却没有回应。
“小宋?你又困了”
王叔回过头就想找宋英杰的身影,可是转过身哪里还能看见宋英杰的人?
“小...小宋,这大半夜的你...你快别和王叔开玩笑了?你人呢?”
本来之前有些胆子王叔,这会儿说话的声音都抖起来了。
可是打着手电筒四处的看了一圈,却除了工地上那些水泥柱子还有重机器,什么人都没有。
王叔站在原地,觉得自己一下子连步子都迈不开了。好不容易降下去的血压也一下子就升了起来。心跳都不由的重了很多。
咽下口水,王叔还是努力的踱着步子原路寻找宋英杰的影子。
可是在王叔一遍遍的叫着宋英杰的名字,都没有得到宋英杰的回应时,王叔的心跳已经快要突破临界值。
“刷啦啦~”
正好一阵阴嗖嗖的风从工地上黑洞洞的地方吹过来,一个用于遮挡水泥坑的铁皮墙“哗啦啦”的响起来,然后“哐当”倒在地上。
王叔手里照明的手电筒都差点掉在地上。
顶着浑身直竖的寒毛,王叔几乎是一下子就朝着那个发出声音的方向转过去。在手电筒的照射下,确定只是风不小心吹到了一块铁皮之后,王叔还没顾得上松口气继续回头走路。一转身却看到一张白惨惨活似死人的脸。
“呃啊————”
宋英杰故意趁着王叔转身的空档一边翻着白眼做鬼脸,同时用智能手机自带的夜光灯从下巴处照自己的脸。冷不丁的一看,还真是像个鬼似的。
王叔被宋英杰这个恶作剧吓到的瞬间,一口气憋在胸口,惊恐到连尖叫都叫不出来。
宋英杰则看到王叔居然真的被自己给吓到面色如纸,不由就哈哈哈哈的笑起来。
见着宋英杰这没心没肺的笑声,还惊恐的瞪着两个眼睛,脸色已经从白到青的王叔却站在原地只朝着宋英杰看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王叔,哈哈哈。你这还真的被我给吓到了啊?多大点事儿啊,你看你。”
宋英杰正要伸手去搂被自己吓到的王叔肩膀,却没想到,嘴唇颤抖着的王叔却浑身都打着摆子似的一点点抬起,犹如吊着千斤坠似的手朝着宋英杰身后指。
“王叔,你怎么了这是?不是被我刚刚一吓,人就傻了吧”
宋英杰看着王叔这副连话都说不出来的奇怪样子,正想回头看到底怎么了,竟然就被王叔一把给扯住了手。
宋英杰因为王叔的打岔,就没有回成头,而是继续疑惑的看着眼里满是惊吓的王叔。
“王叔,你到底咋啦?”
“...走...”
“走?你是说继续走吗?”
宋英杰没能理解王叔的意思,伸手摸了摸后脑勺。
但是神经大条的宋英杰在摸后脑勺的时候,却感觉手背好像格外凉飕飕,就像是有人在背后对着他手背吹气似的。
一阵后背发凉的感觉让宋英杰有些不舒服的原地扭了扭脖子。就干脆顺了王叔的意,拽着王叔继续他们没有完成的巡查工作了。
王叔好像是真的因为刚刚宋英杰那突然的一吓给吓坏了,之前和宋英杰一起巡查的时候还会时不时说两句话的王叔,后来直到和宋英杰回了帐篷都始终抖的和筛糠似的,连个清楚的字都讲不出。
宋英杰抬头看看天上被乌云完全遮住的月亮,还有工地上那亮的像是太阳的探照灯,打了个哈欠不知不觉竟然又困了。
“王叔,今天晚上好像有点冷。我回去睡觉了。”
宋英杰和王叔大声的说着话,摆了摆手就回头看了一眼。
“啥也没有啊?”
