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华年,听到没,你给我站起来。”方丈的音量明显提高了。
姜安岁站起来了,勾着头看着面前的课本。翻起课本的第一页,还算端正的三个字映入眼帘“贺华年”。贺华年是谁,她在脑子里拼命搜寻这三个字,终于在记忆宫殿的犄角旮旯处想起来了,他的高中同学,性别为男。
“睡睡睡,天天只知道睡,你以为学校是你家啊。你知道不知道你一个人耽误一分钟,全班五十多个人,每人一分钟,就是一节课。成绩不好就算了,态度不好才是问题。我看你这样不如回家睡个够再来上学,学校是给你睡觉的地方吗……”方丈骂骂咧咧的走向了讲台。
姜安岁不敢相信,这是现实不是梦境,用手狠狠的掐了自己的的大腿,力道之大,让她差点痛叫出声音,为了忍住叫声,姜安岁把头埋的更深,面部表情由于强忍着皱成一团。
二十几年的唯物主义和无神论让她又换了一了一只手掐了一下自己大腿。痛,好痛,看来是真的穿越了!!!是平行时空还是轮回转世?今天是一几年几月几号?姜安岁来不及仔细追究,她马上要接受另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她成了贺华年,可她没有任何原主的任何记忆啊!!!
姜安岁低着头,鬼鬼祟祟的环顾了一下左右,他右边同桌是一个男生,看着好陌生,是谁来着?前边这个扎马尾辫的背影不熟悉。左边偷偷瞅过去这个男生似乎有点印象。
“有些人啊,还没放假心已经飞了。”
“贺华年,说的就是你呢!还东张西望,罚站都不老实。”
她是姜安岁,被批评的是贺华年,加上穿越这种不真实感,让她对于当课堂“显眼包”没有任何羞愧感。
“贺华年,不是我说你,你整天吊儿郎当的样子,像是来好好读书的吗?你不想读书,可你别耽误同学们读书啊!”喋喋不休中方丈抬头看了一眼黑板上方的挂钟。
“贺华年,你先坐下吧。接下来我们布置一下假期作业啊!这次放假时间比较长,就给大家发几张数学试卷,加上回去要预习第二章。放假呢大家不要去水边玩,不要游野泳,实验三中暑假有几个不听话的学生……”
放假回家,回那个家,救命啊!贺华年家在哪里?姜安岁无比希望这是一个梦,她想醒过来,她第一次无比渴望从这个离奇的梦中清醒,哪怕第二天是加班,是面对她又一次被人抛弃。也比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环境中再来一次要好,尤其她还没有任何金手指,没有原主记忆,不记得彩票中奖号码,不记得高中知识……。
随着刻在灵魂里的下课铃声响起来,方丈拿着教案缓步离开,当老师的身影从门口渐行渐远,班里的同学从后门前门蜂拥而出。
“贺华年,你不走吗?”同桌见贺华年没反应,用手臂戳了一下她。
“我待会走。”姜安岁反应过来回答道。
“我先走了,拜拜。”同桌背着一个大包大步迈向门口。
“拜拜。”
看着同桌轻快的步伐,姜安岁好羡慕,她要怎么办呢,回哪里去呢。对了她的同桌叫什么呢,想着她扫视了一下同桌的桌面,还算干净整洁。她拿起同桌摞在最高处的课本,翻开一页,歪歪扭扭写着陆川洲,很模糊的一位高中同学,似乎成绩还可以吧。
“你是姜安岁?”
一丝细不可闻的女声传到姜安岁的耳边,对于这个名字本能的反应,让姜安岁下意识的扭头看向这个声音的来源,却让她看到一张令自己十分惊恐的脸。她正拿着拖把站在自己的一旁,这张脸她再熟悉不过了,就是姜安岁自己的脸。不过怎么是乱糟糟的短发,她自从小学后就没留过短发了。
自己叫自己姜安岁,好诡异,太诡异了,她探究的看着自己。
“我是贺华年。” 贺华年坐在了姜安岁前边的座位,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出这个让姜安岁震惊的事实。
“你,这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一周前我一觉醒来就这变成了你。”
五十多个人的大教室,现在只剩下姜安岁和贺华年,以及几个打扫卫生的同学。
“喂,姜安岁,你干嘛啊,快去洗拖把。”
“好的。”贺华年爽朗回答道。
刚刚那声姜安岁让她也答了一声好,不过声音不够洪亮,被贺华年的声音掩盖住。
“你等我,我先去洗拖把。”贺华年对着姜安岁说完便提着拖把离开了教室。
姜安岁突然觉得事情也没有那么困难了,贺华年和自己互换灵魂。他也是穿越过来的吗?那么2024年的自己身体里是谁呢?2024年自己还存在吗?还活着吗?第二天的加班怎么办,还有和爸妈都吵了一架,她们联系不上她怎么办?想着想着肚子咕咕咕想了起来,她饿了,她好久没有这种觉得饿想吃东西的感觉。
仔细感觉一下,姜安岁似乎好久没有这种神清气爽身轻如燕的感觉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沉重而疲惫,就连呼吸都是那么让人觉得疲惫。而自己的思维有一种被拖入沼泽的黏腻感,她越想摆脱这种感觉,这种黏腻感就越强。
贺华年在拖地,而姜安岁趁等人的间隙在整理这眼前的课桌。只能说贺华年字还算好看,但是整理收纳惨不忍睹,甚至有点小邋遢。
课桌里有饼干末,方便面末。而桌面大大小小的书混杂的放在一起,姜安岁一本一本从大到小摞在一起,把桌里一些没用的垃圾整理好后丢进垃圾桶。
弄完后,她打算洗手,可突然想到去哪里洗手,男厕???男厕在哪里?高中好久远的记忆,久远到姜安岁都忘了男女厕在几楼。可如果不洗手她会觉得有点不得劲。
“那个,贺华年,你记得男厕在几楼吗?我想去洗个手”姜安岁有道贺华年旁,低声在贺华年耳边问道。
“洗手?”
“嗯嗯。”
“跟着我。”
“啊?你带我去,不太好吧。”
贺华年停下来拖地,走到了一个乱糟糟的课桌前,拿着一个水杯看着正在跟着自己的姜安岁道。
“可以去饮水机哪里洗。”
“嗯嗯。”
姜安岁看着饮水机附近的水桶,桶里的水已经有五分之三了,里边混着茶叶,她真害怕洗手时候这些水溅到手上。
“要不,我还是去厕所洗一下。我有一一点点洁癖。”
“洁癖?”
“嗯,就是想洗个手。”
“我去给你买瓶矿泉水洗手?”
“不用不用,就是我怕这个水桶水溅起来。”
“你不用用水桶接着,你就让洗手水流到地上,我来拖。”
“不太好吧。”
“没事。”
也许听懂了是什么是洁癖,姜安岁蹲在水桶旁,伸出双手,贺华年缓缓的道出水杯里的水。虽然不能反复用洗手液搓手三四遍,但是这样也比没有洗手让她觉得一丝心安。
“等等,我给你拿纸。”贺华年拧好水杯,从校服口袋掏出了皱巴巴的卫生纸,怔了一下,似乎想到什么。
“稍等稍等。”贺华年快步走向那个乱糟糟课桌,然后东翻翻西找找,又快步走了回来,递给姜安岁一包纸巾。纸巾封口打开了,很方便抽取。
“谢谢。”贺华年他懂,真的懂什么是洁癖。姜安岁拿到这个纸巾,心里有一丝终于被理解的感动。
“我快拖完地了,你再去坐一会。”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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