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卧室的床头灯还亮着。温绵给江远发完最后一条微信,等了两分钟还没收到回复,她往上翻了翻,一屏幕的绿色。
温绵暗灭手机,掀被躺下。
那边彩排结束已经是凌晨三点。
江远随意地站着,偌大的场馆内只亮着三两盏灯。最后一支音符停止,江远高举的手收住打下来,他偏过身看向乐队,握着话筒:“今天就先到这里吧,辛苦各位老师了。”
六月的天亮的早,东边的天空已经亮起一层鱼肚白。
江远靠在后座刷手机,虽然他现在已经疲惫不堪,但他的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意。
来自老婆的关心——
【阿远,十一点了,还没回来?】
【阿远,刚刚因为等你,我喝了一杯咖啡,不准说我[瞪眼]】
“喝咖啡和等我怎么就构成因果关系了?”江远小声念叨。
……
【阿远,我困了就先睡了,别工作太晚。】
江远一条条回复完,抬起头,无意间看天空好看,顺手拍下照片发了过去。
回到家,客厅还给他留着灯。江远脱下鞋走上楼,卧室门半掩着,透过门缝,他见到了温绵。
他原本空荡荡的心一下子被填满。
江远刻意将动作放轻,可刚躺上床,一只手就勾住了他:“你回来了。”
一句梦呓,却夹杂着爱人之间的关切。
江远拍了拍温绵盖着的被子,哄小孩似的:“回来了。”他伸手,然后抱住了温绵。
空调还在运作,清晨亦是睡觉的好时候。
温绵迷迷糊糊醒来,抬眼,江远睡得正沉。她挪开江远搭在腰间的手,蹑手蹑脚地起床。下一秒,她的手被拉住,温绵惊愕地望向江远:“早。”
“早。”江远的声音带着刚刚睡醒的低磁,“你今晚来吗?”
温绵无奈,边揉着江远的手边笑语:“我今晚开会都得开到蛮晚的。”
江远撇开头,却也舍不得抽回手:“哦。”
声音听着就很委屈。
温绵替他压了压被子:“好啦,你再睡一会儿。”
一日就这么快过去了,伴着热潮与落日,以喜欢作为礼物的粉丝进入体育馆,场内喧腾。
江远站在楼上借着一扇小窗俯瞰。
经纪人问:“温小姐今天来吗?”
他摇头,双手撑在窗边,默不作声。
经纪人了然,这个被老婆拒绝的男士。他拍了拍江远的肩:“你先化妆去。”
另一边,温绵给经纪人发消息问【沈经纪,今天演唱会几点结束?】
经纪人收到微信,瞅了眼化妆间里的江远【九点半,你赶得到吗?】
温绵坐在办公室,手边是堆成山的文件夹,她想了会儿【不一定,你先别和他说吧,谢谢。】
【好,到了你给我发微信。】
温绵放下手机,继续投身于工作,旁边的同事瞄到她一脸愁容:“温绵,怎么了?”
温绵摊开文件夹:“想去看偶像演唱会啊。”
“哦,听说江远在这开演唱会啊。”同事顺口回。
“是啊,就想看他。”温绵一脸无奈。
舞台下的荧光棒依次亮起,晃眼的激光造成一场流光,好似把时间可视化,大屏上各式各样的画面切换,一秒功夫,两侧的屏幕挂着一串江远的名字,演唱会宣照直接铺开在大屏上。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喊“江远”,眨眼间,舞台暗的彻底,一道机器人男声说:“欢迎来的江远《流光恒温》演唱会!”
音乐前奏响起,一束远光灯从舞台打在台下的中央大道,与此同时,一个人从观众席后走出来。
他穿着一套黑色的长衣,衣服上镶嵌着水晶宝石,在灯光下流光溢彩。
粉丝的尖叫声鼎沸,一个个都坐不住站起来,挤在栏杆前,伸出手想要抓住江远。而江远好像早就预料到这一幕,唇角不可控地上扬,宠溺的意味明显极了。
一首歌的时间,他从观众席走上舞台,紧接着演唱下一首歌。
三曲歌毕,江远从提词器下捞起一瓶水喝了两口,他缓了缓气,站在舞台中央向粉丝打招呼:“Hello,大家好,我是江远。”
尖叫声此起彼伏。
“今年再次回到这个场馆,不知道大家有没有产生一丝丝熟悉的感觉。”江远的动作随性,说完后又歪头取下耳返,想要听的真切。
“有——”
他把话筒递出去,一声声“有”如波浪传至耳鼓。
江远笑的灿烂,满意地点点头:“好,那么下一首歌来啦。”
演唱会进行到后半程,在江远换衣服的间隙,大屏上播放着一段视频。
视频的主角是Entirety,江远是故事的旁白,细数着共同走过的日子。
场景从体育馆,导播厅楼下,再到活动场馆外,机场里,每一帧都是扬着笑脸举着应援手幅或灯牌,为江远而来的粉丝。
视频的后面只有他说的话。
他说:“在那些没能见面的日子,我们都在为了相见而准备,永恒的真谛是每一份倾尽所有的爱意,这是你们带我寻觅到的宝藏,感谢你们的出现,让时间得以永恒,让每一刻都成为礼物。”
“很高兴和你们在此见面,长风卷起关于时间的追逐,我们会在终点相逢。”
音乐前奏响起,小提琴的声音远扬,江远回到舞台。在齐声合唱中,手机灯的白光与应援棒的蓝光交错,像是夜空点着点点星星。
江远站在舞台的边缘,彩带落在了他的头顶,他笑着拿了下来,拿着话筒cue流程。
像是朋友间的闲聊,他说:“最后一首歌了。
“啊——不要——”
“这首歌是写给她的,但遗憾的是她今天没能来到现场。不过,你们成为第一位听众。”江远打趣道。
“啊——”这是满足加激动的咆哮。
而城市的另一头,温绵结束会议就直往场馆赶。公司楼下的花店还开着,她把车停在路边。
花店老板还在收拾,准备关门,见有人进来也没停手里用活:“需要什么您先看看。”
温绵时间也紧,只得问:“有没有包好了的?”
老板说:没了,您要什么,我给你现包。”
温绵挑了几支白百合简单配了一下:“我可以自己包吗?”
老板有几分诧异:“你会?”
温绵说:“会一点。”
买完花已经近九点,温绵慌到心里直打鼓,她以从未开过的速度赶到,也恰好听完了那一首歌。
一段钢琴的独奏带起了整首歌的基调,江远晃着手歌唱,他转着手腕举过头顶,然后用力往下打。
满天的彩带飘荡在整座场馆,室内下了一场烟花雨。
一道幕布下降,模糊掉江远的样子,是他转身挥手再见的背影。
回到后台,江远把身上别着的麦递给助理,从人声鼎沸的喧嚣转变为沉寂的昏暗,戒断反应产生。
穿过狭窄的过道,江远还有些不适应,他抬手将额前的头发往后撩,大步流星地往停车场走。
余光似乎扫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他的脚步放缓,不确定地偏过头去看,温绵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把外套扔给旁边的经纪人,朝温绵跑过去。
温绵一手抱花,一手向他打招呼,江远大步走过去,温绵把花放在他怀里,眸中带笑:“恭喜你演唱会圆满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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