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恐惧

夕阳将城堡的石阶染成血色,学生们乱哄哄地涌上台阶。

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像一群愤怒的银蛇,嘶嘶的议论声在走廊里回荡。

"这种半巨人根本没资格教书!"

"应该立刻把他扔出霍格沃茨!"

格兰芬多的红金围巾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明明是马尔福自己找死!"

"他活该!"

前厅的水晶灯将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分裂成对峙的两派。斯莱特林们阴沉着脸走向地窖,袍角翻涌如黑湖的暗流。

赫敏绞着手指,课本在她臂弯里摇摇欲坠:"巴克比克会不会......"

"恐怕凶多吉少。"加文轻声道,绿宝石耳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哈利试图安慰他们:"庞弗雷夫人连断臂都能接好,这点小伤......"

"但海格的教职就难说了。"罗恩忧心忡忡地插话,"马尔福家绝不会善罢甘休......"

"最好连那头怪物一起处理掉!"远处传来斯莱特林恶毒的诅咒。

暮色中的黑湖泛着幽暗的波光,赫敏突然停下脚步,双臂紧紧环抱在胸前,课本在她怀中不安地颤动着。

"马尔福又在耍什么花招?"她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棕发在晚风中微微炸开,像只被惹恼的小猫,"他根本就是故意的!就是想害海格和巴克比克!"

加文轻轻叹了口气,绿宝石耳坠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她伸手拂过一片飘落的枫叶,看着它打着旋儿落入湖面。

"这件事的源头,确实是海格考虑不周。"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湖面的涟漪般清晰。

"无论马尔福存了什么心思,他受伤是事实。而马尔福先生......"她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绝不会放过这个借题发挥的机会。"

赫敏猛地转身,眼睛在暮色中亮得惊人:"他肯定会装伤!庞弗雷夫人一秒钟就能治好那种——"

"赫敏,"加文突然伸手,指尖轻轻穿过她蓬乱的发丝,像梳理受惊猫咪的毛发般温柔。"人类和神奇生物之间的鸿沟,有时候比我们想象的更深。"

她的动作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抚,"法律不会站在会伤人的鹰头马身有翼兽那边,无论它多么高贵。"

湖面突然泛起一阵不自然的涟漪,仿佛有巨物在水下游过。赫敏的怒气渐渐平息,但眼中的火光未灭。

"不过......"加文凑近,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垂。"如果是万事通小姐的话,说不定真能找到救它的方法呢。"

赫敏突然伸手攥住加文银绿相间的领带,猛地向下一拽。加文猝不及防地踉跄半步,被迫弯下腰来,鼻尖几乎贴上赫敏的。

"你会帮我的。"她一字一顿地问,温热的呼吸带着青苹果的香气拂在加文唇畔。

晨光穿透她蓬乱的棕发,在加文骤然收缩的瞳孔里洒下碎金般的斑点。

领带在赫敏指间皱成一团银绿的云,露出其下白皙的锁骨。加文能清晰看见她睫毛上沾着的晨露,还有那双榛子色眼睛里跳动的火焰,比任何魔法火焰更灼人。

远处传来早祷钟声惊起一群白鸽,加文突然轻笑指尖抚上赫敏绷紧的手背,"我以为...在说'我们'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当赫敏终于松手时,那根做工精良的银绿领带已经彻底报废,加文却浑不在意地任它松垮挂着。

"下次..."她凑近赫敏通红的耳尖,"可以直接问,万事通小姐。"

月光勾勒出两人并肩而行的剪影,远处城堡的灯火倒映在黑湖上,像撒落的金色星辰。而在她们身后禁林的方向,隐约传来链条碰撞的声响,混着一声几不可闻的、忧伤的啼鸣。

魔药课教室的铜釜蒸腾着苦涩的雾气,马尔福像一位负伤的王子般姗姗来迟。

他的右臂被雪白绷带精心包裹,悬在丝质吊带里,每一步都刻意流露出痛苦的姿态。绿宝石袖扣在黑袍上闪烁,与斯莱特林银绿的院徽相得益彰。

"疼得厉害吗?"潘西拖长声调问道,黑色指甲轻叩桌面。

马尔福露出一个夸张的苦相,"简直像被火龙咬过。"他瞥向格兰芬多长桌的方向,声音提高了八度。

"自找的。"潘西翻了个白眼。

斯内普如同蝙蝠般从阴影中滑出,"安静。今天制作缩身药水。"他黑袍翻涌间,马尔福已经将坩埚安置在哈利和罗恩旁边,红发男孩的耳尖立刻变得和他的头发一样红。

"教授——"马尔福甜腻的声音割开蒸汽,"我的伤臂没法切雏菊根。"

"韦斯莱,代劳。"斯内普头也不抬地吩咐。

罗恩的小刀在砧板上砸出脆响,"你的胳膊好得很!"