宋英杰奇怪刚刚那会儿王叔朝着他身后指,也不知是指什么?搞得宋英杰还真有点忐忑。但是这会儿因为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儿,所以宋英杰也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拍着张大的嘴巴打个哈欠,就往那厚实的帐篷回去了。
宋英杰回头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王叔站在工地门房处直直望着他后背的那个惊悚的眼神。
直到看着宋英杰回到了帐篷里睡下,工地上又恢复了一片寂静。王叔顶着已经完全被冷汗浸透的衣服回到了门房里,却还是静静拽着自己的大衣眼睛通过门房的小窗户直直盯着宋英杰的帐篷。
就这么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工地上的工人们又都陆陆续续的来上工。
有人早上和王叔打招呼,就发现看门房的王叔双眼红的吓人,而且脸色也非常的难看。
“王叔,你怎么了?”
王叔坐在门房里头,脖子僵硬的和打招呼的工人看过去,却不说话。
见到王叔这个反常的表现,那主动搭话的工人也觉得怪怪的,干笑了两声快步走开了。
其他工人们都因为昨天发生的邪门事情,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一边吃着早点准备上工一边小声的议论。
“你们说今晚老赵还会不会来工地?我看他昨天白天那个魔怔劲儿,怕是不会来了。”
“这谁知道呢?大家都在说,如果工地上还要死人。下一个...咳咳。”
工人的话虽然没说完,但是大家都知道那后半句是什么。
赵金生就是之前和其他几个工人们一起从水泥坑里起过棺材的工人之一。
虽然他是唯一一个因为害怕出事,没有参与焚烧清理的人,但他到底也和那些已经死了的工人们一样动手起过棺。
所以就连赵金生自己心里都很清楚,如果工地上再出事儿,他十之**都是要完的那个。
本来因为这次的事情,工地上的领导也有意让赵金生避避风头,在高人们彻底平息事情之前就不要来工地上工了。
可是与其提心吊胆的呆在家里,让家里人担心,赵金生还宁可就在工地上守着。
这样,哪怕是真的逃不过这一劫,他也算是死个明白。而且到时候,领导肯定也会给他家里人补偿一笔钱。
所以,就为了那点人死之后才可能有的赔偿金,赵金生顶着恐惧还是在工头数人的时候踩点到了工地。
工地上的工人们都没想到,昨天出了那样的事情,赵金生竟然还敢来。
一个个都瞪着眼睛,直冲着面容憔悴的老赵看。
“我估摸着老赵也是觉得自己可能逃不过这一劫了。与其死在家里,还不如死在工地上来的划算呢。”
“哎,你怎么这么说话呢?经理他们不是都请了那位姚先生来了吗?”
“嗨,我瞧着那姚先生再厉害也不过就是个给人算命看风水的。这工地上连续八条人命,这能是一般的算命先生可以罩得住的吗?
而且之前经理他们请的那些江湖高人们做了法事,也不见保住那几个人的命。
我看啊,老赵这犯了大煞,请谁来都没用。那姚先生估摸着也是个浑水扎钱的罢了。”
听到有人对于姚先生的本事完全没有信心,一边就有工人不同意的连连摆手,和那个咬定了姚先生只是走过场的人解释起来。
“兄弟,一看你就不是我们海平市本地的人,不认识姚先生吧?这位姚先生啊,虽然明面上只是个给人看风水相八字的。但实际上,只要是我们本地人谁不清楚姚先生是龙啸阁泰耀老先生的关门弟子。”
“虽然一说起我们海平市的龙啸阁,大家的第一反应都是国家AAAAA级景区,上去一趟的门票相当不便宜。
但是只要一说龙啸阁,哪怕是再不懂偏门行事儿的人,也都肯定都听过一些有关龙啸阁从祖辈上冒下来的灵事儿吧?。”
“你知道龙啸阁泰耀老先生,曾经据说还被顶头大领导秘密请去过首都看过台子,是我们海平市至今少有还活着的都市传说和江湖高人。
传言在华国正式成立之前,海平市以前就发生过不少奇异的事情,时不时就出点什么大灾小祸的。当年就是泰耀老先生出面消解的。
所以在海平市,你现在去打听还能听到各种关于泰耀老先生早年出山的故事。”
“而姚先生如今是龙啸阁的香长,更是以后要继承泰耀老先生衣钵的龙啸阁的方长。他都被从龙啸阁那个高地儿给请下来了。你可想这次大厦领导花了多大面子和本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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