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火弩箭

窗外的黑湖如同被泼了墨,连巨乌贼都潜到了最深处。潘西的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划出沙沙声响,墨水晕染开一片深绿,恰似窗外阴沉的天空。

"真该给格兰芬多的蠢狮子们发个梅林勋章,"她头也不抬地说,"在这种天气里打魁地奇。"黑色指甲敲了敲墨水瓶,一滴墨水溅在论文边缘,像小小的乌云。

马尔福瘫在孔雀绒沙发里,铂金发梢映着壁炉火光。他灰蓝的眼睛盯着窗外翻涌的湖水。"光轮2000在这种雨里转弯会打滑...波特上次训练就摔了个狗吃屎。"

加文从书中抬起头,绿宝石耳坠晃过一道冷光。"火弩箭的制动咒能排开雨幕,当然前提是有人买得起。"

马尔福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弹起来,"我爸爸说除非我能赢过波特……"

"或许,"加文轻轻合上书,烫金标题在封面闪烁,"祖父很乐意和卢修斯叔叔聊聊...关于新一代扫帚的...教育投资?"

沙发发出"吱呀"一声惨叫,马尔福蹿到加文面前,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红晕。"你认真的?"他袖口的绿宝石袖扣撞在茶几上,叮当作响。

加文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青苹果的香气在空气中漫开。"嗯。"

"梅林啊!"马尔福的声音拔高了八度,"我可以一学期——不,一星期不找你麻烦!"

潘西的羽毛笔"啪"地折断在羊皮纸上。她和卡珊德拉同时抬头,两双眼睛像探照灯般扫过来。

潘西用断笔尖戳着加文的手背,黑眼睛里闪着危险的光。

加文叹了口气,"家族传统,"她无奈地转动耳坠,"把人情变成金加隆...再变成扫帚型号。"

壁炉突然爆出一串火星,映得马尔福的脸像打了蜡。他正用茶匙在桌面上画火弩箭的构造图,嘴里念叨着。"要让波特尝尝一千加隆的滋味"。

卡珊德拉突然走到马尔福身旁,"我们要分三十加隆佣金!"

"什么?"马尔福的茶匙掉在地上。

"作为保密费,"潘西慢条斯理地用新羽毛笔蘸墨,"否则明天《预言家日报》就会刊登'马尔福少爷为扫帚卖身'的新闻。"

加文望着窗外愈演愈烈的暴雨,突然为格兰芬多的队员们感到一丝怜悯,更可怜的或许是一杆在毒蛇手里的火弩箭。雨点敲打玻璃的声音中,她悄悄在论文背面画了把扫帚,又添上对翅膀。

走廊的火把在狂风中摇曳,将学生们的影子扭曲成诡异的形状。当黑袍翻滚的斯内普踏入教室时,炉火都为之瑟缩。

"卢平教授...身体不适。"他的声音像毒蛇滑过冰面,灰黄的面颊在火光中显得更加阴森,"令人遗憾的是,他没有留下任何教学记录。"

教室门突然被撞开,哈利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头发上还沾着雨滴,"对不起教授,我——"

"格兰芬多扣十分。"斯内普的嘴角扯出一个残忍的弧度,"为波特先生令人感动的准时。"

赫敏的羽毛笔在《黑暗生物识别指南》上戳出一个洞。加文注意到她的课本已经翻到了欣克庞克章节,页边密密麻麻的笔记像一群躁动的蚂蚁。

"我们已经学了博格特、红帽子和格林迪洛,"赫敏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按照教学大纲,现在应该..."

"格兰杰小姐,"斯内普突然逼近她的课桌,黑袍带起一阵苦杏仁味的风,"你的多嘴值得一个禁闭。"他的目光扫过教室,"翻开第三百九十四页。"

羊皮纸的翻动声像一阵瑟缩的秋风。加文的绿宝石耳坠映出书页上的内容,狼人解剖图狰狞地占据整个版面。

"谁能告诉我..."斯内普的指尖划过狼人插图的獠牙,"如何区分狼人和真正的狼?"

赫敏的手臂像利剑般刺向空中,帕瓦蒂突然打破沉默,"我们还没学到这章!卢平教授说——"

"安静!"斯内普的咆哮震得火把直晃,"三年级学生居然认不出狼人?邓布利多该看看你们有多无知。"

马尔福在斯莱特林那边发出夸张的叹息,"也许我们应该写信给魔法部...霍格沃茨的教学质量真是令人担忧。"他灰蓝的眼睛意有所指地瞥向哈利。

加文突然合上课本,清脆的声响让斯内普转过头来。

"先生,"她绿眼睛直视魔药大师,"如果狼人毛发在月圆前后呈现银蓝色荧光,这是否能作为鉴别特征?"

