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又坐上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自然不太好,幸好夙月的屋压根就没人进来,自然也就少了不该有的闲话。
南宫府里的人躲她都像躲瘟疫似的,似乎离她近了就会遇到什么不好的事,这不,语素就碰见了不少。
夙月自然也是不解,自己先前在村子里的时候一直都过的平平安安,大家的关系都很好,现今自己也不知道是倒了什么霉,倒有些扫把星的嫌疑了。
收拾好行李,正打算马上就起程去找语素口中那个叫玥姑的人。
小黑这几日也没空来找自己,正好自己能不暴露行踪,也不用寻找借口。只希望一切顺利,能够讨到所谓的秘方。
夙月凭借自己的记忆,终于找到了一个山谷。
看上去是个极其普通不过的山谷,只是入口处种满了许多竹子,几乎看不见山路,如此看来是极少有人走过这里的。
夙月此刻正把语素给的玉簪子插在头发上。语素说须得让玥姑看得见这簪子,夙月才能进得去林子。
然而没走几步,夙月就发现地上躺着一个人,身上还中了许多暗器,衣服上到处都是红色的血迹。夙月连忙跑了过去,然而让夙月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人竟然是南宫楚。
此时南宫楚尚有些神智,只是脸色苍白如纸,血色全无,虚弱的像个纸娃娃。
“把剑拔出来,快。”
南宫楚虽然说的甚是小声,但夙月仍旧清楚地听见了。只是她实在不敢轻举妄动,她一点经验都没有,这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实在不能草率了结。若是一个不小心,南宫楚可能就会命丧黄泉。她又怎能大意?
南宫楚似乎看出了夙月的犹豫,语气渐渐变得有些不耐,甚至还带着些命令的口吻。
“快些动手,不想我死就不要婆婆妈妈。”
夙月的手颤颤巍巍的伸到了插在南宫楚身上的暗器上,一咬牙,便将暗器拔了出来。一股鲜红的血流喷涌而出,甚至喷到了夙月的脸上。夙月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恐惧和震惊占据了她的全部思维。
南宫楚低低地吼了一声,虽然疼痛无比,但他依旧强忍着。毕竟暗器还有很多,如果他现在就喊疼,以夙月软弱的性子,又怎会帮他拔掉剩余的。
待到夙月终于将南宫楚身上的暗器悉数拔出时,南宫楚已经陷入昏迷状态。夙月心想两人在此处呆着也不是办法,况且南宫楚也需要治疗和休息。想起自己曾经遭遇野兽的经历,夙月自然不敢将南宫楚留在此处,便决意背着南宫楚去寻找容身之所。
南宫楚看似瘦弱,却比夙月想象中重多了,才背了一会儿,夙月已感觉到气喘吁吁。
幸好她小时候也干过不少体力活,不然要扶着南宫楚走路确实是个很大的挑战。
这里的竹林设计的很巧妙,仿佛想要掩盖什么似的。夙月穿过几个竹林之后,便是一片平地,而这块平地又被密密麻麻的竹林包围着。这块小平地恰如其分地藏在这片竹林里,若非刻意,实在很难会有人找到这里。况且南宫楚又恰好在山口处受伤,显然是有人设置了机关,不想让人进来此处。
想来这山里住的也不是普通人,需要这般小心翼翼机关重重。况且语素也说此事关乎她的性命,夙月便更加谨慎起来。
记不得自己走了多久,衣服上也沾满了南宫楚的血液。当夙月看到前方的茅草屋时,终于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本想直接背着南宫楚进去休息,但转念一想,还是谨慎些好,毕竟不知对方是敌是友。况且南宫楚现今身负重伤,实在禁不起再一轮的暗器折腾。
夙月将南宫楚在离茅草屋不远的地方放下,自己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生怕踩到了什么机关。这间茅草屋看起来十分普通,只是没有窗子,显得神秘而隐蔽。夙月试图看见里面的情形,却无果。
“有人吗?”夙月问的小心翼翼。
没有人回答夙月,夙月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空旷的山谷中回响。对于此时的夙月而言,有种说不出的阴森和骇人之感。
夙月轻轻推开了门,一股灰尘漫了过来,夙月连忙伸出手扇了扇。只是这灰尘里似乎还夹杂着什么,夙月只觉得头晕,很快便不省人事了。
夙月又梦到了那个女人,只是这次的梦略微不同。那个女人在对她微笑,即使只看到半张脸,夙月也能猜到那绝对是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每一寸弧度恰到好处。
只差一点,只差一点点,夙月就可以看到那个女人的脸,只可惜,夙月醒了。
醒来时,的确有一张女人的脸出现在眼前,不过那是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一个老婆婆的脸。
“你是?”夙月满是疑惑。
老婆婆和蔼的笑了一声,举手投足之间都极尽优雅。
“你不是来找我的吗?”老婆婆将玉簪子递给了夙月。
夙月接下簪子,问道:“你是玥姑?”
