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这一次圣武帝前往西山行宫避暑,太子妃因为太子的缘故并未跟着一起过来,但高月娆还是来了。高家在西山也有属于自己的别院,只不过这别院是太子妃的陪嫁,如今暂时给高月娆住罢了。

今日一大早,高月娆便前来睿王府别院,她早就知道昨日睿王宴请了韩王世子,也惦记着想要跟他见一面。

正好西山还有一座观音庙,高月娆便是打着要请陆若莘去观音庙拜一拜的由头来见韩王世子。

陆若莘面上好声好气的招待了她,又玩笑着说道:“昨日他们在赏月亭饮酒,想来是喝的高兴了,今天却没一个能爬起来的。估计是昨日端去的醒酒汤都没喝,不然也不会醉成这个德行了。”

高月娆听她开门见山的提起韩王世子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啐了她一口:“谁说我是来见世子的?不过是觉得别院里待着有些闷,出来走走罢了。”

陆若莘自然不会抓着不放,转而叫下人送了茶水点心上来,毕竟看这架势,她们俩恐怕还要聊好长一段时间。

“先前宫里没下赐婚旨意,我还担心你的着落,如今来看,却是有些多余了。”

高月娆与韩王世子订婚一事一爆出来,京城里多得是谈论的人,这话题的火热程度可非同一般。

高月娆放在身前的双手来回绞着绣工精致的缂丝帕子,脸颊绯红:“这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爹爹担心若是不成说出去要给人笑话,所以才在定了之后放出消息。”

陆若莘点点头,高尚书这个老家伙向来是不露声色,这倒像是他的行事作风。不过这事传到圣武帝与安庆公主耳中,又不知他二人会作何猜想。

他背地里做的那些个手脚,圣武帝不可能完全不知道,哪怕他的出发点是为了自己身为太子妃的女儿,但这同样是在间接损害圣武帝的利益,皇帝还没驾崩呢,底下的人就一个个等不及了似的……

陆若莘控制不住的往阴暗了想,但她又觉得以高尚书的老谋深算不可能看不出这里面隐藏的陷阱,可他还是一味的往里面跳。

恐怕这里面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事,也或许这本身就是圣武帝授意的也说不准。

陆若莘没有思索太久,便被高月娆拉着去爬西山拜观音庙。她原本是想留在府里的,但一听说韩王世子许是宿醉就知道自己恐怕一时半会儿等不到与他见面,干脆故作矜持,拉着陆若莘直接出了门。

——————

“听说是来见韩王世子的,不过世子昨日喝得酩酊大醉,到现在还没起身呢。高家小姐这才借口要去拜观音庙,强拉着王妃娘娘一同出去。”

蕊禾嘴角带着一抹不屑,继续说道:“可没见过谁家的女子这样上赶着,生怕定下的郎君跑了似的。”

顾青瑶只觉得她有些口无遮拦,但想来平日里待在三小姐身边也没少讨论这位高小姐,不然光是她自己也不可能说出这种话来。

于是只叮嘱道:“这话咱们私底下说说也就罢了,若是传出去,恐怕不等别人找上门,王妃就会直接料理了我们。”

蕊禾闻言无奈的白了她一眼,“我可没那么傻,这还是红菱姐姐发牢骚说的,看样子王妃很不待见高家小姐呢。”

顾青瑶却叹了口气,眼底闪过一抹晦暗:“待不待见的,明面上还不是得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只要她姐姐依旧是太子妃,就算是睿王殿下也要敬她三分。皇权至上,世道便是如此。”

蕊禾见她似乎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转而说起了别的:“再过两日,圣上就要驾临西山猎场,往年都是秋猎或是冬猎,不知道今年怎么安排在夏日。不过那西山猎场里的猎物都是后来放进去的,想来不用等到秋日也是膘肥体壮,毛色上乘。”

顾青瑶一听夏天捕猎,还觉得有些荒唐,再听说皇帝大宴群臣,连韩王和韩王世子也一道请了去,更觉得这事似乎不太对劲。

要知道圣武帝向来是朝堂内外称赞的明君,不要说狩猎这种劳民伤财的事了,就是往年来行宫避暑,也不会弄多大的排场,却不知道今年这是怎么回事?