教室一片死寂,斯内普的眉毛几乎要没入发际线。"...正确。斯拉格霍恩小姐显然做了...课外阅读。"他的目光在加文和赫敏之间来回扫视,"斯莱特林加五分。"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斯内普布置作业时狰狞的笑容。"两卷羊皮纸,论述狼人的识别与屠杀方法,下周一交。"

雨点砸在窗棂上的声音,像极了无数小狼崽在磨牙。

—魁地奇球场—

狂风撕扯着校袍,雨幕像无数银针倾泻而下。卡珊德拉死死攥着被吹变形的雨伞,银绿发带在风中猎猎作响。

"见鬼的天气!"她不得不贴在潘西耳边嘶喊,"连扫帚尾都看不清!"

一道闪电劈开铅灰色的天空,照亮了球场中央的两队球员。格兰芬多的猩红队服在雨中显得黯淡,而斯莱特林的银绿条纹却在雷光中诡异地发亮。

"看!"潘西的黑色指甲戳破雨幕。

高空之上,两把火弩箭撕裂雨帘,如同两道翡翠色的闪电。加文的金发在脑后飞扬,扫帚柄上的蛇纹在雨中泛着冷光;马尔福的铂金脑袋则像个移动的灯塔,在乌云下闪闪发亮。

"加隆的味道!"马尔福的狂笑被雷声碾碎,他一个俯冲,扫帚尾在雨中划出银绿轨迹,直逼哈利的光轮2000。

加文绿宝石耳坠在领口闪烁,她像只发现猎物的鹰隼,悬停在暴风雨中静静观察。

游走球在飓风中变得异常狂暴,像被激怒的蝙蝠群四处乱撞。

"他们疯了!"卡珊德拉的伞终于被风撕成碎片,"这种天气用火弩箭——"

"这才是斯莱特林。"潘西舔掉嘴角的雨水,黑眼睛里跳动着危险的兴奋。

高空中的加文突然翻转扫帚,以近乎垂直的角度俯冲而下。狂风将她的扫帚尾吹散成扇形,像极了孔雀开屏的瞬间。

"要进球了!"格兰芬多看台爆发出呼喊声。

加文猛地拉升扫帚,火弩箭的制动咒排开雨幕,形成一道短暂的水晶通道,挡住了鬼飞球救下了这一球!

马尔福趁机绕到哈利身后,火弩箭的尾梢故意扫过光轮2000的把手。"感觉如何波特?像骑着拖把的家养小精灵?"

雨更大了球场变成了银绿色的漩涡,而两把火弩箭就是漩涡中心最锋利的光刃。

就在加文的火弩箭挡下第三次进攻时,天空骤然冻结。

三百英尺的高空中,扫帚尾凝结的雨珠突然悬浮,风停止了嘶吼,仿佛整个世界被浸入粘稠的沥青。紧接着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比暴风雨更冷,比黑湖最深处的暗流更令人窒息。

"不..."加文猛地转头看向场边。

上百个摄魂怪从禁林边缘飘来,腐烂的黑色斗篷在雨中舒展,像一张巨大的死亡幕布缓缓覆盖球场。看台上的欢呼瞬间变成尖叫,几个一年级学生直接晕倒在座位上。

"比赛终止!"麦格教授的声音被扩音咒撕得粉碎。

哈利的光轮2000在空中剧烈摇晃,他的身体已经前倾到危险角度,那是被摄魂怪影响的征兆。马尔福的火弩箭则在原地打转,铂金色的脑袋低垂着,仿佛突然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加文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腔里炸开。她强迫自己抬起魔杖,"呼神——"

咒语还未完成,更高处的云层突然裂开。一道刺目的银光如利剑劈下,巨大的凤凰守护神展开双翼,洒落的光羽驱散了最前排的摄魂怪。

加文趁机俯冲到哈利和马尔福身边,火弩箭的制动咒在雨中划出青色轨迹。"抓紧!"三人歪歪斜斜地降落在泥泞的球场中央。

赫敏冲破人群跑来时,加文的绿宝石耳坠已经结满冰霜。"你..."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目光落在加文鲜血淋漓的左手。

"我或许需要格兰杰小姐的安慰。"加文把颤抖的手藏到背后,不再让她看见。

麦格教授正在清点人数,她的声音在雨中发抖。"所有学生立即回城堡!级长检查!"

"真是遗憾,"马尔福瘫坐在泥地里喃喃自语,火弩箭沾满污泥,"我们本来能赢的..."

赫敏的手指悄悄勾住她滴水的袖口,两个女孩的影子在暴雨中模糊成一片深色的水痕。

卢平教授走进教室时,袍角还沾着禁林的露水。他的脸色比城堡的墙壁还要苍白,但那双温和的眼睛依然带着笑意。

当格兰芬多的学生们围上去抱怨斯内普时,他微微蹙眉的样子像看着一群被抢了糖果的孩子。

大家都是一脸气愤,卢平教授只是笑了笑。“别担心,你们不必交那篇论文了。”

"两卷羊皮纸!"潘西在斯莱特林队列里拖长声调,黑色指甲敲了敲自己那份已经完成的论文。

赫敏的卷发似乎都沮丧得塌了下来,"我连《神奇动物在哪里》的附录都参考了..."

