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城出了村子就往长乐村的方向赶,到地方时果然嗅到一股很重的鬼气,虹皁他们已经不在外面了,应该是察觉到了不同。
越城没有直接进去,他在村子外面给虹皁传音问她情况。
虹皁半天没有应答,越城抬手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皱起了眉头。
他低骂一声,直接隐了身形,站在了一个最高的房顶上。
村子里有一团黑气在乱窜,虹皁他们的气息也夹杂在其中。
没过多久,他收到了虹皁的传音,虹皁那边的声音杂乱,一听就是匆忙之间发的。
她说:放心这边我们可以搞定,你快点回水宫吧不必担心!
搞定个屁!
越城看了一眼几乎快溢满全村的鬼气,手里握着那个小瓷瓶,运起了灵力。
在那一时间,整个村子似乎都被一张黄色的网罩了起来,网线交叉的节点是一个个黄色的符咒,显然是他白天贴上的那些。
疫鬼不是攻击型的鬼畜,他靠吸食人气而活,他本身只是一团鬼气,十分擅躲。
虹皁正因为这个焦头烂额的时候,被亮起来的黄光吓了一跳,她抬头仔细看了看,那天上就是一个个黄色的符咒结成的网。
这种东西只有越城会用!
虹皁瞳孔皱缩,这都什么时候了,为什么还不回水宫,他是想死吗?!
她四处搜索越城的踪迹,终于在一个房子的房顶上看见了他。
虹皁立即飞跑过去,看到他身上星星点点都是血迹的时候她就知道反噬又发作了。
“主上,快停下,我带你回去!”虹皁急的跺脚但又不敢碰他,“疫鬼我找其他人来捉,就算不抓它你现在也得赶紧回去!你不要命了?!”
越城的额头上尽是汗,但语气依然沉稳,“白鬼在里面吗?”
“应该在……你先别……”
“让他滚出来!”越城心里真想骂死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虹皁知道劝不住他,只能着急忙慌地去找白鬼。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虹皁才一头大汗地将白鬼弄出来,此时越城身上的血又多了许多。
他们一出来,越城就催动灵力将那张网收缩了起来,网越收越小,网里的那团黑色的鬼气也开始到处乱窜,一碰到那张网就开始发出刺耳的凄厉惨叫。
虹皁在一旁皱眉盯着越城,现在一点也顾及不到那些凡人百姓听到这些声音的感受了。
“你愣着干什么设结界啊。”越城对虹皁也是恨铁不成钢,“隔音结界,设到村子里!”
虹皁一听立即手忙脚乱地设结界。
越城的右边的耳垂下方本来有一个淡蓝色的古老的符文一样的印记,现在那个印记上蔓延出来许许多多的小支,密密麻麻地爬满了他半边脸,显得格外诡异妖冶。
虹皁都快急死了,她在那抠着手到处走。白鬼也没见过这一幕,显然十分吃惊。
那个黄色的网最后缩成了巴掌大小被越城拽在手里,他将东西递给虹皁,身形似乎有些不稳,“先关进水宫的地牢,谁来提都不要给。”
虹皁赶紧接过然后扶着越城,“别说了我带你回去。”
虹皁将人带回了水宫,刚好看见渊兮坐在越城院子里。
“渊神医!”虹皁如看到救星一般,扶着越城就往那边走。
渊兮从她手里接过人,带进了屋里。
约莫过了一炷香,渊兮就出来了。
“怎么样啊。”虹皁问他。
“老样子,看他自己。”渊兮又坐回了桌子前,桌上摆放着各种茶具。
“今日可是吓死我了。”虹皁走到他旁边坐下,渊兮煮壶的手已经放下,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摆在虹皁面前。
“月月如此,你还没习惯?”他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今日疫鬼来的太不是时候了,放在平常主上哪需要符咒啊。”虹皁端起杯子闻了闻,“你自己煮的?”
渊兮点头,“尝尝。”
虹皁悄悄地又将杯子放了回去,“对了渊神医,主上这几日为什么能用灵力?”
渊兮端起他刚才的成果,品了一口,拿杯子的手一顿,又不动声色地放回了原处,“他前几日去找过我,问我有没有能储存灵力的东西。”
怪不得,虹皁就知道是如此,“你给了他什么?”
