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三世还魔|章四□□婚

三世还魔|章四十七|大婚

“我那花痴妹妹,说要去找你!转眼间,就没了踪影!”筠嫁夫人走下轿子,直奔夜白,逐昼心里烦躁得不行,这女人三番五次纠缠夜白,他一魔界尊主,自是不能与一个女人计较的,可他又阻止不了自己醋意大发。

“你妹妹与夜白何干!”逐昼道。

“我那妹妹是与夜白有婚约的!”筠嫁夫人作为混沌地之主,倒也不把魔尊放在眼里,语气都是平起平坐的,没有半分尊重。说完这话,她一双美眸四下流转,视线所到之处,皆是黯然失色,她注意到了倒在地上拽着夜白衣角说着痴话的垚展,有一瞬间,她那明眸一闪,随即被她掩饰掉了。

“婚约!”逐昼气得发抖,大声宣布道:“夜白要与我成亲!你妹妹有何婚约!混账!”

夜白夹在两人中间,进退不能,直到听到逐昼这话,神色大变:“魔尊!”

这下,夜白与逐昼的大婚,都知道了——

虽有微楞,但筠嫁夫人毕竟是见过世面,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笑着道:“魔尊这话倒也有几分玩味!男人与男人成亲,莫说古来没有,就是放在哪里都是奇谈了!”

逐昼一把搂过夜白,置气道:“我说娶便娶!”口吻与幼儿无异。

也不理他,筠嫁夫人见了夜白,眉开眼笑道:“小相公,你可愿帮我?”说着,还时不时的瞟向他手里的彼岸花,这目光再明确不过了,彼岸花是她给的,这份人情他总要还。

“好,可是你妹妹去了哪儿,你可有预判?”

“我刚听说,小囡被鬼帝抓了,我与那鬼帝有些嫌隙,冒然登门肯定吃闭门羹,如若让鬼帝知道那是我妹妹,怕会横遭不测——”筠嫁说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夜白这样的男子自然心软,于是说道:“好!鬼界,我去一趟!”

有了夜白的保证,筠嫁夫人满意的蹬上轿子,还意犹未尽的回眸瞧他,似在心里又把夜白的美貌品头论足了一番,红唇轻启道:“你真要嫁他?”

凝着脸,夜白并未作答,筠嫁看出端倪,轻笑出声,对逐昼道:“魔尊,强扭的瓜不甜哦——”扬声离去。

只留下一个气得半死的逐昼。

逐昼竖起眼珠:“夜白!你可知那鬼界是何地方!鬼帝何许人也!你说去便去!”

“我这人欠不得人情!”夜白说完,拉起地上烂醉如泥的垚展,走向诸葛,来到他面前,问了一句:“诸葛,这人可是罂舜?”然后拿起诸葛的手,放在了垚展身上,说来也怪,一直吵闹的垚展此时竟没了动静,乖乖听从夜白摆布。

诸葛伸出手,在垚展身上摸索半天,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烟斗,吹了一口气,烟斗燃起蓝火,他把那烟斗往地上一磕,冒出紫色火焰,他问夜白:“是何颜色?”

“紫色——”

听了这话,诸葛激动得差点摔掉烟斗,上前正欲抱住垚展:“是他!是罂舜!是我儿子!”

平白无故多了个爹,酒痴的垚展哪见过比自己还疯魔的,往后退了几步:“你是谁啊?”

看来,无论是先帝还是筠嫁都没有骗他,夜白也放了心。

瞧见夜白锁着眉头,也不知在想着什么,逐昼怕他改了主意,忙道:“夜白!你今日要与我成婚的!可不许反悔!”

半分犹豫都没有,夜白干脆应答:“好!”他想都未想的回了,说完才知道自己应了什么,正想收回去,看见逐昼喜不自禁的脸,这话还是没忍心往回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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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得可真切?”殷妃坐直身子,问着下面的宫人。

“奴婢看得千真万确,长得的确与那画有几分相像,而且——”剩下的话没说完,这宫人也是机灵,瞧了殷妃两眼,见她神色萧索,似是抽干了魂灵,剩下的话没说完。殷妃木然的走下贵妃椅,茫然不知该往哪里去,嘴里念叨着:“难不成,魔尊一直在找他——”她一边不敢置信,一边又惧怕事实。

一旁的侍女随从吓得不轻,有个贴身侍女上前扶住了她:“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我盈盈殷姬,鬼帝之妹,自认不爱,便会不伤,怎知心里系着的人,他竟想着别人!”

