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啦,您闺女又不是什么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娇娇,虽说不会武功,但是我会跑呀。
我又不傻,遇见啥事肯定会跑。
人太子会武功我又不会,我留着不是添麻烦嘛。。
倒不如自己先跑了免得给他增累赘,他自己一个人还乐得轻松呢。”
严双扉才刚说完便看见成流安跨过门槛进来。
不是吧,这才刚说完就被听见啦?
她有点心虚。
应该算不上坏话吧?顶多算小小的坦白,夫妻还大难临头各自飞呢。
只是严双扉又想起来自己还得讨好拉拢他给原主出口气呢。
严双扉心里面更不好受了。
别影响她的形象跟在他心里的好感度好吗?
算了算了,救命之恩肯定还是比这些话更强,还是别自己吓自己。
严双扉赶紧行礼道,
“太子殿下。”
“免礼。
我今日是来看看严大人的情况。
我与严大人一起中毒,自然知道这毒蕈的威力,严大人也不必拘谨,好好休息便是。
不过瞧着严大人的气色倒是好了不少,兴许巡查可以推几日再与严大人同行。”
严双扉赶紧说道,
“殿下,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毒素这么厉害,家父肯定还要修养些时日休息才行,这巡查还是小女来吧。”
成流安笑着看严双扉,但是没说话。
严双扉等了半天也没听见成流安的答复,偷偷抬头看成流安,只见他挑了挑眉,答道,
“既如此,那便还是交由严小姐吧。
严大人只管好好休息。”
成流安随后便出了去,严双扉本想还在父亲这里坐坐,刚想说话,只听见外面成流安的声音,
“严小姐,不出来聊聊接下来巡查的计划吗?”
像是故意的。
严双扉看了一眼在外面笑眯眯的成流安,不好意思地向父亲拜别。
“去吧,自己小心着些。”
“女儿听到啦。”
严双扉收敛心里对成流安的不满,换上了一副讨好的笑容,
“殿下有何安排,小女洗耳恭听。”
成流安偏头,向书房走去,严双扉赶紧跟上去。
……
“孤方才探望严大人时,不小心听到了你们之间的对话。”
成流安坐在书桌前,说完拿起毛笔蘸墨来。
严双扉赶紧狗腿地开始研墨,发现这成流安开始写起字来。
“殿下是指何事?”
“啊……想知道的比较多,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呢。”
严双扉琢磨着是哪件事呢,只能挑最会让太子不高兴的话来解释,
“殿下,小女说的那番逃跑的话实在不是念惜自己的小命,而是为殿下着想啊。
殿下想想看,我一个弱女子,又不会武功,若是碰见什么意外,我不跑那就是给敌人送把柄给殿下添累赘啊。
殿下武功高强,不能被我连累,又为了让我父亲宽心,这才说出那番话来。
不过也希望殿□□恤家父拳拳爱女之心,莫要怪罪。”
严双扉一番狗腿的话说完,却瞧见这成流安写好了“嫁女”二字。
成流安看向严双扉的眼睛,
“严小姐,我说的为嫁女一事,你想到哪儿去了?”
这厮定是故意的!
就等着自己当狗腿出丑呢?!
不过眼下她还要借太子殿下的权势一用,再说了还有自己全家老小的小命,当然自己的生气不能表现出来啦。
“原来殿下所说为此事,倒是小女愚钝了。”
严双扉正准备停,又见成流安继续拿着毛笔蘸了蘸墨准备画什么东西。
等到她手都酸了,总算看出来画出来的是什么,是一只小老虎。
奇了怪了,画老虎干嘛。
这老虎的样子也不是应该有的威猛凶狠,反而有点萌,看着更像小猫。
“好了,今日做一下休整,明日我们便去查查这嫁女是个什么情况。”
成流安摊开画画的纸确保干了后收进了袖子,又瞥向她的袖口指了指,严双扉跟着他的视线一看,竟然是墨水蘸上去了。
她严双扉就这么几件衣服,这件还算好看的,竟然蘸上墨了!
这也不好洗啊。
严双扉抬手看自己的袖口简直欲哭无泪,再想起成流安都时候早就发现他出去了。
这就是当狗腿的代价吗?
我的漂亮衣服!
还我漂亮衣!
不过很快严双扉就放下了。
因为还得准备巡查的事,特别是那个嫁女的事。
她去了县衙翻阅相关的户籍资料,又向相关知情人进行打探。
……
第二天。
严双扉脱去了昨日的襦裙,换了一身简单干练的胡服方便行动,在门口等着成流安。
成流安也换了一身衣服,不像昨天看着那般虽然简单但是能够看得出贵气,而是简单干练。
“看来我和殿下想到一块儿去了。”
严双扉瞧着成流安身上的衣服说道。
成流安点点头,
“那我们便出发吧。”
“殿下,我们先去哪里?
我昨天调查了一番,最近一家种田的农户准备嫁女去江浙,家住陈家村,我们先去这儿吗?”
