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谁打？”

“七，七...班”

周榆神色一沉，丢下笔跟着那群人跑出后门，温灿回来后，听见苏岁安说凌超打架这事也毫不犹豫拉着苏岁安跟上去。

球场离教学楼很近，往右侧靠近一班楼梯下去直达操场。

温灿手上还攥着一叠卷子，跑起来哗哗响。途中飞出去几张卷子，苏岁安本想陪温灿捡卷子，她轻轻推了把苏岁安，“安安，你先去盯着，别让他们打了，我收拾完就赶去。”

情况紧急，没时间给苏岁安犹豫，她立马撒腿转身跑下去。

周榆和那群人早就不见人影，苏岁安跑去球场，看见一团骚乱的人群。

人群外面还围了一群人，苏岁安挤进中心才看见凌超。

“闭上你狗嘴，你TM还想打架是吧？”凌超脖子青筋暴起，周榆拉着凌超，兴许刚劝过一次架，场面还算暂时被控制住。

对方是七班体育生，那人苏岁安认得，是军训当时朝温灿扔球那两个。

对方看见周榆，轻嗤一声，“这不是小太爷嘛？”

“怎么？是喜欢温灿还是你们班那个小蠢蛋？这么护着？”

围观者皆往周榆方向看过去，苏岁安就看见他半张侧脸，极为克制的表情，冷下来极有攻击性的一张脸。

就像刚出柜的冰水，喇手。

七班体育生看见了苏岁安，见周榆没反应，故意扬起个调，“小蠢蛋在啊？”

苏岁安的拳头又一次不知不觉攥紧，额角一抽一抽地，内心像是有人点了把火。

那把火终于还是烧到她这里了。

“苏岁安！”

苏岁安好像听见有人喊了她一声，她只知道自己冲上去，用了所有力气，把手掌扇得火辣辣的疼。

之后，时针像被忽然凝滞，那人惊恐瞪大的双眼在她面前被放大无数倍，接着有一股力量把她带离混乱中心，她没反抗，等反应过来中心又是一阵大乱斗，周榆从她面前迅速转身。

温灿恰时赶到，“安安，不是让你劝架怎么在外面站着？”

温灿没空听苏岁安说，一股脑往里面冲，一边喊着“别打了！教导主任来了！”

“温灿!”苏岁安担心温灿被伤及无辜也跟着上去。

“安安，你别跟着了，去喊老师啊，快点。”

外群人有理智有耳朵听得见声音，里面的人混战撕扯听见不见声音。

凌超看见温灿来抽空朝她嘶吼让她躲远点。

温灿秉持着大班长的身份硬是闯进去，

“凌超，周榆！别打了！”温灿伸手想阻止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七班体育生看见温灿来，几人僵持阶段，邪笑了下，“不得不承认，温灿是这个。”

那人比了个大拇指，有意挑衅。

一句话犹如牵一发动全身，凌超本被那人挟制住处于下风阶段，忽然暴起把人按在地上。

周榆本被另一个体育生胡搅蛮缠着，这时候手肘发力正击那人腹中，那人吃痛往后退了几步，周榆得以脱身朝凌超跑过去。

“都给我住手！”

凌超架在体育生之上，拳头顿在空中。

温灿试图把两人分开，她喊了声，“凌超！”

凌超控制不住情绪，扭头吼了声温灿， “他们骂你这么难听你听不见啊！”

“我听见了！”温灿好不输气势，吼了回去。

下一秒，温灿一个箭步上去，那体育生本找准机会趁机起身想报复凌超，被温灿截胡。

温灿一巴掌再次扇在同一位置。

巴掌声音清脆响当当。

“骂我的我自己会还回去！”温灿咬着后槽牙说话。

“都干嘛干嘛！书不想念想退学是吧一个个的！”

苏岁安赶到刚好看见这一幕，她去办公室喊了人，正好最后一节课所有老师去开会，办公室里都空空荡荡的。

苏岁安慌张地穿梭在办公室间，终于幸运地遇上一个老师。

应该是前两个班的班主任，苏岁安看见他办公桌上放着陌生的名字——秦韩。

看着挺和蔼可亲，脸上架在一副眼镜，脸上说话间隙皱纹会堆叠在一起。

苏岁安快速简明说明了事情经过，她敢说这辈子语言系统没那么混乱过，以及，这辈子语速没那么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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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

六个人排成一列站着不情不愿地报班级。

“好啊，4个五班2个七班。”秦韩坐着，笔盖合上敲了敲自己桌前的名字牌，说话，“打架斗殴？今天是让我看见了，要让你们红英老师撞上，你们现在已经滚蛋回家了知不知道？”

“老师，我们知道错了，这架是我打的，跟他们三个没关系。”凌超站出来说话，鼻青脸肿得，脸上脏乎乎。

周榆一把把他拽下去，“老师，是七班的先挑衅，我们班这是正当防卫。”

“你TM正当防卫把人打成这样啊？！两个女的各扇我一巴掌怎么算？”

“你活该！”温灿和苏岁安同时说。

“诶诶，打完架干嘛？来办公室吵架？”

