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

那抹烟火转瞬即逝,她也不确定这烟花弹一放,是否真的能唤来救兵。可她抬头的时候,那烟火真真在她眼里绽放开来,其余人也都闻声抬头。

“哪里来的烟花啊?”

“不知道啊……”

正当所有人都仰头看去时,不知从何而来的第二弹烟花信号又紧接着放了出来,但是两者颜色明显不一样,徐心只看了一眼就低下头越过所有人将目光锁定在阿星身上。

才将将对上她的双目。

刹那间,林二就拿起了地上的长剑快步走上前来指向了她的脖子,面部狰狞起来,眯起的眼睛里透出一股杀意。

那一刻,徐心知道面前这个人恨不得立马杀了自己。

“主人!”远处的阿星惊呼一声,与平日相比有些失态。

祥云和天晴也接连朝这边看了过来,皆睁大双眼露出惊慌。

“我倒是小瞧你了。”林二冷笑着,手里的剑也向她逼近一步,逼得她不得不扬起头来,“你以为这荒郊野岭的还真有人能来救你们不成?”

话音才落,宅子的大门就被大力踹开,林二侧目一看,反应过后手上的剑才提起,人就被一箭射中顿时倒地,双目微微睁大,后又缓缓闭上了。

来人是一群黑衣男子,乍一眼瞧见昏迷在地的李鸣,领头的人就大喊:“保护李大人!”

随即十几人分散开来,一同围在轮椅上的那个老头身旁。徐心这才缓了神,但她仍然不放心,目光还看向倒在自己眼前的林二。

此人虽然中箭,却不是伤在要害,就怕是一时昏迷。一旁上前来查看李鸣状况的黑衣男子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的动作,解释了一句:“徐姑娘,我们的箭上抹了足以令人瞬间昏迷的药,大可放心。”

她闻言收回了目光,也朝一旁的李鸣看了一眼,“他没什么事,只是中毒昏过去了。”

哪知她这话一说,那男子反而更紧张了 ,连忙去探他的呼吸,确认没死后才松了口气。

徐心见状沉默一瞬,随即转过头去。

那男子瞧她将脸撇到一边去,还有些心虚,“这位李大人要是在我们这出事了可不好,孟大人千叮咛万嘱咐了的。”

徐心没再理他,倒像是浑身上下都写着四个大字——与我何干。

虽然如今只有那一个老头在此,可难免不会又出现其他状况,谁人能知此地是否还有无其他人,因此其余的护卫仍是全身心盯着那老头。

他们的出现令在场的人都安下心来,可天晴只观望了片刻,那急性子就忍不住了,“……你们是不是蠢?”

李鸣当初把自己人都一并带上山了,这些明显就不是他手下的人,这才让天晴什么也不顾就开了口。

他们的目光一下全望向了她,她恨不能立马朝他们翻个白眼。

“你们拿着弓箭,射了一个不会射第二个吗?”

她的语气甚至十分嫌弃。

“你是怕他跑了不成?”

此时那些护卫的目光又移到了那老头的轮椅上,顿时面面相觑。领头那人反应最快,连忙拉弓,一箭击中。

“你们……”那老头话都没说完就闭眼昏了过去。

此时门口又闯进来了一批人,一片碧青色映入大伙的眼帘,很快徐心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心儿!”徐景芳今夜只穿了一件素色的衣裳,面色都憔悴许多,急冲冲就朝着徐心走过来。

方长民在她身后护着跟了过来。

而那些身着碧绿衣裳的女护卫则一一分工,有几人负责砍去了困住众人的网,其他则在周围检查着是否藏有机关和埋伏。

获得自由后,大伙都站起身来活动手脚,反而那些黑衣护卫在原地略显尴尬,一时间抓耳挠腮,东张西望的不在少数。

“真是丢死人了,孟大人准备的人怎么蠢成这样?”天裕小声嘀咕了一句。

哪知一向不愿跟自己多说一句话的天晴这回也搭了腔,“这堆人怕不是从哪个街头巷尾凑出来的。”

这句话逗得天裕笑了又笑,“瞧瞧人家的女护卫,这一看就靠谱。”

他说完转过头来却发现天晴早早就朝着李鸣的方向走了。

“娘,你怎么来了?”徐心有些惊讶,站起身后还差点没站稳,看着对面的阿星和祥云也朝自己走来后,对眼前的人仿佛才有了实感。

“你啊你,都不知道你娘这几日有多担心你,若不是阿星悄悄留了后手,怕是你就要这样硬闯,要是你真出事了,你让你娘怎么办?”

