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氏集团总部,顶层办公室。
足以让恐高症患者当场去世的落地窗外,金阙CBD的夜色已经开始入侵天空。
傅承淵结束了与凌家的视频会议,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投入到下一个工作中,而是静静地坐在那张价值一套普通公寓的总裁椅上,一言不发。
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的“叩、叩”声,是这间办公室里唯一的声响。
站在一旁的特助陆离,感觉自己连呼吸都像是在制造噪音。
他跟了老板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老板因为一个女人——一个全华京市公认的草包蠢货——露出这种……像是猎物终于亮出獠牙,让猎人感到棘手的兴奋表情。
“陆离。”傅承淵终于开口,声音冰冷得像手术刀。
“在,总裁。”陆离立刻挺直腰板。
“启动‘黑匣子’权限。”
陆离的瞳孔猛地一缩。黑匣子权限,那是傅氏情报系统里最高级别的调查指令,通常只用于应对最顶级的商业间谍或足以颠覆集团的危机。
“调查目标是……?”陆离谨慎地问。
傅承淵缓缓转过椅子,鹰隼般的目光锁定了他。
“凌夙影。”
“……是。”陆离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毫不犹豫地回答。
“背景、人际关系、财务状况、医疗记录、消费习惯……最近三年,她看过的每一本书,打过的每一通电话,见过的每一个人,我全都要。”傅承淵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我不管她背后是谁,或者是什么,把一切都给我挖出来。”
“明白。”
陆离转身离去,心里却在疯狂吐槽:老板,您这是要查人祖坟吗?对付区区一个凌夙影,至于用上堪比对敌国作战的规格吗?她难道还能是外星人伪装的?
几个小时后,陆离带着一份厚厚的纸质报告,再次走进了办公室。
“总裁,第一份紧急侧写报告出来了。”陆离将报告放在桌上,“集团特聘的几位顶尖心理学家和行为分析师连夜分析了会议录像,结论是……”
傅承淵没有看报告,只是盯着他:“说。”
“他们一致认为,凌夙影今天的表现,极有可能是背后有高人指点,是一场经过反复排练、设计精密的表演。以她过去两年的行为模式和智力水平评估,她本人,绝不具备如此缜密的心智和强大的心理素质。”
“高人指点?提线木偶?”傅承淵嗤笑一声,他将报告随手扔到一边,仿佛那是什么垃圾。
他亲自调出会议的完整录像,画面快进,定格在凌夙影引用那条冷门金融新规的瞬间。
屏幕上,女孩的脸庞还带着稚气,眼神却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
“陆离,你告诉我。”傅承淵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危险的质问,“一个提线木偶,能有这种眼神?”
“这……”
“一个被人操控的傀儡,能在我用‘显失公平’逼她的时候,连一丝一毫的慌乱都没有?”傅承淵站起身,走到屏幕前,手指几乎要戳到凌夙影的脸上,“她甚至连眼皮都没多眨一下!这不是表演!这是绝对的自信!你懂吗?”
“……总裁,您的意思是?”陆离感觉自己的CPU快烧了。
“意思是,你们这群年薪千万的分析师,都是废物!”傅承淵骂道。
陆离:“……”好的老板,骂得都对。
傅承淵烦躁地来回踱步,他那颗信奉逻辑与数据的超级大脑,第一次遇到了无法解析的乱码。
他的目光无意中扫过报告附件,那里面有一条被分析师标记为“价值度:低”的补充信息。
【目标近期通过私人账户,订阅了《环球金融评论》、《现代银行家》、《对冲基金策略》等数份极其冷门的线上金融学术期刊。】
傅承淵的脚步停住了。
他用指节“叩、叩、叩”地敲着桌面,那是他陷入深度思考的标志。
几秒后,他猛地转身,对陆离下达了第二个指令。
“你!”
“在!”
“现在!立刻!马上!把她订阅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期刊,从创刊号到最新一期,全部内容都给我扒下来!”
陆离一脸懵逼:“啊?全部?”
“还有!她提到的那条什么狗屁巴塞尔新规的原始文件、立法草案、专家解读、所有相关资料,一个字都不要漏,全给我找来!”傅承淵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让法务部和金融分析部那帮废物立刻开始分析!交叉比对!建模推演!”
“总裁,这……有这个必要吗?可能真的只是巧合……”陆离试图挽救一下即将为了一件小事而通宵秃头的同事们。
“巧合?”傅承淵冷笑一声,他独自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脚下臣服的万家灯火,声音里是睥睨一切的掌控欲,“在我傅承淵的世界里,没有巧合,只有我还没弄明白的逻辑。”
陆离:“……”
行吧,您是老板,您重新定义了科学。
他领命正要退下,办公室的门却被再次敲响。
陆离去而复返,这一次,他脸上的表情,不再是困惑,而是混杂着震惊与骇然的凝重。
“总裁……”他甚至忘了用敬语,声音有些干涩,“金融部……金融部的紧急分析报告出来了……”
傅承淵缓缓回头,眼神锐利。
陆离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一字一句地说道:“他们说……如果一个人,没有至少十年以上顶级投行并购部的实战经验,根本不可能想出那样的条款,更不可能……在浩如烟海的法条里,找到那个唯一的依据来支撑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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