"执行命令,韦斯莱。"斯内普的声音像毒蛇吐信。

当罗恩将精心切好的等大根茎推过去时,马尔福灰蓝的眼睛里闪烁着恶意的光芒。"还有无花果——"他拖长声调,"需要剥皮呢,教授。"

哈利猛地抬头,绿眼睛里的怒火让蒸腾的雾气都为之一滞。他抓过那颗紫色无花果,指甲深深陷入果肉。马尔福欣赏着这一幕,像在观看一场精彩的戏剧。

"听说海格最近...很焦虑?"马尔福压低声音,指尖轻抚绷带,"我爸爸已经联系了校董会和魔法部。毕竟永久性伤残可不是小事..."

罗恩的坩埚突然喷出一股酸液,腐蚀了桌角的龙皮手套。

"你分明在装模作样!"哈利的小刀狠狠斩断毛虫头颅,汁液溅在《高级魔药制作》的封面上,"就为了陷害海格!"

马尔福只是优雅地搅动药液,银勺碰撞釜壁的声响像胜利的钟声。斯内普不知何时出现在哈利身后,蜡黄的脸上浮现出罕见的愉悦:"格兰芬多扣二十分,为你的粗暴操作,波特。"

教室角落的沙漏里,猩红的砂砾簌簌流下,如同某个巨人即将流逝的教职生涯。

教室另一端突然传来坩埚沸腾的异响。纳威的药剂本该是翡翠般的酸性溶液,此刻却在釜中翻滚着诡异的橙红色泡沫,像一锅煮过头的南瓜汁。

斯内普如幽灵般飘到纳威身后,银勺舀起一汪橙红液体,任由它缓缓滴落。"令人叹为观止的失败,隆巴顿。"

他丝绸般的嗓音里淬着毒,"难道耗子胆汁的剂量说明,需要刻在你那空空如也的脑壳内侧才能记住?"

纳威的圆脸涨成粉色,手指在袍角绞出褶皱,整个人抖得像风中的蒲绒绒。

"教授,"赫敏突然举手,卷发在蒸腾的热气中微微颤动,"我可以帮纳威调整配方..."

"格兰杰小姐,"斯内普转身时黑袍划出凌厉的弧度,"霍格沃茨尚未开设'救世主助理'这门课。"

赫敏的脸瞬间红得堪比纳威的药剂,加文轻轻放下银刀,绿宝石耳坠在灯光下折射出一道冷光。"容我直言教授,同学互助难道不是魔药学的优良传统?"

斯内普的目光如摄魂怪的吻般扫过两人,"斯拉格霍恩小姐,看来你母亲没教会你——"他嘴角扭曲成讥讽的弧度。"在魔药大师面前保持谦卑。"

"又来了,"潘西翻了个堪称艺术的白眼,用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写下。"魔药课=斯内普个人秀",推到加文面前,她的黑色指甲油在雾气中闪着幽光,像某种小型猛兽的爪尖。

纳威的坩埚突然发出一声呜咽般的声响,橙红药液变成了浑浊的紫色。斯内普魔杖轻挥,一记"清理一新"将失败作品扫进垃圾桶,纳威的肩膀也随之垮了下来。

西莫突然探身过来,铜天平在他手中微微晃动。"听说了吗?今早的《预言家日报》——"他压低声音,"有人在小汉格顿附近目击了布莱克。"

哈利和罗恩的坩埚同时冒出一串气泡。马尔福手中的银刀停在半空,灰蓝眼睛如猎犬般警觉。

西莫继续道指尖在桌面上敲出急促的节奏,"魔法部赶到时,只剩下一堆熄灭的篝火..."

