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城。”长泽十分愧疚,他眉毛皱的很紧,“对不起,我…你疼么?”
呃……越城觉得有些过了,他慢慢直起腰,露出了一个身残志坚的笑,“不疼,我真没事。”
看到长泽眉头紧皱和眸中的关心时,他有些触动。
“去找医仙。”长泽以为他是硬撑,所以态度坚决的要带他离开。
不怪长泽担心,越城本来就受了很多伤,身体正处于一种临界的,即将崩溃的状态,只要再受点什么创伤,估计就会支撑不住。长泽这一击虽然很用力,但他看清是越城后,七成力已经收了三层,所以这点还不至于让越城受不住。
但是怪越城作。谁让他闲的没事逗人家玩?
“不用不用,没骗你,真没事儿,就逗逗你,你看,”说着在原地蹦了几下,“没事。”
长泽不太信任地看着他。
“真没事。”越城又真诚地重复了一遍。
长泽:“……好玩?”
越城笑笑,“不好玩。”
长泽扭头就走。
“哎,长泽。”越城赶紧去追,“别生气啊,我这不是…嘴贱吗,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长泽理也不理他。
“长……”越城前面忽然站了一个人,搞的他好心情都去了大半。
“水神认识刚才那个水怪?”火神问他。
越城双臂一环,“有事儿?”
火神道:“他触犯了天规,你应该立即拿下他。”
“人是我带来的,犯不犯规矩也轮不到你来管,你若真想抓人,带闻竹来。”越城说完就走。
火神忽然抓住他的手腕,声音没有之前那么僵硬了,她对越城道:“我们不说他,能不能,跟你谈谈。”
越城看了看长泽消失的地方,有些烦,“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你是不是自爆了灵丹?”火神忽然开口。
“与你何干。”说完就走。
“越城!”火神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
“知道就别问了,给自己留点脸。”说完,不等她再说什么,就追长泽去了。
“哎我操!”越城被旁边的长泽吓了一跳,“你在这站着干什么?不是准备你跑我追吗?”
“幼稚。”长泽继续往前,但显然放慢了脚步。
啧,又说他幼稚。
越城不语,跟着他走了一段,忽然想起了什么,“你这是要去哪儿?”
长泽一顿,看向越城。
越城忍不住笑了。
长泽:“………”
越城笑了一会儿,自己打住了,“我送你回水宫吧,你先在那里待一会儿,我等等就回去。”
“是要受罚?”长泽问,“剔去一魄为你杀死的那个神做祭?”
越城笑了笑,“这是规矩。走吧,我带你去水宫,这次是我考虑不周了,忘记给你一个所属令牌,晚些时候我给你一个。”
长泽看着他不说话。
“怎么了?”越城问。
“我跟你一起去。”长泽说。
“去哪?”越城一时没反应过来,“你是要去离魂台?”
长泽点点头。
越城啧了一声,“去那里做什么,小孩子别去那些地方,乖乖回家。”说着就要送他回去。
“我不放心你。”长泽直接道。
“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越城笑着摸摸他的头,“闻竹在旁边看着不会让我有事的,你知道闻竹是谁吗?就是上次你在幻境中看到的那个墨冰的弟子,他医术特别厉害,放心回去吧。”
“哄小孩呢?”长泽定定地看着他,“别拿这一套哄我。”
越城:“这怎么是……哄你呢?”这还真就是哄他。若要抽取一魄作祭,过程非常痛苦,若是放以前越城还有些把握,但现在,他有些没底,所以不想让长泽看到他的狼狈样。
“离魂台在哪,我跟你去。”长泽才不管他愿不愿意,就是死皮赖脸,跟定他了。
越城觉得他根本就对这个小精怪没有丝毫办法,打不得,骂不得,凶不得,现在连哄都哄不住了……
闻竹刚好在那时来了,他看了看两个人,对越城道:“水君,是时间了。”
越城看见闻竹,眼睛一亮,对长泽道:“离魂台只有行刑者能上,你不能的,是不是上神?”