这几个学生不在他班上，他也除了把人留着等班主任开完会回来也没其它办法。

秦韩给朴红英发消息，朴红英说把会翘了也要回来教训这几个臭小子，让秦韩不要嘴下留情。

“咳咳，先站着，等你们班主任来。”秦韩除了骂学习不好的，还真没骂过打架的。

那几个体育生小声密谋着，接着一个忽然猛弯腰，仿佛有只老虎在撕咬他的腹部。

另一个配合着蹲下去扶他，“慌慌张张”地问，“你怎么了？”

那个人从喉咙底发出字正腔圆的几声，“肚子痛，应该是刚才周榆打的。”

周榆淡淡地瞥过去一眼，

“…”

见过装死的，没见过死得这么蹩脚的。

周榆和凌超视线交错一秒心领神会，接着凌超忽然吃痛地往前扑了两步。

周榆和温灿站他两侧，都下意识扶住他。

脸色煞白，加之额角的汗，要不是和凌超对过台本，两个人差点要打120。

“你…诶这位同学不舒服吗？”

秦韩被骗了过去，弯下腰看凌超显得手无足措。

凌超顺势把暑假做的手术伤疤露出来，说，“没事的老师，应该是伤疤没好全复发了…上次这样过两天就好了…”

凌超朝门口定住似的两人轻蔑一笑。

看到了吗？这才是演技。

秦韩完全没注意，焦急地问，“他们经常这么欺负你吗？”

凌超立马回神，“也没有的老师，最多就是一周4次…没关系的老师我都习惯了。”

秦韩焦急地转圈，“这么严重啊！”

接着那两个差点逃出去的体育生被提拉着回来。

秦韩严肃道，“站好了你们两个！”

“老师他肚子痛…”

“痛什么痛？你看看人家被你欺负成这样，你还好意思说痛？”

办公室里侧一排，凌超还弯着腰，周榆和温灿松了手把脸侧到另一边去憋笑。

苏岁安一直低着头舌头都要咬烂了，抬头看见周榆脸朝向她忽然有些喘不过气。

周榆却以为她要笑出声，伸手提前捂住她的嘴。

如受惊的小兔，苏岁安脑袋往墙壁一靠，脖子伸得长长的，眼睛瞪得又大又圆。

“嘘”

苏岁安乖巧点头后周榆把手放下了。

苏岁安在周榆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换了口气，

被他这么盯着，她不敢呼吸。

朴洪英来得正是时候，几个体育生刚被班主任领走，她恰好错过了两个体育生那副嘴脸。

她眼神略过秦韩。

秦韩自觉地离开战场，路过朴洪英脸色一边，“老婆，我回去给你蹲山药排骨汤补补身体，别动大气哈～”

秦韩离开暴风眼，接着朴洪英看了眼凌超，正准备掠过凌超站了出来，“老师，是他们嘴贱，他们说…”

凌超话说一半卡住，周榆递给他一个眼神，接着凌超不情不愿地继续说着，“总之，我们是正当防卫。”

朴洪英叉着腰把包放下，“多大人了，还正当防卫不正当防卫？什么事不能用嘴说啊？非得动手？”

口说无凭，再者，朴洪英哪来的理由去相信一个刚被罚了千字检讨书的人。

凌超还想辩解被朴洪英禁言，她眼神略过苏岁安转向温灿和周榆。

“温灿，周榆，你俩说说到底什么情况？什么情况需要咱们班第一名第二名至于上操场跟人家体育生打架！”

朴洪英把椅子哗啦一声拉开，却只是弄出声响没有坐下的打算。

温灿毕竟是女生，也是第一次遇到打架这事情，语言系统告急。

周榆站得笔直一点也没有犯错的样子，他说道，“其一，七班侵犯我们班同学在先，言语不雅。其二，我班同学先予口头警告无果后才行使武力解决，其三…”

“行行行，你不用说了。”

“我看你们还是没意识到自己错了。”

“本来就没错啊…”苏岁安郁闷地随了一句。

一句话插在了朴红英的要着火的正眉心。

朴红英气急攻心，“你们仨，一人一千字检讨，苏岁安两千字，明早交给我。”

“啊？！我下午那一千字还没写完！”凌超惨叫一声。

“对了，你下午那个也明早上课前交到我这里来。”

凌超这回没话说，“...”

这么一耽搁几乎要放学时间，朴红英先让凌超和温灿回教室了，却单独留下了周榆和苏岁安。

朴红英从包里抽出学籍卡，一人分一张出去。

“你们俩回去把这个填一下，明天来办公室交给我。”

苏岁安翻动学籍卡，朴红英在反复强调学籍卡的重要性，苏岁安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她想起赵慧芳说的，“周榆啊本来该上国际高中的，不知道人家里什么想法，把孩子送到公立来。”

也是，苏岁安从来只听说周榆成绩很好，人又帅又温柔，会弹琴会打球…自动地忘了他也和她一样是个插班生。

太张扬不是什么好事，况且在清城一中这样的修罗场。这是苏岁安第一天就明白的，总有人不对付，总有人用尽所有办法说尽所有坏话想着把你拉下神坛。

苏岁安心里一空，她现在才发现，好像除了她们这群“无脑粉”，砸在周榆身上的也不都是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