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月的天儿聒噪的要命,太阳灼烤着大地,风里也挟着热浪,扑在人身上燥的慌。
“我真日了蛋了,这天气预报一拉溜都是高温,还让不让人活了。”
万阳火车站的出站口蹲着俩年轻小伙儿,其中一个边划拉手机边日天日地,另一个嘴里咬着冰棍儿,没接他的话茬。
“鲸鱼,要不咱俩找地儿先歇着吧,我真受不了了。”
夏椋屿淡淡扫了他一眼,然后......
竖了个笔直的中指给他。
十分钟前———
“鲸鱼,咱俩蹲出站口等花生米儿吧。”
“不要,太热了。”
“没事儿,哥请你吃冰棍儿。”祝樊一副大款样儿,笑嘻嘻道。
“为什么非得在这儿杵着,找个地儿歇着不行吗?”夏椋屿有点儿不能理解他的脑回路。
“哎呀....”祝樊扭扭捏捏,一副思春样儿,夹着嗓子说:“那不是人家想让小花花一出站就能看见人家嘛~”
夏椋屿被他这副做作做派吓一激灵,抬脚就要踹过去。
祝樊一个蛇皮走位躲了过去,挑衅道:“你不行~”
下一秒,一声惨叫直透云霄。
祝樊:嘤嘤嘤嘤~
然后,这俩人就跟二傻子似得,搁火车站出站口啃冰棍儿。
夏椋屿嚼碎嘴里的冰棍,将棍儿往旁边垃圾桶一丢,扭头问他:“过半点了,花生米儿应该已经到站了,你确定还走?”
祝樊一拍脑袋,想起来了花生米儿是半点的车,于是他谄媚一笑,吹捧道:
“哎呀~真不愧是夏哥,记性真好。”
夏椋屿笑骂:“死开,一股子公公味儿。”
余光一瞟,夏椋屿瞄见了那头熟悉的卷毛,冲着祝樊调笑道:“你的小花花来了呢。”
祝樊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哥!鲸鱼!”
来人是个卷毛帅哥,小模样生的挺标致,浓眉大眼,身高腿长。
就是他和夏椋屿站在祝樊两边儿,衬得祝樊倒像“三山夹两盆”里的那个盆。
祝樊:把世界调成静音,聆听我破防的声音。
终于,他忍无可忍:“花生米儿,咱俩换个位儿站,不然我就死在你俩面前。”
卷毛帅哥本来叫“付知阳”,就因为小时候一大家子吃饭的时候严守“收敛本性”的原则,吃饭就只夹自己周围的饭,而那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把留着给祝樊姥爷当下酒菜的花生米摆在小付知阳前面了。
于是乎,等大人们注意到的时候,那碟花生米就只剩下几粒儿可怜巴巴的“残兵”了。
祝樊妈妈,也就是付知阳小姨招呼他吃炖的排骨,哪成想小付知阳板着一张小脸,煞有其事道:
“没事小姨,我就爱吃花生。”
在一旁大口吃肉,满嘴流油的小祝樊茫然不解:
“花生米儿这么好吃吗?”
旁边的大人打趣付知阳妈妈:“你天天教阳阳的都是啥东西,这么客气。”
后来祝樊妈妈带小祝樊去付知阳家走亲戚的时候,让他俩打招呼。
小祝樊没记住这人叫啥,就记得他喜欢吃花生米儿,脱口而出:
“花生米你好,我叫祝樊。”
后来大点儿了,祝樊叫花生米叫顺口了,就干脆不改了。
“车子打过了,先去站台等着。”夏椋屿扬了扬手机,抬脚往前走。
后面俩人还在小学鸡斗嘴,虽然大多数是祝樊单方面唧唧喳,付知阳只是偶尔逗逗他,但耐不住他的那颗“渣渣心”,扭头就哼哼唧唧地往夏椋屿边儿上凑。
“鲸鱼,他凶我,我答应和你私奔,失去我这么个好皇后,让狗男人后悔去吧。”
夏椋屿冲着祝樊做了个五指收拢的动作:“收!”
祝影帝非常配合,立马切换表情,从“古早古代追妻火葬场文”里的替身皇后,立马变为“古早玛丽苏霸道总裁文”里三分凉薄、三分冷酷、四分漫不经心,活像下一秒就要爆出“天凉了,该让王氏破产了。”等金句的上流高端人士:
“夏特助把车备好了吗?”
付知阳在旁边接祝大影帝的戏:
“回总裁,夏特助已把车备好。”
夏椋屿:有时候跟一群狗人在一起挺无助的。
祝樊还想继续演,但还没开口自己就先笑场了:
“哈哈哈哈哈,花生米你小子以后演公公有大大的前途。”
夏椋屿看他俩一副傻样,弯了弯嘴角。
两分钟后———
夏椋屿咬牙:操!瞎了!
原因是夏椋屿叫滴滴时,没把拼车点掉,现在车里已经坐了俩人,算上司机已经三个了,他和祝樊还有花生米之间肯定有一个要另打车,毕竟万阳现在查超载查得紧。
“鲸鱼,你先上,我和我哥再呼一辆。”付知阳示意。
“行,咱仨在三华铺子汇合。”夏椋屿也没墨迹:“待会儿请你俩吃圣代。”
一听有吃的,祝樊立马从付知阳影子里跳出来:
“我要吃梅果的。”
“行。”
上车和司机对了下手机尾号后,夏椋屿就安安静静地刷三华里的美食攻略。
这时,从副驾驶那地儿传来一阵憋笑声。
夏椋屿抬头望了眼车内后视镜,恰好对上了坐在副驾驶那儿人的眼睛。
夏椋屿就只是抬头望一眼,又淡淡挪开视线。
但自己旁边的那道时收时出的视线却让夏椋屿想忽视都忽视不掉,在夏椋屿耐心快要消失殆尽的时候,那人终于开口了: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相逢即是缘,800一夜,物美价廉。”
一语惊人,车厢内霎时静得落针可闻,只剩车外的风掠过窗户的声音。
副驾驶的憋笑声更大了。
夏椋屿愣怔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心里暗骂:
淦!模子哥也要出外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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