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小梅瞪大了眼:“你要不要这么记仇,你坑我那几次我都没对你怎么样呢!”
见玄云延还是不打算下房,她沉思一瞬,说:“你确定要待房顶了啊,那别怪我没提醒你,那房顶的砖有问题,我家小花都不乐意吃的你想想得多恶心。”
玄云延顿住。
虽然不确定这是不是又是落小梅骗他下房的手段,但不得不说听了她的话后他觉得脚底下都粘腻腻的。
见落小梅泰然自若站在下面,他纠结许久,终究还是铁青着脸下来了。
落小梅把手往他面前递,他条件反射地往后一仰。
所幸那手确实没抹在他脸上。
总觉得刚刚反应似乎大了点,他掩饰性地一挥折扇,遮住了半边脸:“你要做什么?”
落小梅说:“先说好我不是专业的,我看这东西长得像朱砂,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你都修道了你应该认得出这是什么吧?”
玄云延这才将视线转移到落小梅手指上的红色,面色一变,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你真是什么东西都敢碰!”
落小梅被他的反应吓到了:“不是,我不就擦了下墙灰吗?有这么严重吗?”
玄云延冷笑一声:“污秽之物,上面一股腐朽的气息,指不定是从哪个乱葬岗上刨来的,你就说严不严重吧。”
落小梅听罢,当即把手上的东西一股脑蹭在了阿厘的身上。
虽然槐木剑对主人直接把这脏东西抹到它身上十分不满,但终究它原身是千年成精的槐木,又在灵泉里边洗炼过,只沾了这点儿倒是问题不大。
东西在剑身上化作了青烟,比之没着之前若有若无的腥味,这烟的味道就很挑衅嗅觉了。
玄云延抓着她的手像擦什么脏东西一样蹭掉,也没心情跟落小梅算如花的账了。
按理说那些路人便是之前被他们吓走,这都这么久了也该有些行人的,但是街上还是冷清的连个影子都没。
一种不适的感觉笼罩着他,明明他也没有看见什么异状,但是这才是最不合理的地方。
他郑重地看着落小梅:“你还记得当初初入诡域的时候我们曾经进入过一座死人境的吗?不,不止如此,还有当初红绡所说诅咒之城,以及城外的妄川……你不觉得,现在的这座城和那两个地方给人的感觉相同?”
落小梅顿时明了:“啊,你……你意思是这里也是和它们相同的存在?”
那岂不是说,打通了这里又是一大笔的积分到账?指不定她的仪刻还能再升一级,然后她就拥有便携的乾坤口袋了?
她当即两眼冒出财迷的光:“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太太太太好了!”
玄云延本来是想让她的态度认真点,未想到好像激发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属性:“你有听我说吗,这意味着这里很危险。”
落小梅连连点头:“知道了知道了,富贵险中求嘛,我懂得。”
玄云延看她那样子觉得她不像是懂了,像是馋了。
而落小梅已经在思索混进去的法子了,忽而眼睛一亮,然后转头看向他:“之前听那人说的他们的王最近热衷于找戏班子,要不咱们也弄个戏班子混进去怎样?正好我看你现在也是姿色犹存。”
玄云延冷笑一声,朝她勾了勾手指。
落小梅还以为他有什么想法,谁知道一凑近玄云延就给了她一个脑瓜崩。
落小梅捂头龇牙:“你干嘛啊?”
玄云延指了指自己的脸:“我现在乐意顶着这副尊容已经是极限了,怎么说我也是个王子皇孙,你还想我当伶人给他们唱戏?”
落小梅没管他要走人,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别啊,之前那俩地方挣了多少积分呢,现在又有大笔的积分能进账你难道一点儿都不心动的吗?”
然而玄云延依旧是冷酷无情:“那你自己去啊,也没说一个人不行的吧?打主意打你自己的就行了,别找我。”
落小梅当场也不说话了,就硬拽着玄云延朝外移动。
玄云延想反抗,奈何拗不过落小梅作弊让小花帮忙。
被拖行过程中,不知不觉间热闹的人气扑面而来,原本低矮的房屋在穿行过程中逐渐拔高,变成了金碧辉煌的模样。
街道上有人游街,车前的侍从挥舞着鞭子驱逐挡路的人群,二人因躲避不及时,被鞭子的梢角挨上了一道。
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原地杵着,那拿鞭的侍从便朝他们而来。
落小梅见势不妙,拉着玄云延就跑,这会儿道上的人都长得正常了。
退到一处房檐下,她忍不住就想和玄云延吐槽,转头却对上了一张陌生的脸庞,当即暴退:“不儿,你谁啊?”
