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名字送给了一位不知名人士，为了他卖命，然后间接性地杀了一位你恨了很久的善良天使？”埃忒尔脸上倒映脖子上匕首的寒光，他本人没有因此吓退，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坎贝尔。

“你就这点像一个天使，自恋得离谱。”坎贝尔没有收手，他比埃忒尔矮上半个头，但是他的脑袋不动，眼睛从下而上狠烈地瞪着对方。

壁炉微弱的光照映出两人的侧脸争锋相对，坎贝尔的恨凝成实体，在他的身后聚为狼，痴恋对方的灵魂，想大口吞入腹中。

埃忒尔笑了，他对上仇恨者的目光，道：“不够啊宝贝，你还不够恨我呢。比你还恨我的人多的是，你···”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对方的恶魔体态，道：“还不够格。”

指尖抵住匕首的刀锋，轻轻推开，埃忒尔也松了口气，道：“我们不是应该谈谈交易的吗？”

“是你。”坎贝尔没有消气，大有一副‘你怎么还敢留在这里’的架势。

“好好好，是我。我请求你和我做一个平等的、互惠互利的交易。”埃忒尔道，“在你们到达的新城市，我有一个不太礼貌的手下绑架了一位有名的巫师小姐，可他完全没有料到那位巫师小姐来自于一个非常强盛的家族，而手下成功搞砸了他交代的事，那位小姐至今下落不明，我需要你找到那位小姐，以及···摆平这件事。”

“你很喜欢擦屁股？”坎贝尔刁难问。

“······”埃忒尔显而易见的沉默了，然后解释道，“我的任务就是维护天使在各界的信誉，也就是面子。这样的外交工作很考验一个人的耐心和理性，在我没有失控之前去做就对了。”

“天天面对这样的蠢货，你的确很有耐心。”

“同感。”埃忒尔共情地叹气，疲惫着说。

“给我一个和你合作的理由。”

“我看到你对理查兹很感兴趣，正好我跟他的上司有点关系。你们是为了‘调令’吧，我很乐意帮助你们，也帮助我自己。”埃忒尔拿起桌子上的威士忌，边喝边说。

“所以？”

“我跟你们还是不一样的，冥界再乱十倍也是我乐意看见的。而且我这个人还是很讲信誉的，不会临阵脱逃，你帮了我这么一个小忙，我给你一个简单的报酬，我们已经是最合适的交易伙伴。”埃忒尔得意洋洋地笑着说。

“说实话，我很不想承认你的话是正确的，但···合作愉快？”

埃忒尔同样伸出手，道：“合作愉快，小绵羊。”

“我还有一个问题。”坎贝尔叫住手持拐杖假装绅士的‘某天使’，道，“到底是什么人这么蠢，还值得你去救他？”

“嗯···这就比较难解释了，不过等你找到受害人就能明白了。”

“我最讨厌你这样的谜语人。”

“真的，我说的是真的。这种事情你要自己去看才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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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给我们的信息只有，对方是一位歌声美妙的演唱家。天使坚信自己的通灵能力，上面显示：我们很快就可以和所谓的案子见面。”坎贝尔打量手里的信封一眼，就不耐烦地撇到一边。

“说了的话跟废话没什么区别。”苏眉头紧锁，道，“巫师歌剧演唱家？我们应该从哪里找起？”

“她的姓比较特殊，但···塞勒涅应该只有一个孩子才对···”坎贝尔递上一张画像，上面有一个熟悉的名字。

克里斯汀·塞勒涅？

“我记得是她是一个···科学家？”苏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克里斯汀值得一声科学家。

“两个人共用一张脸和一个名字，哪怕可能性很小，也不是不能存在。”坎贝尔意有所指道。

苏想起克里斯汀沉浸在‘疯狂的石头’的研究当中，她试用过的石头可以堆砌一面城墙，而她本人一点意识都没有。

每当旁人问起，克里斯汀就会如同失心疯一般重复她的结论——她的石头不会出错。她在这里耽误了太长时间，诺斯就写信给达芙妮提醒克里斯汀回家。她也的确回去了，大家好不容易有了几天安静的日子，甚至连海娜都觉得有一点空虚。

苏提起关于克里斯汀是两个人的猜测时，海娜表示惊讶——

“像她那样傲慢的家伙居然有两个。”

苏单挑眉，喝着狄俄尼特供的黑露仑；坎贝尔则说：“正是这样的傲慢才会得罪天使，他们看不得有人比他们更加高傲。”

海娜：“我想不出一个歌剧演员会在什么情况下得罪一个教父，而且是一个有点势力、德高望重的天使众。”

苏解释说：“这就需要我们去问‘塞勒涅’了，我们应该去拜访一下。”

达芙妮没有任何行动，只是盯着空气的一角发呆。

苏亲昵地贴上她，道：“这就需要你们的帮助了，毕竟···你们知道的，他们特别讨厌我们这一类的家伙，我实在不方便和他们沟通。”

海娜打量着师傅的神色，没有回答。

“也许这是一个突破点，是吗？”达芙妮问道，“这是你们挑起人界纷争的一个重要节点。”

苏怔住，说：“你···我以为···”

“以为我完全不在乎你在人界的所作所为？我是不在乎，我也不想提供帮助。”达芙妮看着她，淹没对方的情绪，说，“你理解我不想和人界有关联，就故意隐瞒这件事牵扯出的动乱。”

“我···只是不想你为难，毕竟这件事在人界还是很有影响的，可能会牵扯出一场战争。”

“如果我代表你去与‘塞勒涅’家族交涉，就代表我融入了你们的队伍，你就要对我说出一切，实话。”达芙妮视线时刻追随着苏的心虚和胆怯，哪怕对方逃避多次也逃不开她的‘质问’。

“我···不想让你生气，很简单，没有别的目的。要不是这件事情的出现，你跟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能彻底牵扯到这件事里，这很危险。”

“有一件事我十分明了，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弱小，我并非是一个需要你特意保护的人，我比你想象的还要强大，甚至比你要更强。你故意隐瞒，不仅无法保护我，更让我无法自救，因为我完全不了解局面。”

苏沉默许久，才回答道：“是的···你一直很了解我。我还是犹豫，我的确需要你们的帮助，同样不想你们进入纷争。”

海娜此时觉得自己正处于暴风雨中，别说别的什么纷争，这两个人的‘纷争’就足够她抓耳挠腮。

而坎贝尔悠闲自在地坐在海娜旁边，眼睛丝毫不离新鲜的巧克力饼干，对于什么纷争、矛盾，他具有天生的顿感能力，可以在暴风雨里全身而退。要问为什么有这样的能力，他只能说，他只是一个打工的，决策是头上的家伙该考虑的。

达芙妮没有接下苏的话，只是静静地、用那双沉寂的灰色眸子，穿过空气，把剩下的决策交给对方。

苏最受不了空气突然用‘刺’对准她，最终还是妥协了。

“好吧好吧，我愿意向你们分享。”

她对着师徒二人娓娓道来——道出她是怎么遇见那位摄人心魄的公主‘简·铂金’，解释她是怎么与对方达成合作，说出她是怎么利用‘班克西’的势力向冥界的四大家族施压，以及理查兹背后的血腥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