“不急,我们可以先去城中转转。”
严双扉按耐住内心的疑惑,跟着成流安坐上了马车。
他们很快便到了热闹的街上,这里许多铺子,有一家卖着发簪跟胭脂水粉。
“这三福斋生意还挺好。”
严双扉瞧见这铺子倒是有许多女子进进出出,簪着新买的簪子出来,或者拿着新买的胭脂水粉把弄。
“你们女子在新婚前会想买这些?”
成流安掀开马车上的帘子看向那家铺子好奇地问道。
严双扉想了想,
“应当会吧。
胭脂水粉……虽说大部分时候,应当都是请来的婆婆来准备妆容,但是也不乏希望加入自己喜好的新嫁娘吧。
至于头面,若是穷苦人家,怕是置办不起,会用簪子替代,想必就会选用自己喜欢的了。
我娘就是如此,以前和我爹成婚时候两人家中条件都不好,结婚就一身普通的嫁衣,戴着一根小小的银簪子。
这银簪子就是她用自己刺绣挣的银钱成婚前打的,她现在还戴着呢。”
严双扉看着一个个出来的女子,却发现有个女子十分眼熟。
她昨日刚见过这女子的画像,这正是最近要嫁人的陈家女。
“殿下,这位眼角一颗红痣的女子便是我刚刚说的要嫁去江浙的陈家女了。”
严双扉看见她拿着一根小巧的银梅花簪和一盒胭脂走出来。
她长得清秀,一颗红痣却别添了色彩,拿着簪子和胭脂,虽有笑容,严双扉却莫名从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难过。
嫁去有钱的江浙,应该是好事,但是眼里平添一丝难过是何故?
“殿下,劳烦停车,我有些事想问问她。”
马车随即停下,严双扉下了车,会有看去,成流安只掀开半边帘子看向她点点头,却是没下车。
严双扉看向杨家女手上的簪子,眼前一亮,拦住她问道,
“姐姐,你手上的簪子好是漂亮,是在这三福斋买的么?”
杨家女虽然被这突然的热情弄得有点不知所措,但也还是回了她,
“是,这胭脂水粉都是在这三福斋买的。”
“姐姐的眼光可真好,这簪子这么好看,我瞧着很是喜欢。姐姐家里待你也真好,随便就能打个银簪子。我马上出嫁了,家中才愿意给打根银簪子。
喏,要不是攀上了个家里有点钱的,怕是连根簪子都享不到。
若是可以,我希望出嫁时候也能戴只好看的簪子。
姐姐手上的我怕是买不起,能劳烦姐姐帮我瞧瞧另挑一只好看的出嫁戴着么?”
杨家女看向严双扉所指着的马车上的人,瞧着不像是这边的人。
这妹妹怕不是如她一般,甚至还不知道真相,遭了家中哄骗。
杨家女对双扉平添了一丝同情,答应了她的请求,
“好啊,那我肯定为你挑一只好看的,留个好念想。”
什么叫留个好念想?
杨家女说的似是而非,严双扉只能跟着随口附和。
两人进了三福斋挑选着。
老板娘问道,
“杨妹妹,这也是和你一样要出嫁的姑娘家?”
听着老板娘这话,便知道最近确实很多姑娘出嫁,还都来了这三福斋买簪子胭脂之类。
“老板,你怎么知道?”
“一看你们在这挑簪子就看出来啦。
最近呐,可多姑娘家上我这儿买簪子,一问,都是出嫁的。
小姑娘,这三福斋的东西我敢打包票,一定给你们的是最好的。
毕竟我这三福斋本来就是为了给姑娘们结婚开的。
这就不得不提我开店的渊源啦,我当年出嫁啊,就是什么都没,简简单单一搞,就这么成婚了,虽说现在日子好起来了,但是还是可惜当初啊,可惜嫁的不是喜欢的人,更可惜结婚这么个大事就这么敷衍过去了。
我就想啊,是不是还有跟我一样的姑娘家呢,一看果然多着呐。
我们姑娘家常常为了各种各样的原因嫁的人不如愿,但是出嫁时戴得这么个小小的簪子,终于有了自己可以挑选的余地。
我就想啊,前面的,我没办法,但后面的,我能不让姑娘们留遗憾了。
所以啊,姑娘你慢慢挑不着急,我这里的做工绝对精细,不坑姑娘们的钱。
挑到一只好看的,也算是给自己留个念想。”
念想?
怎么都在说念想?
而且听起来,出嫁的姑娘们都来这三福斋买出嫁的东西,似乎也跟这开店的渊源有关。
她们所嫁不如愿?
不过古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不如愿倒是也正常。
只是严双扉总感觉这背后还有一层更深的原因。
留个念想?
留的到底是什么念想?
刚刚不还说是遗憾?
杨家女为双扉挑好了一只荷花簪,半身珠子半边银,双扉瞧着也好看。
“姐姐,这簪子我挺满意的,不若就这支了。”
“再不换了?不再看看?”
“我瞧着挺满意的,能做个好念想。”
“对,做个好念想。”
杨家女陪着双扉结账,老板说道,
“那就祝姑娘出嫁一切顺利了。”
老板结账收钱明明是好事,却最后还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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