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病讲究望闻问切,闵院使隔着丝帕给廉倾号脉,脉象细弱无力,虚浮的厉害,再看中衣下露出一点的脖颈上都是痕迹,又听皇长孙说还被伤到了,这是本来就身体虚弱,受伤引起外邪入侵。伤就昨晚造成的,时间不久,不到溃烂的地步,只要用药物冲洗伤处,再喝下退热的药,这病就能好,就是这伤的地方……。
闵院使把自己号脉的结果一说,缪冀就让人拿来扁大夫配的生肌膏,闵院使就觉得自己的药没必要班门弄斧了,对扁大夫的医术闵院使也是认可的,毕竟皇长孙被毒疯的那些年他们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是用毒为自己师妹报仇,让一整个村子的恶人死得千奇百怪的扁大夫被陆岚发现,秘密送入了宫,皇长孙一身恶毒才解了,那时太医院院使是闵院使的爹,他们父子给扁大夫打下手,受益良多。
发着高热的廉倾一直昏迷着,闵院使拿出银针想扎醒廉倾,人清醒着洗伤口也方便点,但被缪冀拦住了。
“倾倾怕疼,昏睡着挺好。”缪冀拦住闵院使,顺势弯腰把廉倾抱在了怀里,话语里都是心疼。
闵院使看着抱人入盥洗室的皇长孙,这样怜惜,这样宝贝,还万事不假手于人,可怎么又弄伤人至此。
不久后盥洗室的水声想起,然后是含糊不清的几声哀求声,夹带着皇长孙耐心轻哄声,闵院使尽忠职守的等着,就等来两人都一身生肌膏药味的出来了,一向内敛沉稳的皇长孙沾了半身水,怀里人一身中衣还是干干爽爽的,人已然清醒,只是眉头紧皱,似忍着痛苦,但好在一翻用药清洗,折腾出了一身汗,不正常潮红的脸上都是汗水,绯红眼尾泪痕斑斑。
缪冀怕自己身上的水弄湿了廉倾,出来就把人往衾被里塞,廉倾高热,内里却冷到发抖。闵院使马上过去把脉,并且提议皇长孙去换身衣服,这里由他守着。
缪冀也受不了自己这一身湿,转入内去换衣服,闵院使又隔着丝帕给廉倾细细把脉,好开个合适治病养身体两不误的药方,原本他以前来把脉,身体虚弱些,但食补就行,年纪轻轻补过头,有点岁数就补不进去了,有碍寿数,但现在也就没多久,人就被皇长孙折腾的病歪歪,不好好名贵药材养着,怕就谈不了以后了。
闵院使写着药方时,缪冀就换好衣服出来了,他床沿一坐,手一伸,廉倾就自动窝进了缪冀怀里。
闵院使看着他们两这样自然的动作,手一抖,差点毁了一张药方,皇长孙这小宠比他小孙女养的小花猫还乖,那小花猫还挠伤过她小孙女,时不时喵喵叫着抗议,还会乱跑出去上蹿下跳,可这小宠他有限见过的几次都是温温顺顺的,安静的让他把脉,从不问自己身体情况,顺从着皇长孙的一切行为,这些闵院使还觉得能理解,毕竟高门大院里养的小宠不都是这样可心的,就是这个特别乖顺而已,但那没有一丝羞耻的坦然,闵院使理解不了,他见过富豪权贵豢养的小玩意儿们,平常多不知廉耻多得意洋洋,当他们床笫间被弄伤,就是面对他们这些医者,眼里是不敢显露的恨,藏不住的羞耻和深深自厌。
闵院使对廉倾出身来历还是清楚的,从二品户部尚书的嫡子,外祖陆岚更是德定帝第一宠臣,闵院使也是认识的,满身贵气又温雅的人,忠君勤政,身怀文胆,胸藏武略,治国安邦、心怀天下,可这外孙从长相到性格无一相像,比起那些当瘦马养大的女子更驯服的多,甚至不以他男儿身被当宠物豢养有什么抵触和羞耻,对床笫之伤也不恨不羞,这在闵院使看来太不可思议。
闵院使只能一声叹息,别人的子孙怎样与他无关,自己家那些不孝子孙都管不过来,一样米本就养百样人。
闵院使药方一出来,过不了一个时辰,一碗黑乎乎的药就送到了廉倾床前,闻着味就苦的很。廉倾一直隔着衾被被缪冀抱在怀里发汗,裹在衾被里一身汗淋淋,中衣也都汗湿了。缪冀就亲自又给廉倾换了一身中衣,并且让人拿来烘暖的衾被,换掉了被廉倾汗水濡湿的衾被。
做好这些,拿来的药也正好放凉到能入口,病得一点力气也没有的廉倾看着睇到自己嘴边的汤药,没有喝就似苦得脸都皱一起了。缪冀把药碗端在廉倾唇边,廉倾再怕苦也不敢不喝缪冀喂的药,廉倾小心翼翼把唇贴上药碗,呡了一点点就苦的一副可怜兮兮样,马上缪冀把一颗蜜煎喂入了廉倾嘴里,浸透了白花醴的蜜煎入嘴霸道的甜味就冲淡了嘴里汤药的苦味,廉倾一脸苦相如同冰雪消融,舌头卷着蜜煎,鼻子里满足的轻哼,这小模样让缪冀很稀罕。
缪冀喝了一大口药碗里的汤药,覆上廉倾的唇一点点把药渡进去,苦得廉倾腿乱蹬,渡完嘴里的药,就又衔了颗蜜煎在唇齿间,苦到喉咙的廉倾如同燕子窝里最饿的那只雏鸟,看见蜜煎就扑棱着张嘴又舔又啃……玩出兴趣的缪冀就周而复始的渡药,然后让廉倾两眼放光的扑向他唇齿间的蜜煎。
闵院使进来就见皇长孙把怀里的人吻得腿乱蹬,吓得闵院使以袖覆面,迅速的退出了房间,但也更坚定了他有些话一定要对皇长孙说道说道的心。
本来闵院使想他和皇长孙不亲近,扁大夫才是与皇长孙亲近些的,皇长孙也说已经在急召回扁大夫了,分桃龙阳那些该说的事还是让扁大夫来说比较好,可没想到回来的扁大夫被绵州瘟疫拖住了脚步,年轻精力旺盛的皇长孙肆无忌惮的夜夜笙歌,现在人病了都要欺负。
闵院使想他若不提醒皇长孙,皇长孙嘴里的倾倾等到扁大夫回来,身体也要破败的医不回来了。缪氏皇族前面的几位皇帝都有各式各样的不完美,但都不好男色,也不知道皇长孙怎么就好这个了,难道还是当年那毒的后遗症,太子的那梁奉仪罪责就又加了一条,闵院使等着皇长孙借喂药之名,行放浪之事结束,就胡思乱想被德定帝寄予厚望的皇长孙怎么就……怎么就不喜美娇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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