侍女哄道:“娘娘,许是魔尊带回一个相似的人,过几日魔尊便扔在一边了,您应是心里明白的啊,这些年,帝君的侍妾也不少了,可哪个不是两天新鲜?唯有您才是在这儿留得最久,这后宫谁不是听您差遣,肯定在魔尊心中,您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那宫人也是有眼力,忙补充道:“奴婢离得远,看得也不太真切,不敢确认——”这话倒也不作假,魔尊不许外殿的人接近莲冢宝殿,只许自己随身的侍卫宫人来回出入,她是殷妃宫里的人,远看一眼,自然看得只是模糊。

她的话多多少少给了殷妃一些安慰,转念一想又是不对:“可帝君从未与谁办过婚礼,怎么就对他情有独钟?”

“男人么,图个有趣,换个口味吧——”

“是啊,魔尊他性子变幻莫测,喜怒不形于色,在他心中,我一定是特别的——”殷妃如此对自己说,心有惴惴,还是坐回贵妃椅,忽然听得外面锣鼓喧天,心下一震,再次起身:“大婚开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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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

逐昼眼望戴着盖头的夜白,那一瞬间,心都在颤着,万年来的渴望、希翼,在这一刻转为现实,这种激动常人是无法理解的,昭薄夷在一旁也深受触动,他哪见过如此心乱的魔尊,逐昼一直搓着手,每个指头都在抖,眼睛直直望向夜白,目光中,原本燃着的星星之火,顷刻间,燎原——

昭薄夷心中的魔尊,脸上虽常挂笑意,但他总觉得这笑并不走心,无论是在观赏歌姬舞姬表演,还是寻欢作乐,与侍妾们打闹玩乐,他都不是真的开心,笑闹后,遣散人等,留在龙椅上的他,格外寂寥、孤单。那时,昭薄夷并不懂拥有了一切的魔尊为何如此,直到见到了这个人,这个能让魔尊喜怒哀乐皆可真的人,很多事就都懂了。

他理解魔尊对这人的痴念,当年如果不是遇到夜白,不是那抹白影在心头掠来掠去,他也不会由兽修炼成魔。

对昭薄夷来说,夜白像一个得不到的玩具,他想捏在手里,把玩,又担心弄坏,好似不成形的心魔,搅着。看向魔尊的眼神,多了一种艳羡。

魔界与人界不同,大婚也没那么多的规矩,倒不是说真没有,而是魔尊太急,省略了许多,他生怕规矩繁缛夜白便反悔了,怕自己追悔莫及。

他站在正殿内,魔族最有地位权势的人,皆坐满了,魔族十二家族的长老,他手里的外将内臣,都等着那新后的来临,他们好奇着,张望着,不懂魔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都说魔尊不娶妻,不立后,怎么就突然转了性?于是把好奇的目光齐聚于那走进来的人身上。

夜白一米七七,个子不低,算是中等,幸好婚服宽大,戴着的盖头直达腰际,遮个严实,否则这一身男儿骨架,早晚得穿帮,被人知道魔族尊主娶了个男子,还是仙君为妻,落得口舌,不知被如何说去。

逐昼用夜白体内的魔气覆盖了云珑喃的仙气,而夜白本是鬼,鬼气十足,除非道行深,否则无人能察觉端倪。这一身行头,有些重,那凤冠戴在头上,脖子都酸了。披肩上的珠子和玉石翡翠,叮叮当当乱响,还压身,夜白走得极慢,身旁的侍女扶着他,小心翼翼的。

这边不急,可逐昼那边早已心急火燎,他不怕别的,只怕夜白突然掀开盖头,往地上一扔,悔了婚。他总提心吊胆着,毕竟让夜白这样的纯男儿身,接受嫁予另一个男子,着实费力了些。

他疾走两步,向前拉起夜白的手,握在掌中才安下心。他想起初云涩与齐公主的冥婚,想起那时,他的心焦难耐,想来想去,只是不愿这人与别人成婚罢了,更怕他死了不与自己同棺。那时他不懂这些,现在明白,不过是占有欲在作祟。

