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小鸿右手化爪，瞬间便穿透了匡涟清的胸膛。

龙族的血是凉的，不像凤族那样炙热。几百年间，一个人在那寒冷的天界宫殿，他总是想起她给的温暖，以及洒在自己身上那滚烫的鲜血。

还好，这一次的血是凉的。

一滴泪滴落。你在生我的气吗？你对我做什么都没关系，你解气便好，这样你是不是就肯让我留在你身边？痛才好，我才知道你是真的。

匡涟清有千言万语想和面前的人讲，可他却讲不出，只是祈求却又哀伤地望着她。

“放开我！”小鸿在右手从未有过的触觉之中惊醒，不由惊慌叫到。

听到她的声音，匡涟清终于找回理智，无论有多不愿意，他依然听话地放开她。

重获自由的小鸿立马退开，右手也抽出。这一下对受了重创的匡涟清来说，更是雪上加霜，可怖的伤口血流不止，身子更是疼得不住打颤，晃了晃险些站不住。

然而感到她很惊慌，怕再吓到她，匡涟清硬生生将所有痛吟压回了喉咙里，但仍不受控地吐了几口血出来。

他好像感受不到自己的疼痛与流血一般，根本没有疗伤的意思，只是定定地望着她。看到她无措地看着自己沾血的右手，慌乱的样子，他甚至努力想要安慰她。但开口，鲜血还在不断涌上喉咙，让他无法讲出话来。于是他只能尽力朝她微笑。

曾经，她喜欢看他笑的。

她抬眸，看着被她重伤的男人，银白色华服上绽开大片血迹，漂亮的凤眼通红通红，本就白皙的脸因失血变得苍白，还带着泪痕。但这人控制不住呕血的同时，却温柔地望着她，甚至还在朝她笑。

她真的不懂。

这时玄武尊冲过来，狐王也赶过来。

“怎么回事？三界还有人能把你伤成这样？还有没有王法，我……”看到小鸿的一瞬，苠莞停止了叨叨，先是震惊，然后了然。不再追究责任，扶着摇摇欲坠的龙帝道：“你快跟我回去疗伤！”

眼角带泪，唇边带血，看上去可怜兮兮的龙帝却仿佛钉在原地，深情望着把自己捅了个窟窿的始作俑者，而玄武尊居然拉不动他。

小鸿身边的狐王简直吓破了胆，之前对三太子的周旋是一点也拿不出来了。如果龙帝发威，别说保不住女儿，整个狐族都可能要被夷为平地。狐王还在揣度怎么开口、如何求饶，受伤的人终于血吐的差不多，发话了。

“熹……公主对不起……刚刚是我冒犯了……我受伤全都是我咎由自取，完全不关公主的事……稍后我会登门造访，正式赔罪……”

玄武尊看着说一句话都费劲，气都喘不匀的龙帝十分气闷：“你这个伤要怎么登门？！去人家地盘当伤号吗？！”

龙帝调整下呼吸：“我……可能改日再登门造访。”反正她在狐王府，他便一定要去。

狐王也不明白自家孩子把人差点掏了心怎么变成对方的错了，但既然龙帝这么说了，他巴不得这么就听了。顺势应声：“好好好，小女……我先带小女回去恭候龙帝大驾光临！”然后拉着小鸿就赶紧跑，生怕有什么变数。

直到红色身影消失，龙帝终于被玄武尊架走，剩下一屋子仙面面相觑。

这怎么回事？龙帝不是脾气很大么？不是在他附近大气都不要出否则下场凄惨吗？还有他不是不近美色，之前有人送他美女，他把美女扔出去毫不怜香惜玉，听说还把送的他美女的人阉了，所以大家揣测他就是自恋不爱见美人……怎么大庭广众轻薄小姑娘，被捅的鲜血涂地都给疼哭了，还道歉道的如此诚恳？

面对十万个为什么的小仙，老仙表示，刚才那是幻觉，我什么都看不到听不见。事出反常必有妖，保命要紧，谢绝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