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城池

繁华褪去，夜色寂寥，街巷深处一盏高高挂起的红灯笼点亮，红光依着夜色醒目的散发光亮吸引注人意力。

孤身一人行在巷子，月光将影子拉的老长。

身影身穿大兜帽斗篷将自己包裹严实停在红灯下，伸手推开紧闭的大门。

推杯交盏，觥筹交错，纸醉金迷，熠熠生辉。

热闹的与这夜色格格不入。

未做停留，身影踏入热闹中，穿过欢闹的人群，找到柜台。

伙计正在翻账本，拨算珠。

斗篷下伸出只白皙的手，抓着钱袋子。

低沉的男声道：“交易，找人。”

钱袋放上桌，里面钱币碰撞发出叮铃当啷声。

伙计停下动作，看了眼来人，兜帽宽大，遮住他大半张脸，露出殷红的唇和漂亮的尖下巴，他拿过钱袋，食指一拉，里面的东西显露，眼里闪过精光，满意的收起钱袋。

伙计合起账本放在算盘上连着算盘一同推到一边。

“找人？这可不好办。”

“为何？”

伙计从对方声音听出不解。

“你以为找人很容易吗？找人很困难的好嘛。”

“你们找不到？”

“非也非也，世上没有听风楼查不到的消息。只要你有钱，皇宫大内里哪位贵人有什么小秘密，某人什么身份背景都能扒干净卖给你。”

“我只找人。”

“你这点儿钱只够发个悬赏。你要是再掏点钱，就能直接买到热乎的消息。要不要卖？”

“……”斗篷沉默下来，周围竖起耳朵听的见状哄堂大笑。

还有几人不嫌事大出来捣乱。

“小子，别听这家伙胡诌诌。”那些人喝的烂醉脸红脖子粗，举起酒杯，隔着人群向这边喊话，一句话说到一半时不时打个酒嗝。“这混账家伙，嗝，最会坑蒙拐骗，小心钱袋子呦。”

伙计沉下脸，“滚边去，别打扰老子做生意。酒鬼老子账可记都着，月底还不上，小心手脚。”

转头一脸诌媚，笑嘻嘻的“客人别见怪，他们就是太久没见人上门来做生意，一时好奇。”

“不用。”

“什么？为什么。”

伙计一下没反应过来对方说不用什么意思，稍一思索，反应过来人家是说不用加钱买热乎消息。

“没钱。”

热情一下就凉了，伙计阴阳怪气重复了两句对方的回答，拉过算盘，拿起账本翻开。

“发悬赏，就要有赏金，你拿什么当赏金？”

“火|枪设计图，和一次人情。”

“火|枪？没听过，不值钱的玩意儿吧。还有我们这人情不值钱。你以为你是谁？拿人情做买卖。”伙计听都没听过火|枪这种东西，自觉这种穷鬼有了几块金子装大款，不屑驱赶“拿不出好东西赶紧滚，别影响我这生意。”

“你不接？”

“不是我不接，实在是客人的赏金拿不出手，肯定没人接，既然都没人接还不如省点事，我俩都方便对吧客人。”

“……”斗篷下的人静待了会，开口“对，退钱。”

伙计听到退钱两字，拨算盘的指头用力，啪的一下拨动算珠。

“客人你找我说话也是要收费的。”

“我知道。”

知道那还不走？

“你那些钱刚够我回答问题，客人可以走了。”

“听雨楼地级分楼回答问题十两金，你收了我五十两金。”

听雨楼的分楼是按等级收费，天主要分为四支天、地、玄、黄。天级为最高级，只有总楼才敢说自己是天级，消息绝对保真相应其中消息收费最高，最低标准也是百两金起步；地级次之 ，消息降一级，最低收费十两金；玄字再次之，消息再降一级，最低收费百两白银；黄为最低级，只散布浅层消息，相应收费最低起价一两银。

各级楼中消息以天干地支分门别类，不同等级的消息相应价格不同。

口多人杂，自然是允许有差价，但做差价也是有规矩的，不是看人下菜什么人想定什么价就收什么价。差价不得超过该消息原定价的三成。

也就是说，这次问话，伙计定价最多不能超过十三两金，但伙计收了他五十两，已经远远超过差价规定。

伙计没想到，竟然有人知道听风楼不对外传的规矩，被戳破中饱私囊的心思顿时不耐烦。

“我们这都是按规矩办事，我怎么可能多收你钱，你只给了我十两，你可别诬陷我，我告诉你，这可是听雨楼分楼再闹把你打出去。”

“你收了不止十两。”

“我只收了十两！”

伙计语气坚定，说的像是真的一样。

两人的争执，引起了注意，酒鬼变看客，欣赏这场闹剧。

“我不与你争论。”

伙计还以为他怕了。

嘭一声枪响后，伙计脸色发白僵在原地。

身后巨大的酒缸碎裂开。

什么东西，暗器吗？威力这么大！

没人看见斗篷下的人是怎么出手的，一瞬间，伙计身后的大缸就裂了。

“退钱。”那人淡淡的威胁。

伙计明白对方的言外之意，但被吓得动都不敢动一下，僵在原地。

目标锁定，静待时机。

气氛凝重，危险酝酿。

千钧一发之际，自称管事的人跑出来阻拦。

声称老板要见他。

思考后觉得没问题，同意见老板 。

“先退钱。”

“什么钱。”管事的不知道前因后果，疑惑询问。

在了解前果后，顿感羞愧，呵责伙计败坏听雨楼名声，将钱袋原封不动悉数归还。

斗篷下的人接过钱袋，从里面取出十两放在柜台，对管事的说：“带路。”

管事最后看都没看伙计一眼，领着人离开。

伙计知道自己完蛋了，掌柜的意思已经很明显，要不是老板让掌柜的带人过去，现在自己已经被丢出去了。掌柜的意思是让他识相点自己滚。

闹剧结束，没人在意伙计的结局。看客们又变回酒鬼推杯置盏，觥筹交错。今天的事，表面上结束，暗地里却像是将一粒小石子投进平静湖面，荡起水波久久不平复，且越荡越远。

畅饮的人各怀心思，热闹的表象下暗涛汹涌。

明天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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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3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