主婚的是魔族长老嚣月,嚣月一头青白丝,却是童子颜,眉目含笑,不带一点长辈威严,他之所以能坐上长老之位,无非是辈分太高的缘故,再加上岁数也大。他调皮的瞧瞧逐昼,又看看夜白,小声道:“新娘子可愿嫁予我们这位——性子古怪,脾气莫测的魔尊为妻?”这魔族结婚哪有这一条,这嚣月长老总是顽皮,礼堂上也不忘捉弄一下魔尊,不过说来,放眼整个魔界,唯一不怕逐昼的只有嚣月了。

逐昼听得一个恼火,瞪了一眼:“少说废话!”吓得忙拉紧了夜白。

夜白未说话,却轻轻点点头。

侧过脸,逐昼正好见到了这个细不可察的动作,心停了似的,眼中深情抑制不住的看他,红盖头下,不知夜白是怎样的神色,逐昼全凭想象,想他怎么点头,越想心越炽烈——

“急得什么!这就让你们拜堂!”嚣月长老揶揄着,突然正殿大门开,一股子风刮入,礼堂中的灯笼红布被刮得纷纷摇晃,众人用袖子掩面,只见殷妃领着一众侍女鱼贯而入。

见她面色不佳,神情凄然,嚣月反应极快,忙喝止道:“殷妃!你这是何意?”

殿上所有人一致看向殷妃,心觉不妙,看来这殷妃来者不善。

逐昼缓缓转身,冷睨着她,这眼神令殷妃心寒大半,她开口道:“魔尊!您今日大婚!我给妹妹送些见面礼,不知她可否收得?”

主婚人的嚣月立即做了这个和事佬,上前接过礼品道:“既然见面礼收了,殷妃可以回去了——”

她哪肯罢休,上前几步,厉声道:“魔尊!我乃鬼帝之妹,鬼界长公主!我过门,没有八抬大轿,没有拜堂上香!没有甚至都没有一场婚礼!可你现在都给了她!我不甘心!不甘心!”她越说越委屈,越说越苦,一把扯下夜白的盖头:“我今儿倒要见见你是何模样!迷得魔尊神魂颠倒!”

哪知这一扯,夜白抬眸,率先震惊的人是殷妃,他竟与自己有七分想象!还是个男子!在场所有人也惊讶万分,逐昼一把钳住她手腕:“你闹够了没有!”

殷妃神色凄楚,在夜白的脸面上环顾良久,问向了逐昼:“魔尊!你与他成婚,是因为他像我?还是因为我像他?”

那面目中,尽是绝望——

逐昼毫不留情道:“你说呢?”眼睛看向夜白,生怕他会气自己,这个递过去的,小心翼翼的目光完全的刺伤了殷妃,她哭了,接着又笑,不用魔尊多做解释,她已经窥到全貌:“原来,我只是他的一个替身——”

在场所有人一齐惊呼,人群议论纷纷:“怎么是个男子?”

“男的?女的?”

“魔尊竟然要娶男子为后?!”

“这男子与男子怎么能结婚呢?”

“这人是谁啊?也不怕羞耻?!”

一句句一字字,扎着夜白,夜白这人,平日里最把自尊看重,此时如同被 扒 干净衣物,一 丝 不 挂的受着人们的羞辱与腹诽。

夜白默不作声,他被硬生生的推到了风浪中心,明明应是起伏最大的人,他反而最是冷静,他拾起盖头,握在手中,有些怒然的看向逐昼,气他不该伤人心,不该如此冷酷,更不该无情误了有情人。他把盖头放在殷妃头上,道:“我是男儿,这事本就屈辱,你想要这个,就给你——”

盖头落下,殷妃怔愣一下,她没想到夜白竟如此从容,被他那双浓眼盯着,心里有什么火却不能发给他,她最应恨他,却恨不起来,一把拽下盖头,对魔尊道:“施舍的我不要!逐昼!你会后悔的!”说完,绝然转身,飞出了正殿,身后的侍女也跟着她一一离去。

婚礼被这么一搅合,也办不下去了。夜白当众脱下凤冠霞衣,只着一身白色长衣,携剑离去,他只觉这场闹剧,是自己太荒唐了,男子与男子成婚,成何体统!只是别人口中的笑柄罢了——

逐昼紧追两步,想喊住夜白,话到嘴边,又凝结成冰,说不出口,他喊住夜白又能怎样,他让夜白受辱了,让他堂堂男儿如女子一般被搅入争风吃醋里,降了身份,夜白怨自己,他是理解的,立在原地,直到昭薄夷走过来问道:“魔尊!追吗?”

他疲惫的摆摆手:“都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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