加文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论文塞回书包,"或许下次斯内普教授会要求三卷?"她的指尖掠过羊皮纸,上面密密麻麻的笔记间夹杂着几处青苹果香味的批注。

卢平教授的玻璃水箱在讲台上发出朦胧的光。欣克庞克像一缕被施了魔法的雾,在玻璃上撞出空灵的声响。当它举起那盏小灯时,拉文德不自觉地向前倾身,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卢平微笑着看学生们记录,"欣克庞克只需要一首摇篮曲..."他哼起古老的调子,那团雾气立刻蜷缩起来,小灯变成了温暖的橘色。

下课铃响起时,加文的书包突然一沉。一只纸折的银绿色小蛇从缝隙钻出,叼着张字条:来办公室。

阴冷的地窖办公室里,烛火在玻璃罐中投下颤动的影子。加文的绿宝石耳坠在昏暗光线中泛着幽光,映照出斯内普桌面上四座整齐的羊皮纸堡垒,每座都精确地保持着三英寸的高度。

"我听你祖父说,"斯内普突然放下猩红的羽毛笔,墨水在纸上晕开如血渍,"你对守护神咒产生了...兴趣。"他的声音像蛇腹滑过结霜的草地。

加文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魔杖纹路,她没想到随口向祖父提的要求,会以这种方式回到自己面前。

"是的,院长。"她抬起眼睛,"我想在摄魂怪面前...活下来。"

斯内普突然前倾,黑袍带起一阵苦杏仁味的风。他的眼睛像两潭深不可测的黑湖,倒映着加文微微收缩的瞳孔。

"美好的回忆,斯拉格霍恩小姐。"他每个词都像在咀嚼某种毒草,"强大到能照亮灵魂的回忆,你有吗?"

壁炉的火光突然噼啪作响,将加文的影子钉在石墙上。她想起病床上刺眼的无影灯,想起呼吸机规律的嗡鸣,最后定格在赫敏将薄荷糖塞进她手心的瞬间。

"我会找到的,院长。"

斯内普直起身黑袍翻滚如蝙蝠展翼,"让我看看斯拉格霍恩家的本事。"他的指甲划过桌沿,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现在,出去。"

加文转身时瞥见墙角储物柜里某个玻璃罐,里面漂浮着银蓝色的絮状物,像极了狼人的毛发。门轴转动发出垂死的吱呀声,身后传来羽毛笔尖划破羊皮纸的沙沙响。

走廊的烛火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投在挂满肖像画的石墙上。潘西的笑声像碎玻璃般刺耳,惊醒了画框里打瞌睡的胖修士。

"强大又美好的回忆?"潘西的黑色指甲划过石墙,留下一道浅浅的银痕,"亲爱的,我们血管里流的是血,不是蜂蜜。"

加文的绿宝石耳坠微微晃动,折射出潘西眼中转瞬即逝的阴霾。那里面藏着无数场纯血家族的晚宴,孩童们穿着束腰礼服,在觥筹交错间练习假笑。

"记得我八岁那年,"潘西突然凑近,黑醋栗香水味裹着寒意,"因为碰洒了卢修斯叔叔的红酒,被罚背完一整本《纯血家谱》才能吃晚饭。"她的红唇勾起锋利弧度,"那本书有三百页,用妖精文写的。"

远处传来卡珊德拉的脚步声,她银绿相间的发带在黑暗中像条小蛇游来,潘西突然拽过卡珊德拉的领结。"小刺猬说说你最快乐的童年记忆?"

卡珊德拉的灰蓝眼睛骤然暗沉,"妈妈第一次夸我,是在我完美复述了二十八纯血家谱之后。"她机械地整理被弄皱的领口,"那天我背错一个词,晚餐就被罚站了三小时。"

三人的影子在石墙上交叠,像一幅扭曲的纯血统族谱。

"那就创造新的。"加文突然说,手指正摩挲着魔杖。

潘西挑眉,"比如?"

"比如..."加文魔杖轻挥,变出三枚薄荷糖,"现在。"

卡珊德拉鼓着腮突然小声说。"其实...上周潘西陪我改天文课论文到凌晨..."

"闭嘴。"潘西的耳尖红了红。

加文望着走廊尽头透进的月光,想起赫敏在图书馆睡着时,睫毛在羊皮纸上投下的扇形阴影。

或许最强大的守护神,不需要惊天动地的快乐,只需要某个瞬间,有人让你忘记自己是斯莱特林,只是笨拙而真实地活着。

那些被纯血教育压抑的情感,或许正能在守护神咒中涅槃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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