睿王在自己的别院招待了韩王世子一番之后,他便请辞离去,回到韩王府在西山的院落。

高月娆知道了虽然暗自咬牙,可也没再追着要去见未婚夫婿,毕竟那样的话传出去就太难看了,还会影响她的太子妃姐姐,高月娆也算是懂得其中利害关系,可不敢随意任性。

这一晚睿王歇在了陆若莘的院子里,只是这房内的烛火足足亮了大半夜也未曾熄灭。

陆若莘坐在梳妆台前一边卸去头上的钗环首饰,一边余光扫向斜倚在塌上看书的睿王。

睿王此人生的风流俊逸,端的是如玉公子般模样,可偏偏眉宇间总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邪异气息,总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感觉。

不过陆若莘却不怕他,因为她能感知到睿王身上越发强大的气息,甚至心底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这就是她需要的东西。

陆若莘不很清楚这究竟是为什么,但却还是下意识的遵循着心底的声音去接近睿王,只可惜睿王并不好女色,不只是她,连府内的两位侧妃和其他妾室都少有沾染,这也令陆若莘遗憾不已。

就在她收拾妥当准备上床就寝时,睿王却忽然放下手里的书卷,状似无意的随口问道:“今日那位高小姐又来了?”

陆若莘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提起高月娆,但还是点点头说道:“一大早就过来了,应该是想与世子见上一面,只是世子似乎醉的太厉害,一直没能起身。”

睿王听了这话轻嗤一声:“呵,醉的太厉害?那家伙在军营里号称是千杯不醉,怎么到了我府上就被几杯花酿给灌倒了?”

这话言下之意便是韩王世子有意躲着高月娆了,陆若莘听了却不好回答,干脆沉默以对。

好在睿王也并不指望她如何回应,反而继续道:“父皇连赐婚旨意都没下过,他们两家还敢私下结亲。

如今惹得他连龙椅都坐不住了,非要跑到西山行宫来。后日的狩猎恐怕还有得好戏看呢,就是不知道我那太子兄长远在京城,还能不能坐得住。”

睿王的话仿佛是在跟陆若莘说,又仿佛是自言自语,手里的书卷也不看了,直接随手撇在桌案上,倒头就睡。

陆若莘见他一个大男人睡在塌上怪不舒服的,有心叫他上床来,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他今日的做派像是还没醒酒,脾气也不怎么好,不似平日里对她好声好气的,于是也没再叫他,自己吹了床边的蜡烛睡去,独留下塌前的桌案上还亮着一盏莲花灯。

待陆若莘呼吸平稳睡熟了,那边塌上躺着的睿王才缓缓坐起身子,径自走出房门。

外面守着的丫鬟婆子早就被打发走了,只有一个太监盯着,此时凑上前来。

睿王看也没看,直接挥挥手将他打发了,又去前院书房,叫来心腹侍卫季云生:“连秋日才有的狩猎大会都给安排上了,看样子老爷子是真的急了。”

季云生是武将之子,但跟在睿王身边多日,对朝堂上的弯弯绕绕也有一定了解,此时却莫名的有些不赞同睿王的猜测。

“高尚书一向是忠于圣上,不然的话他的女儿也不可能被点为太子妃,如今眼看着家族蒸蒸日上,他会在此时自断退路,触怒圣人吗?”

睿王一听也觉得有几分道理:“难不成还真是老爷子授意的?他自己不好拉拢韩王,才去让高家联姻?”

季云生还是十分不解:“可如此一来,太子与高家岂不是如虎添翼?圣上真的能坐视太子如此壮大势力吗?”

睿王原本也觉得不可思议,但后来突然想到一事,嘴角露出几许玩味的邪笑:“这也说不准,万一我这位父皇真的是对太子深信不疑,要全力保住他的地位也不是不可能。”

季云生听了睿王的话忽然想到一事,说话的语气变得有些艰涩且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前些日子东宫叫了太医进去,后来那太医还来了王爷府上……”

睿王毫不在意的颔首,算是肯定了他的猜测:“东宫这几年陆陆续续进去了十几个女子,无一传出喜讯,太子妃也是一样,总不可能这些女人都不能生育吧?”

他这句反问倒是把季云生逼到了死角,后者低着头不敢再问。

睿王却不觉得有什么可避讳的,又继续说道:“老头子看样子是怕我也有这个毛病,弄得他将来断子绝孙呢。”

这话说的实在大逆不道,连季云生也赶紧喊了一声王爷,不敢继续往下听。

睿王嗤笑一声,该是觉得他太过胆小,又许是怕隔墙有耳。不过他到底还是没再继续往下说,而是转了个弯:“好不好的,左右我这府上不也是如他心意安排的?至于有没有子嗣,就无须他操心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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