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景亦屋子灭下的灯光,路千里十分庆幸,就好像消失已久的人,在这世上几乎没有关于他的任何回忆、言论以及思念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群跟他有关的人,还在念着他。
路千里长舒一口气,内心的些许愉悦散去了他多日的疲惫。
或许这才是他真正的机会…
……
任启偷听路千里和宣的讲话之后,几乎一夜未眠,第二天,景亦跟宣交流未果后,晚上任启独自一人找到宣。
由于之前路千里的提醒,宣也格外谨慎。
“十二峰二当家?”宣率先开口。
“倒是没想到路千里是这个样子。”
宣对这话不甚理解,于是笑着反问道:“我不是这个样子,那应该是什么样?”
任启冷笑一声,没回话,而是选一把椅子坐下。
随即问道:“现在对你高层将军的身份可还满意?”
“听二当家这意思,不满意还能给我升职不成?不过鄙人不才,暂时没这个想法,当个将军还挺满意的。”
“暂时?那就是以后可能会有想法?”
“这可是二当家说的,我可没说。”
任启笑了笑,拿出怀里的小酒壶,打开喝了一口。
宣趁他喝酒的功夫上下打量,与十二峰其他人不一样,任启是一身低层打扮,长发披在后面,只系了个浅蓝色发带。
宣一边观察一边不忘交流,“看二当家这样子也不像是爱喝酒的,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任启放下酒壶,目光瞥向他,平静道:“对,人不可貌相,你不也一样么?”
虽然宣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但内心还是不由得微微一颤。
“我?”
任启坦言道:“你和云宜那斯昨晚的对话我都听见了,可以听出你是个有野心的人,刚刚的话可不像你能说出来的。”
宣眉梢微挑,表情诧异,“听闻二当家是个读书人,怎么还学别人听墙角?”
任启不屑道:“读书人?只不过会多写几个字罢了,我可不会奉行什么君子之道,人人都能做得,凭什么我做不得?”
“所以我说人不可貌相,可不单单指喝酒,二当家的野心不也藏在话中么。”
任启神色一顿,抬眸扫了他一眼。
宣继续道:“想必二当家是需要一个人帮你实现抱负,所以你选的那个人是我?我说的对么?”
“话也不能这么说…”任启沉默片刻后,带着几分事已半成的自得,“帮我的同时也是在帮你自己。”
此时,他们二人包括十二峰的其他人都没察觉到有一伙人正在秘密靠近,甚至没有惊动到山下邢参卉留下的部分人手…
而两人继续着对话。
“我只是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选我?”
“因为你不会轻易违背这个世界的秩序。”
“不太懂二当家意思。”
“那换一个原因吧。”任启目光隐隐,“我曾是你父亲的谋士。”
宣呼吸一滞,这话让他整个人怔愣在那,不自觉握紧了拳头,反应过来后,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的这个人。
任启又自嘲道:“不过只当了一年罢了。”
宣压住心底的复杂情感,“所以十二峰的人都和我爹有关?”
“嗯,没错。”
任启:“所以考虑的如何?”
宣说:“这是十二峰所有人的想法,还是二当家自己的想法。”
“我岂会跟他们一样,他们…”
还没等任启把话说完,外面突然响起了老五的声音。
“有人偷袭!”
任启猛地站起,见外面突起光亮,他连忙去开门查看。
宣一惊,也站起身,只不过有绳子牵制,活动范围有限,最好的位置就是他目前站的这个地方,他只能目光跟随任启,试图知道外面的情况。
刚一开门,就看见一个黑衣人注意到了这边。
任启吓得连连后退,想把门关上,可已经来不及了。
黑衣人上前一下把半关的门踹开,任启直接被撞倒在地,黑衣人拿起刀就要砍。
宣见形式危急,将床上的枕头被子一股脑地往黑衣人身上丢,黑衣人被遮挡了视线,胡乱地想要挣脱。
地上任启见状,急忙翻找自己的衣袖,终于找到了那个圆柱形针筒,顺势往黑衣人那发射。
黑衣人刚把被子甩开,就被银针扎个正着,直直倒下。
宣来不及多想,立马上前扶他。
门口另一个黑衣人注意到房内同伴倒下的同伴,一抬眼看见二人。
这次他没选择提刀冲上去,而是不动声色地举起手枪。
尽量不惊动二人地打开保险栓,他们带的人足够多,现在旁边压根没人打扰他。
突然这时宣好像有什么感应似的下意识抬头,看见黑衣人的瞬间,宣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挡在任启的前面。
下一秒,黑衣人竟被一枪爆头。
宣还没来得及有下一步动作,眼中映射的路千里的影像越来越近。
“你在干嘛!”路千里看他挡在任启前面格外火大。
宣被他吼了一嗓子,竟有些无措,“我…”
被挡在身后的任启缄口不言,甚至是感谢的话都没提,好像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路千里把宣往后推了推,让他别那么靠前,最起码不应该挡在任启前面,任启瞄了眼他们两个,安静地撤到一边。
随后路千里掏出一把小刀,将绑着宣双手的绳子割开。
宣小心翼翼地注视着路千里的眉眼,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
路千里现在压根不想跟他说话,为了个不想干的人,毫不顾忌自己的安危,如果自己晚来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咳。”任启不合时宜地在旁边咳了一声。
此时宣手上的绳子已经被割开,路千里收起刀,扭头看任启,眼中划过一丝冰冷甚至带点杀意,这些天任启从未见过他这样,手不由自主地摸向针筒。
他的小动作路千里都看在眼里,他一个健步上前,一脚踹在任启的右臂上,任启吃痛大叫一声,针筒掉在地上,他捂着胳膊在坐在地上警觉地看着眼前人。
“叫你一声任二哥是尊重你,想活命就收起你那不该有的心思。”
“你到底是谁?”
路千里冷哼一声,没有回话。
宣刚想上去劝他,就被瞪了一眼,他只是不想让路千里有遗憾,但他不知道路千里已经知道十二峰跟他爹的关系了。
只不过在路千里看来,宣更重要。
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路千里以为他是担心十二峰找他们麻烦,干脆抓起他的手腕就往外走,边走边对他道:“你放心,就算十二峰拔刀相向,我也会想尽办法护你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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