“贮灵瓶。”
虹皁简直想夸夸他,“你这可是第一次如此大方,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破费?”
渊兮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忽然笑了,“他不过听我谈了两个时辰的琴。”
虹皁:“……”那还真是难为他了。
虹皁这么想是有原因的,似乎是从去年开始的,渊兮每月来这里,几乎都会带来些人间的高雅物件。前几次是插花,水宫的花因此惨遭毒手。到后来又迷上了下棋,时不时来找越城陪他下几盘,烦的越城几乎不敢进门。上个月呢,非要坐在门口弹琴,那高雅的琴音几乎把越城气的蹦出来。现如今,他又看上了煮茶……
谈到这处,虹皁往屋门口看了看,她叹气,“渊神医,你说主上现在天天呆在凡间到底是好事坏事?”
渊兮笑了一下,“他想贪那份温度,就得受着那份风险。”
“其实我也觉得,应该没有那么多坏事吧。”虹皁胳膊放在桌子上支起了头,“万年前的事我虽没有见过,但那应该只是个意外,不会再次如此的。主上若是真能靠着那些凡人走出来,也是比什么都强。”
“是啊。”渊兮浅笑着又煮上了一壶茶,“只要不出意外,这样自然是好。”
约莫过了有四个时辰,已经差不多是第二天的寅时,屋里的门才被推开。
越城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头发随意地挽了一下,像是自己整理过了。
虽说脸色看起来十分苍白,但走起路依旧四平八稳,他过去坐到俩人旁边,给自己到了杯茶水,喝了几口后感觉不太对。
他低头看了看杯子,看了看桌上的茶具,又看了看渊兮,“……你煮的?”
渊兮点头,“如何?”
越城此时的表情就是极想将刚才喝进去的东西再吐出来,但是他的修养让他忍了,不过他嘴上依旧不饶人,“一股子鹿鞭味儿。”
渊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看来水君在这方面涉及颇深。”
越城伸了个懒腰,拉着声音道:“唉——我活了这把年岁了,没吃过鹿鞭也见过鹿撒尿,想想都知道是什么味。”
渊兮:“……”
虹皁:“……”这是她一个精致的女孩子该听到的话吗?
“昨日去了一趟地府。”越城轧着石墩椅子,“我问了同样关在四层牢里的其它鬼,他们要么说没看见,要么说疫鬼自己跑出来的。”
这就令虹皁很不解了,“可是疫鬼关了那么长时间,这期间又没有人气可以食用,肯定特别虚弱了,怎么还能自己跑出来呢?”
“他们看见了?”渊兮指的是地牢里的其它鬼。
“说是没看清,只看见疫鬼跑出去,没看见他怎么打开的牢门。”越城回答,“并且,三个鬼皆是如此。”
渊兮点点头,继续他的煮茶,“口供如此一致。”
“是啊。” 越城也是觉得这里不对,就像是有人故意让他们看到的一样。
而且越城先前一句话也没有地就闯了地府的地牢,过了一刻钟阎王才出现,到底是公事繁忙来晚了,还是故意这么干的?
虹皁看了看他们两个,“疫鬼已经抓了,我们直接去审审不就行了。”
越城冷笑了一声,“他既然已经将疫鬼抛了出来,就料定了我们查不出什么。”
“那我们该怎么做?”虹皁问他。
越城的眼神有些冷,“阎王,肯定知道些什么。”
白鬼那个成事不足的鬼已经回去了,不然肯定要被越城当撒气筒。
“那我们要去地府问问吗?”虹皁问。
“不,再等等。疫鬼什么时候醒?”越城问。
“估计要过几天了。”被越城的那个黄色符咒弄丢了半条命,能不能活都难说。
“快点儿弄醒。”越城又喝了一口那个极其难喝的茶水,忍着咽了下去,对虹皁道,“你先出去。”
虹皁乖乖地就出去了。
渊兮从身上拿出了一个卷起来的布包。
越城见此直接解开腰带将上衣脱了,背对着渊兮,语气间颇为无奈,“就没有不用施针就能压制的方法?”
“没有。”渊兮直接挑一根最粗的长针扎捻了进去。
越城抱怨:“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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