闻竹看见了他的谜之微笑,点点头,对长泽道:“可以进。”
越城一脚踹他腿上,气的转身就走。
闻竹难得露出了一点笑意,不过转瞬即逝,随后也跟着去了离魂台。
离魂台,长泽确实是能上,不仅是长泽,只要是想来看的,都能来。
知道越城今日受罚的不多,但也不算少,所以施刑台的结界外,围了一圈来看热闹的。
结界内,只有闻竹和越城能进。
越城面无表情的走上高台,站在十字架前。
闻竹看了看周围,忽然冷声道:“都离开。”
“这……”周围看热闹的都有些意外,弑神是大罪,公开处刑是规矩,可这次别说没有通知诸仙家,就连意外得知来看的都要被赶走,未免太徇私了些。
虽然不满,但还没有敢对闻竹有意见的。
“不必了上神。”越城忽然道,“可别坏了规矩。”
那些准备离开的仙家都面面相觑,不知道现在是该走还是该留。直到闻竹点了点头,他们才松口气。
大部分还是留下了。
长泽看见越城被架在十字架上,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不可抑制的皱起了眉。
闻竹站在越城对面,但越城并未看他,他闭上了眼。
“灵丹破损,很疼?”闻竹忽然问他。
越城连眼都未睁,“怎么?”
闻竹道:“你身上的伤有些严重,若是撑不住,可以说一声。”
越城勾了勾嘴角,“说一声你就停了?”
“不会。”
“那还说什么,赶紧吧。”
闻竹不知对越城做了什么,越城的脸忽然煞白,额头开始渗出汗滴。
长泽的手也不自觉地跟着握紧。
大约过了又一柱香的时间,越城的汗水早已浸透了衣服,顺着脸往下滴,脖颈上青筋暴起,但一声也没有吭。
长泽的眉头越皱越紧,他心里烦躁的厉害。需要这么长时间吗?就抽一魄这都多久了还没完?!
“哎你没事吧?”旁边那个头上有个月牙的神仙问他,“你这是怎么了吗?”
不怪别人问,主要是长泽表情有些吓人,好像是结界里的两个人谁杀了他全家一样。
长泽没理他,他的目光在越城身上都没下来。
另一个神对“月牙神”说:“上次四叶星君受罚的时候,那叫的都晕过去了,四叶星君平时也是高傲的紧,受再大的伤也没见他喊过一声疼,抽魂魄时疼成那样,可见有多痛苦!但是这水君,怎么看着没什么反应?”
“月牙神”说:“水君真是好耐力,都疼成那样了也不叫一声。”
旁边那个神碰了碰他,低声道:“我看不是他好耐力,是闻竹上神徇私了吧。”
“月牙神”吓了一跳,“你这可不能胡说。”
“我哪儿胡说了?!”那个神不服气了,“你想想四叶星君那次,再跟他比比,这明显他轻的多啊!”
“不会的。”“月牙神”说,“上神是最守规矩的,他不会徇私,再说,水君跟上天庭向来不对付,上神怎会帮他?”
“你不知道。”那个神小声地说,“我听说水神和天帝年少时是好友,这闻竹上神是天帝身边的人,他定是……啊!”
他还未说完,脑袋上忽然泼下一盆水,浇了他一头,水还没落地就结成了冰块,生生的将他的头冻住了!
“月牙神”看到冰块中他惊恐的眼神,吓得往后踉跄了几步,“这,这怎么回事?”
“提醒你们。”
“月牙神”后面忽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他一跳,他往后看见刚才那个趴在结界上的小少年不知何时转向了他,蓝色的眸子仿佛结了冰一样冷。
那个少年道:“别用那张嘴乱说话。”
虽然长泽个子不高,声音也很平静,但说这句话时,那种穿心的凉意惊的人一个寒颤,特别唬人,所以“月牙神”半天没缓过来。
闻竹将抽出来的一魄装进瓶子里,解了越城身上的锁链。越城往前踉跄了一下,但没有摔倒,他站的很直,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阶,虽然走的不快,但走的很稳。
所有观看的都叹为观止,有惊叹水神神力非常,连离魂都不带畏惧的,有的则是猜测他徇了私,定是闻竹做了手脚。
长泽只有一个冲动,
带他走!
越城的目光在结界外扫视了一圈后,目光落在长泽身上,绷紧的脸上扯出一个笑。
心口的位置忽然一阵揪痛,来不及想是为什么,在越城踏出结界的那一刻,长泽立即抓住了他的手,带他离开了上天庭,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
落地的时候,才发现到了断崖。
越城被长泽扶着,即使不扶,他也不会在长泽面前倒下。
扶着越城,他身上的冷汗,他细微的颤抖长泽都能感觉到,就连越城的隐忍,他都察觉的出来。长泽不自觉地,眉头皱的很深,“水宫在哪儿?”
越城摇摇头,扶着崖壁坐到了地上,“先不回去。”
“你受伤了,让那个医仙来。”长泽站着看着他。
越城的目光看向远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也坐过来,“现在不想看见他。”
“为何?”长泽果然坐在了他旁边。
“他定会拿小针扎我。”越城似乎觉得这样有些好笑,还自己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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