"小汉格顿..."罗恩喃喃重复,与哈利交换了一个眼神。马尔福的嘴角突然扭曲成毒蛇般的微笑。

"想当孤胆英雄吗,波特?"他倾身向前,声音甜得像掺了毒药的蜂蜜,"换作是我——"银刀在指间转了个危险的弧度,"早该亲手了结这段恩怨。"

罗恩的铜勺"当啷"砸在坩埚边缘,"把话说清楚,马尔福!"

"哦?"马尔福假笑着抚摸绷带,"原来我们的救世主宁愿让摄魂怪代劳..."他灰蓝的眼睛眯成两道缝,"要是我家人被谋杀——"

"够了!"哈利猛地站起,魔药溅在《高级魔药制作》上,蚀出几个焦黑的孔洞。

教室另一端潘西的黑指甲轻叩加文的坩埚,"马尔福在打什么算盘?"

加文凝视着药剂中旋转的银雾,"他在给哈利下饵。"绿宝石耳坠映出药液中扭曲的倒影,"至于巴克比克...魔法部的介入从来不是好兆头。"

"你居然关心那头畜生?"潘西挑眉。

"它和我们一样会流血,潘西。"加文的声音很轻,却让潘西的羽毛笔顿在了羊皮纸上。

突然斯内普黑袍翻涌地出现在纳威桌前,他掌心托着那只瑟瑟发抖的蟾蜍,魔杖轻点纳威墨绿色的药剂。"让我们见证...隆巴顿式的奇迹。"

药液滴落的瞬间,整个教室屏住呼吸。莱福剧烈抽搐几下,突然"噗"地缩成一只碧绿的蝌蚪。格兰芬多的欢呼还未出口,斯内普已经冷笑着倒出解药。"扣五分,为你的...课外辅导,格兰杰小姐。"

赫敏的嘴唇抿成一条细线,加文注意到她的《妖怪书》正在书包里不安地蠕动,像预感到风暴的来临。

午饭后,学生们陆续走进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教室,却发现讲台上空无一人。

“卢平教授呢?”赫敏低声问,手指轻轻敲打着课本封面。

“谁知道?”罗恩耸耸肩,“说不定他还在吃午饭或者被斯内普关在魔药储藏室里了。”

哈利忍不住笑出声,但很快又收敛了表情,毕竟卢平教授在火车上帮过他,他不该跟着罗恩一起调侃。

就在这时,教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卢平教授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他比在火车上时看起来精神多了,脸颊不再那么凹陷,眼睛也明亮了些,像是终于好好休息过。

“下午好,”他轻声说,把破旧的手提箱放在讲桌上,“请把课本收起来今天是实践课,你们只需要魔杖。”

全班学生面面相觑。

“实践课?”西莫小声嘀咕,“该不会又是放出一堆康沃尔小精灵吧?”

“希望不是,”迪安干巴巴地说,“我的袍子才刚洗好。”

卢平教授似乎听到了他们的议论,嘴角微微上扬但没多解释,只是挥了挥手。“跟我来。”

学生们交换了困惑的眼神,但还是纷纷起身,跟着他走出教室。

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皮皮鬼飘在半空,正兴致勃勃地把一块口香糖往钥匙孔里塞。

“又笨又糊涂的卢平~”皮皮鬼尖声唱道,脑袋朝下,脚趾蜷曲着摇晃,“又笨又糊涂的卢平~”

学生们屏住呼吸,等待卢平教授的反应——皮皮鬼一向肆无忌惮,但通常至少会假装尊重一下教师。

可卢平只是笑了笑,仿佛皮皮鬼的嘲讽不过是场滑稽表演。

“这是个实用的小咒语,”他回头对全班说,“注意看。”

他抽出魔杖,轻描淡写地一挥——

“瓦迪瓦西!”