本以为玥姑是个三十多岁的少妇,去没料想到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婆婆,夙月自然是有些惊讶。
“我那位朋友?”夙月这才想起来南宫楚没有和自己在一起。
“你那位朋友在另外一间屋子里。我在山脚发现你们的,就把你们带回来了。”
“谢谢,我能去看看他吗?”不知为何,这玥姑让夙月有种难以言喻的亲切感。玥姑的修养显然是极高的,光从屋里的摆设与布置便可以看出,况且玥姑的谈吐实在不凡。夙月不禁对玥姑添了几分崇敬之感。
“那是自然,请跟我来。”玥姑说完便带着夙月去了另一个房间。
夙月发现玥姑的身材确实保养的极好,虽然一把年纪,但腰板依旧挺直。
若不是那宽大的衣裳遮住了玥姑的曲线,若不是那蹒跚的步伐平添了岁月的痕迹,夙月很容易便会以为这是一个少妇的身姿。
除了那满脸的皱纹,夙月实在很难将玥姑与老婆婆联系在一起。
走出屋门,夙月发现她所处的位置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这里的山势明显高上许多,很难让人看清山脚下的情况。此处仍是一个茅屋,只是比先前看到的要大些,也有了窗子,更像是给人居住的地方。但夙月却有一点想不明白,根本就没有从山脚通往这里的路,半山腰上一周都是悬崖峭壁,很难想象他们究竟是怎么上来的。然而眼下更重要的,显然是南宫楚的安危。
南宫楚正躺在床上,衣服上血迹斑斑的,很是骇人。伤口处都覆上了草药,夙月连忙向玥姑道谢。
“想必这是姑娘的情郎吧?”玥姑这一句话实在让夙月始料未及。
“玥姑叫我夙月就好,这位公子只是我的一位朋友。”夙月解释道。
“哦?是老身失言了,夙月姑娘不要见怪。只是老身屋里草药有限,且老身行动不便,恐怕得让夙月姑娘亲自去采药了。”
“那是自然,玥姑的大恩大德夙月实在无以为报,岂敢劳烦玥姑?”夙月心里对玥姑已经很是感激。
“咕噜,咕噜。”夙月的肚子却在此时不争气的叫了。今日光顾着赶路,竟然什么都没吃。
夙月很不好意思的对着玥姑笑了笑。
玥姑远比夙月想象中的要和蔼可亲。自从语素对夙月说了那些严肃的要命的话后,加上夙月来到这山上的所见所闻,还以为玥姑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老妖婆。然而,让夙月意外的是,玥姑实在是个很好的老婆婆。一听到夙月的肚子叫了,她便主动要出去给夙月准备食物,夙月很是感动。
玥姑出去的这会儿夙月也没有闲着,忙着给南宫楚换放在额头上的巾子,时不时帮他擦擦脸。
突然,南宫楚握住了夙月的手。夙月惊呼一声,还以为南宫楚醒了,询问了几句才发现原来他依旧昏迷不醒,只是做噩梦了而已。
夙月笑了一声,打断把南宫楚的手放开。然南宫楚实在是抓的太用力了,夙月怎么也挣脱不开。索性就蹲下来,这样她的手也不用举得这么累。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南宫楚口中一直重复着这些话,夙月听的不明不白,也就由他去了。只是南宫楚越叫越急,到最后便半个身子直了起来,然后又倒了下去,吓了夙月好一跳。不过他此番动作,也让夙月挣开了他的手,有了动弹的余地。
夙月连忙转了转被抓的通红的关节,看不出来南宫楚还有如此大的力气。看他那文质彬彬的样子,还以为是个弱不禁风的书生。
不知何时,玥姑已经站在门口。似乎早就在了,只是迟迟没有进来而已。只见玥姑端着些小菜白粥,杵在门口。夙月一见到玥姑,连忙上去帮忙端盘子。玥姑也没有推脱,依旧是微笑着便任由夙月把盘子端走了。
“谢谢玥姑。”夙月傻笑。
实在是饿的紧了,夙月便很没形象的吃了起来。明明是很普通的饭菜,夙月却觉得甚是好吃。这个玥姑,总是给她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但那奇怪的感觉是什么,夙月自己也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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