玄云延可以感觉到现在所见的这个空间是真实的,但是这不应该。
抓着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样子,但他可以确定他的视线全程都没有离开过,不存在任何可能误导的趋向。
也是直到落小梅忽的暴退,其动作流畅度堪称熟悉不已,玄云延方才确定:就这活泼劲儿,除了落小梅也没有谁了。
落小梅总觉得眼前这人的嫌弃劲儿十分熟悉,试探地问:“玄云延?”
对上那莫名深意的眼神儿,她确定了,就是玄云延。
她抬头看天:“这啥情况?”
玄云延摁她脑袋:“这不明摆的,要么幻境要么回溯。”
落小梅思考:“那咋办,这边的大王收不收乐师?”
玄云延都给她气乐了:“你就这么惦记着当乐师?那你不妨问问这街上行人现在是什么朝什么代,乐师有没有官拿?”
落小梅瑟缩了一下,想到那座驾那么嚣张小厮都凶残无比,而且那配色明显就不是皇帝的,下面的官都那么凶,这朝估计也要完蛋了。
她只想拿积分,还是别太显眼了,毕竟脸都不是自己的了保不齐也被算做了国祚的一部分,她又没官做太跳了被那些大人发现一板子给她打死也没人申冤的。
她丧了:“那行呗,你想想法子怎么离开。”
说完就很心安理得的把事情扔给玄云延了。
动脑子这种事她实在是不擅长,她相信玄云延的能力,到时候说啥她干啥就是了。
嗯,要是她哥在这里就更好了,以他的运气指不定误打误撞都能把路撞出来。
她已经在身上摸过了,换壳子的同时仪刻也没了,导致想看看有没有任务提醒都不行。
对了,仪刻没在身上的话她还能刷积分吗?!
顿时她整个人都不好了,要是不能刷积分她待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于是她转头就去找玄云延。
她觉得还是不能坐以待毙,要尽快离开这里才行。
然而满大街的建模脸太过相似,而且她根本没有把玄云延现在的样子看眼熟,于是她成功的迷失在了人流之中。
刚刚那个车队走了,这时候四周的百姓才敢絮叨起来,落小梅好奇,上前探问一番,就听他们说那个太师如何如何徇私,奉承他的看哪个官好他就送,和他有嫌隙的他张口就让他一堆亲友递折子弹劾,朝廷上下官员分配全凭他喜恶,想要什么官就给他掏多少的钱。皇帝又不管事给他蟒袍玉带让他随便任命,自己则沉溺于斗蛐蛐玩。
总而言之,那憎太师在朝堂一手遮天偏偏胸无点墨,就因为一句话投机当上了大官,该他做的事却一件不做。
而朝堂中,皇帝也就罢了,其他的官员竟没一个弹劾的,任他为非作歹。
落小梅越听越觉得玄幻。
要是个贪官也多少还为了自己的位子稳固偶尔做些漂亮事抬口碑呢,这人啥事不干就有了一府的金银珠宝娇妻美妾,朝堂之上无人争锋,想要啥就有啥,皇帝简直就像个给他送资源的背景板,她做梦都梦不到这么大。
这个世界全无逻辑似乎只以那人为核心,那不管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反正问题就在他身上没跑了。
她想法也简单,直接解决源头就是。
不过首先,她得先摸到他府上。
至于玄云延,那么精一个人应该丢不了,用不着她操心。
她打探了一下那人的宅邸,要说也是因为那人玩的太大,看到个喜欢的姑娘就大张旗鼓抬轿子去娶,导致路上正好撞见的人不要太多。
不过既然是这么大个混子,怕死也是有的,那宅邸里三圈外三圈藏的全是人,偏她现在顶着个陌生的壳子道具技能一点儿没剩,于是她只能回归最原始的肉搏。
但要她一个人搏一府的人显然是不现实的,,所以还是得蹲他出门。
只有马车周围那些人的话,她还是有希望暗杀成功的,她身手又没丢。
呀,用小花用习惯了她险些忘记了自己也是个江湖高手呢。
据言那人十分张扬每天都要出来游车游一个多时辰,这会儿时间过了她也蹲不到,决定跑别的地方搞些东西搓毒药。
别说,这里头毒果子还挺多,沿街长得到处都是,尤其那人府外面更多。
不过这样一来荒诞感更重了,本来场景色都是过饱和状态了,城里的绿化还不见一点绿,又是金又是红又是白又是紫的,轻轻一碰就从里面放出一团毒雾,这里头的人还能活的好好的实在是稀奇。
不过也说不准确实早都没了,毕竟她现在所在的场景本也不在现实。
而且如果他们真的生活在这种地方,还和他们之前待的城有关系的话,那那些人个个鼻歪眼斜也有了原因。
长久生活在毒雾中,生的后代因摄入毒素长歪了也实属正常。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