那块口香糖“嗖”地一声从钥匙孔里弹射出来,精准地射进了皮皮鬼的鼻孔。

“嗷!”皮皮鬼尖叫一声,猛地翻了个跟头,捂着鼻子飞速逃窜,一路骂骂咧咧地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全班爆发出一阵惊叹和笑声。

“酷!”罗恩吹了个口哨。

“请进。”卢平教授推开□□休息室的门,示意大家进去。

休息室里光线昏暗,只有几把旧椅子随意摆放着。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坐在角落里的斯内普教授,他抬起头,黑眼睛闪烁着讥讽的光芒。

“卢平。”他的声音像丝绸般滑腻,“我建议你关门,我可不想目睹接下来的惨剧。”

他站起身,黑袍翻滚如蝙蝠的翅膀,慢悠悠地从学生们面前踱过。走到门口时,他微微侧头,冷笑道。

“顺便提醒你,隆巴顿也在这个班上。如果你不想课堂变成灾难现场,最好让格兰杰小姐全程指导他。”

纳威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发出一阵窃笑。

卢平教授只是挑了挑眉。

“事实上,我正打算让纳威做我的助手,”他平静地说,“我相信他能做得很好。”

斯内普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像是想反驳,但最终只是冷哼一声,用力甩上了门。

“现在这样。”卢平教授轻声说着,示意全班学生走向休息室尽头。那里孤零零地立着一个旧衣柜,表面斑驳的漆皮剥落,看起来像是被遗忘了几十年。

突然衣柜猛地摇晃起来,发出“砰砰”的撞击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里面疯狂挣扎。

“不用紧张,”卢平教授平静地说,尽管已经有几个学生吓得后退了几步。纳威的脸色发白,西莫死死盯着衣柜把手,像是害怕它随时会弹开。

“里面关着一个博格特,”卢平解释道,嘴角带着一丝神秘的微笑,“它们喜欢黑暗、封闭的空间像衣柜、床底、碗橱……有一次,我甚至在一个古董钟里发现过一只。”

他轻轻拍了拍衣柜,里面的东西立刻安静了一瞬,仿佛在聆听。

“这一只是昨天刚‘搬’进来的。我特意请示了邓布利多校长,请他允许我们用它来上一堂实践课。”

赫敏的手立刻举了起来,“博格特是一种变形生物,它会变成我们最害怕的东西!”

她话音刚落,突然察觉到加文的手指轻轻攥住了她的袍角。赫敏以为她在害怕,便自然而然地握住了她的手。

加文感受着赫敏掌心的温度,心里却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真正害怕的从来都不是衣柜里的怪物。

“说得很对,格兰杰小姐。”卢平赞许地点头,“博格特在黑暗中时,还没有固定的形态。但只要我们打开衣柜,它就会立刻变成每个人心中最恐惧的事物。”

他环视全班目光最终落在哈利身上,“那么,哈利,你知道我们现在最大的优势是什么吗?”

赫敏踮着脚尖,手又高高举起,但卢平仍然耐心地等待着哈利的回答。

“呃……因为我们人多?”哈利犹豫着说,“它不知道该变成什么?”

“完全正确!”卢平笑了,“博格特面对一群人时,会陷入混乱。它可能想同时吓唬两个人,结果把自己变成半截鼻涕虫,那可一点都不恐怖。”

教室里响起几声轻笑,紧张的气氛稍稍缓解。

“对付博格特的咒语很简单,但需要强大的意志力。”卢平举起魔杖示范,“关键不是恐惧,而是笑声。你们必须强迫它变成可笑的样子,现在跟我念。滑稽滑稽!”

“滑稽滑稽!”全班齐声喊道。

“非常好!”卢平满意地点头,“那么,谁愿意第一个试试?”

一阵沉默。

斯莱特林那边,马尔福抱着手臂,懒洋洋地靠在墙边,嘴角挂着讥讽的笑。“确实,‘滑稽’。”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眼卢平破旧的袍子,“非常贴切。”

纳威的嘴唇颤抖着似乎想后退,但卢平温和地看向他。“纳威,不如由你来?”

纳威的脸色更白了,可卢平的眼神里带着鼓励:“我相信你能做到。”

衣柜再次剧烈晃动起来,仿佛里面的生物已经迫不及待。

"纳威,"卢平教授温和地说,"首先,你能告诉我们你最害怕什么吗?"

纳威紧张地环顾四周,嘴唇颤抖着,最后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回答。"斯...斯内普教授。"

教室里爆发出一阵笑声,纳威自己也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但眼神依然充满不安。卢平教授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

"有意思的选择,"他轻声说,突然眼睛一亮,"纳威,你能详细描述一下你祖母平时穿什么衣服吗?"