方长民开口就是各种啰嗦,徐心只笑了笑,随后又看向徐景芳身后的阿星,两人四目相对后,阿星朝她点了点头。

“让我看看,没受伤吧?”徐景芳将徐心上上下下都看了个遍,生怕她少了根头发丝,“你说你,来这险地也不提前跟我们商量商量,这么危险,真出事了怎么办?”

“这事能商量吗?”徐心笑了,“一商量您二老不得把我关起来?”

站在眼前的夫妇二人顿时被这番话惹得苦笑起来。

“师父!你都不知道我要在里边被吓死了……”祥云一凑上来就狠不得原地把这几日发生的所有事都一字不落地说出来。

有她在,徐心就不会多说什么,反正这家伙什么都要同她爹娘说的。

“什么东西能吓得到你?”徐景芳连忙搭腔。

“这毒林里面……”

徐心很快就挪了地方,先是去亲自查看了中箭倒地的两人是否真的昏迷过去,不经意转头时恰好对上了天晴的视线。

她站在李鸣身前,天裕在一旁将人扶起。

她忽然想到最初见到天晴时,还以为她跟李鸣是那种关系,心底不禁苦笑起来,如今自己的眼力也变差劲了。

但是天晴的那个眼神还是让她难以忘却,像是藏着什么,模糊不清,却很沉重。

“主人,周围是安全的,没有发现其他可疑踪迹。”一护卫上前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怔着移开视线,再看了一圈四周,又恢复淡定的模样,“回家。”

深夜,徐府。

“话说回来,师父,你是不知道小师父和阿星在里面有多吓人,一直冷着脸,虽说也不都是对着我的,可到底也不似平日般。”

徐景芳在前院的大厅上坐着,阿星站在她身旁,祥云原本也是站着的,怕是这会口水都要说干了才在一旁坐了下来。

不远处有几个丫鬟守着,整个宅子上下都比平日里亮堂了不少。

“还说呢,你平日里也算是稳重些的,到了里面倒是被吓的像个孩子似的……”阿星这会也是卸下了防备,竟也笑起她来。

徐景芳也笑得高兴,“她们二人我是清楚的,那般险境自是要多加小心才是,总不能乐呵着去。”

“细细想来,你这丫头也有十六了。”她看着祥云,眼里都是欣慰。

“是啊。”阿星揶揄着接话,“已经到该出嫁的年纪了。”

“你……”祥云站起身来,“我小师父二十了,她都没嫁呢。你、你还比我大上两岁呢。”

她说起话来有些气急败坏,这种事情姑娘家家的又不愿说太多,也就皱着眉头瞪她一眼就不往下说了。

哪知阿星还要逗她,“我可是要一直留在主人身边的。”

“那我也要一直留在我师父身边!”祥云大步向前抱住了徐景芳的胳膊。

三人一时都笑了。

徐心沐浴更衣后,还未干透的青丝就这么披在身后,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热茶,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就有个丫鬟毛毛躁躁地闯了进来。

“姑娘……”她进来看见坐在面前的徐心后,才反应过来不大对,连忙垂头往后退了一步。

好不容易清静下来,饶是徐心也忍不住蹙眉,“何事如此慌张?”

“廷尉大人醒了。”

“没死就让人送回去。”她喝上一口热茶,提心吊胆了好几日,如今心里终于舒坦了些。

那丫鬟愣是站在原地半天也没走,徐心又问:“还有旁的事?”