纳威困惑地眨眨眼,"她总是戴着那顶高高的帽子,上面有只秃鹫标本...还穿着绿色长袍,有时候围着狐狸毛的围巾..."

"很好!"卢平教授微笑着举起魔杖,"现在,当博格特变成斯内普教授冲出来时,你要想象你祖母的这身打扮。然后大声喊'滑稽滑稽',集中注意力——"

"您是说..."纳威突然瞪大眼睛,"要把斯内普教授变成奶奶的样子?"

角落里传来一声嗤笑。马尔福懒洋洋地靠在墙上。"隆巴顿,你终于要给你那疯疯癫癫的奶奶找个伴了?"

"别担心,纳威,"卢平教授坚定地说,"记住,这不是真正的斯内普教授,只是个会变形的博格特,你能做到的。"

教室里安静下来。同学们都开始思考自己最害怕的事物。

罗恩紧闭双眼,喃喃自语:"去掉它的腿...对,蜘蛛没有腿就不可怕了..."

马尔福脸色突然变得苍白不自觉地低语:"不,父亲...我没有..."

帕瓦蒂想象着木乃伊穿上芭蕾舞裙的样子;

而加文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魔杖,脑海中闪过一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画面...

"大家都准备好了吗?"卢平教授轻声问道,手搭在了衣柜把手上。纳威深吸一口气,颤抖着举起魔杖,杖尖却稳稳地指向衣柜。

衣柜剧烈震动起来,发出不祥的"咚咚"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扇摇摇欲坠的门上,等待着即将出现的恐惧化身...

所有学生都退到了墙边,只留下纳威一人站在摇晃的衣柜前。他脸色惨白手指发抖,却仍固执地卷起袖子紧握魔杖。

卢平教授的魔杖尖端迸出火星,精准击中衣柜把手。

咔!柜门猛地弹开。

鹰钩鼻、黑眸冷厉的"斯内普教授"大步迈出,黑袍翻滚如乌云压境。他眯起眼睛,阴森的目光锁住纳威,一只手缓缓探入长袍。

"滑、滑稽滑稽!"纳威尖声喊道,魔杖剧烈颤抖。

啪!

"斯内普"突然踉跄了一下,他身上的黑袍瞬间变成了绣着花边的墨绿色长裙,头顶着一只虫蛀的秃鹫标本帽子,手里还晃荡着一个艳红色的巨型手袋。

"梅林的胡子啊!"西莫笑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格兰芬多们笑作一团,而斯莱特林的学生们集体僵住,脸上写满惊恐。

"他死定了,"潘西咧着嘴对加文低语,"等斯内普知道这事..."

加文没有回应,她的目光始终盯着那个仍在变形的博格特。

"下一个!"卢平教授高声宣布。

当赫敏走上前时,博格特扭曲着变成了麦格教授,手里捧着一沓打着"T"的试卷。

"所有科目,不及格。"麦格教授冷冰冰地宣布。

赫敏倒抽一口凉气嘴唇颤抖,但下一秒她突然挺直腰板。

"这不可能!滑稽滑稽!"

试卷上的"T"瞬间变成了金色的"O",麦格教授惊讶地推了推眼镜,突然跳起了踢踏舞。

"非常...独特的恐惧。"卢平教授挑眉眼中闪过赞赏,"下一个,加文·斯拉格霍恩。"

加文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魔杖,步伐僵硬地走上前。

博格特开始扭曲——

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弥漫开来,所有人愣住了。

一张麻瓜医院的病床浮现,上面躺着一个形销骨立的女孩。苍白的头皮没有一丝头发,眼眶凹陷手臂插满管子,最可怕的是。

那张脸和加文几乎一模一样。

"滑稽滑稽。"加文机械地念咒,声音干涩。

病床上的"她"突然睁开眼,枯瘦的手猛地抬起,"回来...回来…还给我..."

加文踉跄后退,咒语卡在喉咙里。

她看见了诊疗卡上写着"瘤晚期",看见了监护仪变成直线,看见了自己最后痉挛的手指还在那本《哈利波特》上,翻到"赫敏·格兰杰"那页。

(她要认为什么可笑?难道要想象自己戴着红鼻子小丑帽,在死亡边缘跳舞吗?)