“这……”丫鬟犹豫着,后又抬头看了眼徐心的脸色,“廷尉大人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

徐心这才想起来那人连着中了两次毒,前一次虽吃了药,可后来的那毒虫的剧毒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可这,与她也没什么关系。

“祥云呢?叫那丫头去给李大人看看吧。”徐心又安然喝起茶来。

“祥云姑娘去过了,但是她说、说李大人看着太凶了,只看了一眼便不愿留在那儿。”像是怕徐心又要说些什么,她又连忙再补一句:“许是祥云姑娘她才回来还没缓过神来,夫人那边姑娘说了不让去打扰的,这才来请姑娘过去瞧瞧的。”

“……”

徐心把这番话听进耳朵里,不免觉得有些头疼,一边抬手揉着太阳穴,一边吩咐道:“把我披风取来,让人把我要用的东西准备好。”

“是。”丫鬟先是给她取来披风为她系上,随后就出了这屋。

采秋苑是后院里离徐心住的碧月阁最远的一处小院,李鸣在里面昏睡了许久,醒来后又把一直在身边等候的天裕给吓坏了。

只因在他醒来的前一刻,天裕正撩开他的裤腿想要看看那被毒虫咬下的伤口,哪知那布料早就与伤口处的血水黏在一块,李鸣睁眼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的腿疼得要命。

“嘶——疼疼疼……”李鸣恨不得用另一条腿将人踹出去,“你轻点。”

天裕挨着骂将裤腿掀了起来,然后就同天晴站在一旁,不敢再乱动。

可还没过一会,李鸣就因为伤口里的剧毒发作而感到疼痛,又开始小声喊着疼,还抽着气。

天裕一看他家大人的脸更白了,“天晴,这可怎么办啊?”

一旁的天晴比这两人都淡定得多,但也是一脸担忧,“已经让人去喊徐姑娘了。”

“不是说,几只虫子,没什么可怕吗?”

门一开,一阵凉风吹了进来,把原本屋里的暖和吹散了些。屋里的三人都齐齐看向徐心,李鸣更是一下子清醒了些,嘴里也不再喊疼,甚至板着脸,似乎又是最初的那个冷脸寡言的李廷尉。

徐心手里拿着一个小箱子,人进来之后,外面的丫鬟就悄声将门关了起来,往里走近一些,又有一旁的下人为她接过手里的东西。

天晴和天裕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床上的人,默默地退到门口处。

徐心刚在跟前坐下,李鸣就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可声音还是比往常要低沉许多,像是在病中。

“自是不怕的。”

他的外衣脱了下来放置一旁,腰间的玉佩也搁置在一侧,青丝解下半落在胸前,脸色苍白。可那抹苍白衬得他不像是卧病在床的人,反而多了一点清冷的意味。

总之这模样与方才她在门外听到喊疼的人完全不搭边。

“那这样疼吗?”徐心像是忽然来了恶趣味,忍着嘴角莫名而起的笑意,起身来到他床前,伸手去按了按小腿伤口旁的地方。

“嘶——”

她一边按着一边抬眼,只见李鸣深深皱着眉头,似乎还在咬牙,甚至额头都冒了些汗,整张脸都有些扭曲了。

怕是极疼的。

哪知某人还是嘴硬,“……不疼的。”

“这样呢?”徐心又继续手上的动作,这次是真的笑了。

“你故意的?”还是被他给发现了。

“怎么会呢?我在给李大人诊断毒性。”她收起了笑容,也收起动作,走到那个被自己拿来的小箱子前,不知道拿了什么药出来。

“陆乔心。”

徐心身形一顿,随后又继续捣鼓着手上的药。

“你脸上那疤怎么回事?”李鸣稍缓过气后,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发现伤口似乎真的没有最初那么疼了。

她脸上那道疤,虽然很淡,但也是能看见的。

徐心把药拿了过来,是在一个小碗里,里面是一些粘稠的膏体,她一边认真给他上药,一边回答得很冷淡:“火烧的。”

这回答让李鸣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李大人,过去的名字就不要再喊了。”忽然她又开口,还是那副什么都无所谓的语气,目光也仍然停留在给他上药的伤口。

像是一种警告。

她本来就不想与此人再牵扯上什么瓜葛,那么,就该断得彻底一点。

李鸣你个人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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