"加文!"

赫敏突然冲过来,一把将她拉到身后。与此同时,卢平箭步上前博格特再次变形,化作一个悬浮的银白色球体。

"滑稽滑稽。"卢平懒洋洋地挥杖,球体顿时膨胀成滑稽的肥皂泡,啪地炸开。

教室里鸦雀无声。

赫敏紧紧攥着加文冰凉的手,感觉到她整个人都在细微地颤抖。

"没事了,"她轻声说,"都结束了。"

加文没有回答,她的绿眼睛仍盯着博格特消失的地方,仿佛还能看见那张病床上绝望的脸,那是她永远无法嘲笑的恐惧。

下课铃响起,学生们涌出教室,兴奋地讨论着博格特的变化。纳威把斯内普变成了穿女装的老太太,赫敏让麦格教授跳起了踢踏舞,可当话题转到加文时,所有人都默契地沉默了。

赫敏却注意到加文走得很快,几乎像是逃离。她小跑几步追上,指尖犹豫地悬在加文袖口上方。"那个女孩......"

"噩梦而已。"加文的声音轻得像雪落在湖面,脚步却一步未停。

罗恩在后面拽了拽赫敏的袖子,"她不想说就算了。"

哈利皱眉,"但那女孩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马尔福从他们身边经过,故意拖长声调,"哦?斯拉格霍恩家的秘密?真让人好奇——"

潘西突然从后面踹了他一脚,"闭嘴,马尔福。"

"那是什么?"

加文背对她们,烛光在她金发上流淌。"我说过了,噩梦。"

"噩梦?"潘西冷笑,"那你为什么用不出滑稽滑稽?纳威都能对着斯内普大笑!"

"你要我怎么笑?"她的声音很轻,却让潘西后退了半步,"看着那个等死的自己......戴着红鼻子跳踢踏舞吗?"

“加文……”在潘西说出话之前加文就已经快步离开了。

黑湖的雪雾像一层纱帘。

"我知道是你。"加文对着结冰的湖面说。

赫敏从杉树后走出来,围巾上还沾着雪花。“加文…还好吗?”站到加文身边,两人的影子在冰面上交叠。

"能借我靠一下吗?"加文突然问声音中还带着颤抖。

赫敏刚想答应,加文已经将额头抵在她肩上。

雪松的香气混着冰雪的味道涌来,赫敏感觉颈侧有温热的湿意。

“不想说,什么也不想说。”加文双手紧紧抱住赫敏,青苹果味无声的安抚着她。

"不想说就不要说,"她环住加文颤抖的肩膀,手指陷进银绿相间的院袍。"就像你说的......只是噩梦。"

“赫敏。”加文在来到这个魔法世界上第一次眼眶湿润是在赫敏面前,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小赫敏。

“怎么了?”赫敏将她抱得更紧了起来,像是两颗心脏在互相拥抱。

“我……,谢谢你。”加文中断了那句心知肚明的话,她知道还不是时候。

她其实想说很多,关于消毒水的气味,关于呼吸机的声音,关于那本被她指尖触碰的那本书。但最终只是更深地埋进赫敏的颈窝,让蓬松的棕发挡住眼泪。

当加文推开休息室沉重的石门时,壁炉的火焰正噼啪作响,将银绿色的帷幔映出流动的暗纹。她拖着疲惫的步子走向自己常坐的角落,却在扶手椅上发现了意料之外的东西。

一杯冒着热气的可可,表面浮着完美的奶油漩涡;旁边是一块撒了金箔的巧克力蛋糕,边缘还用糖霜画了条小小的蛇。

"哼。"

一声刻意的轻哼从右侧传来,潘西懒洋洋地倚在长沙发上黑发如瀑垂落。左侧窗台边,卡珊德拉正假装专注地调整银绿发带,灰蓝眼睛却频频往这边瞥。

斯莱特林的友谊从不宣之于口。

它藏在毒舌下的热可可里,裹在刻薄话中的毛毯下,是并肩而立时银绿袍角的悄然相触。像黑湖暗流,表面平静,深处早已缠绕成解不开的网。

其实加文以为自己瞒得很好,但其实在一群老巫师眼中,不管是现实的她还是魔法世界的她都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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