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宫,断崖,里叶村,两人都找遍了,皆是不见越城的身影!
虹皁抓狂,“这个狗东西到底去哪儿了,不会想不开吧?!”
其实她本来对越城失踪这件事没那么着急,但是被长泽这个气氛带的,莫名心焦!
长泽握紧了手,一想到之前越城受伤的场景还有他几乎为零的求生欲,心绪就乱的冷静不下来,“还有什么地方是他经常去的?!”
“啊,这…还有…”虹皁被长泽逼视地口不择言,“龙宫青要山上天庭关舒寇?”
关舒寇……那是个什么地方?
长泽却忽然看向一个方向,“青要山!”说着就往那边掠去!
虹皁紧跟其上,“他去青要山做什么?”
“晟昊族的领地在那里。”
“在青要山?!”虹皁简直佩服他们的勇气,不过想起族长是罗更,她也就释然了,“若是换作其他人定没有这待遇。”
长泽眉头微皱,“罗更当年到底是怎么死的,怎么会变成了妖?”
到了山脚,虹皁跟着长泽往里走,“这些事我也不清楚,因为是主上的私事,我也不好过问。”
到了那两根立着的空石柱前,长泽没有丝毫隐蔽,直接走进去了,虹皁全然不知,跟在他身后,一头撞在了结界上!
她捂住额头惊愕地看着长泽,“我是没你长的好吗?!”
“有结界,你在外面等着。”长泽留下这么一句,就自己进去了。
虹皁进不去,只能依言在外面等着,没想到等了大半天,长泽没等来,倒是把罗更给等过来了!
罗更没有行礼,但语气还算客气,“不知水宫之人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你是罗更?”一个少年的声音从他后面传来,罗更转身,看见站在他们结界旁边的长泽。他皱着眉又看了看旁边完好无损的结界,眼神里带了些戒备。
“你是妖。”罗更盯着他。
长泽没心情跟他讨论彼此是个什么玩意儿,他只想知道,“越城在什么地方?”
“水君?”罗更似乎是对他的贸然唐突有反感,但因为有求于水宫,他没有拉下脸,“自凌晨一别,未曾再见。”
“当真?”长泽目光凌厉,显然是不信。
罗更微微仰起了头,不满地看着他。
虹皁拉了长泽一把,在中间打了个圆场,“抱歉,实在是寻人心切,族长不要介意。”
罗更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
从幻境中他跟越城打架的形式来看,这个罗更绝对是暴脾气,只是看在水宫的面子上多有忍让。
但长泽显然是个没眼色的,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罗更什么脸色,只是本能的对他不爽而已。
“我想问族长几个问题。”长泽依旧盯着他。
罗更不语,显然是已经非常不悦。
长泽似没注意到一般,直接问他:“族长活了多久了?”
罗更显然是没想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有些疑虑,“水宫想探我的底?”
“是我个人问题,不代表水宫。”
“呵,既然不代表水宫,那我就没必要解答了。”说着,看了他们一眼 转身就走。
“留步。”虹皁叫住了他,“族长,主要是您与我们主上的一位故友长的极像,所以我们才有此好奇心。”
罗更转过身,“故友?”其实他心里想的是:放你娘的屁!
“对,九千八百多年前,在凡间认识的一位故友。”
“那你们怕是认错了,我是四千年前才化的形,而且,并未见过水君。”他面上还是没有拉下。
长泽依旧不愿放过他,问:“你的名字谁取的?”
罗更袖中拳头微握,挑眉,“生母所取。”
“她现在在哪儿?”
呵!没完了?!
“即便是查人,到这里也该结束了,二位请回吧,不送了。”罗更不想跟他们起冲突,所以说着就不见了身影。
“他不是主上之前遇到的那个凡人罗更吧?”虹皁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发愁,“而且他是妖,那个人是凡人。”
长泽一直没有说话。
虹皁叹了口气,“主上也不在这儿,会去哪儿呢?”
两人在回酒楼的路上,天下起了雨。
雾蒙蒙的小雨,夹着十一月的风,有些阴冷。
在酒楼门口,长泽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虹皁本来已经进去了,又回过头看他。
长泽伸手,几丝小雾雨滴在手上,像极了他纷乱的思绪。
“先进来……你干什么?!”虹皁看他双手结印,自他手中开始,一道蓝光迅速向四周扩散,立即包围了整个西北。
空中正在往下落的雨丝骤然停了下来,像是定在了半空中一般!
随后,他口中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东西,空中的雨丝开始交错变换,直到一滴停在了他手上,其余的才似忽然想起了自身的重力一般按原轨道砸在了地上!
然后长泽便不见了。
虹皁呆呆地站在原地,僵硬地看向刚刚站到她旁边的小北,喃喃道:“这闯大祸的场面真是壮观啊。”
小北却不似先前那般,他情绪看上去很低落。
虹皁啧啧着关上了门,心想:看来没事了。忽然想起:“黍离那家伙回来了吗?”
小北摇头,本来就少的可怜的词现在干脆不说话了。
“你怎么了?”虹皁注意到了他的异样,“担心越城?”
小北走到柜台后面,虹皁趴在柜台前看着他,“不用担心,长泽已经去找了,应该是找到了。先让他们两个人待一会儿吧。”
“虹皁……”小北双手交叉在一起,大拇指在轻微的摩擦,“他今天怎么了?”
虹皁这才想起,关于罗更的事,他们一句也没跟小北提过,这孩子估计到现在还摸不着头脑呢。
虹皁简单地跟他解释了一下罗更的事,随后安慰他道:“我们都将这件事忘了,所以也没跟你提起过,没想到他还会再回来。”
小北两手紧了紧,“那天,我不该气他。”
“害,越城估计早就不记得了。”
小北落魄地摇摇头,“他很重感情,怕是,要对我失望了。”
虹皁看了他一会儿,随后拍拍他的肩膀。
其实虹皁这个位置很不好说什么,不过她觉得小北那天确实是有些敏感了,越城别的不说,对待下属还是很民主的,关于他们的私事一般都不会干预。至于那次去狐族,估计是看他年纪小怕他被骗,或则是作为未来的老丈人,单纯想看看自己的儿媳妇。
“你到底怎么认识的那个沐颜,怎么对她这么上心?”
“我救过她。”
虹皁:“……你确定是你救过她不是她救过你?”这发展不对啊……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小北平静地开口,“我觉得,她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姑娘,落落大方端庄得体,根本不像只狐妖。我很喜欢她。”
虹皁这是真的站不住了,“你一见钟情啊?”
“不是。”
长泽急匆匆地赶到断崖,刚好看见那个一袭白衣,长发及膝的男子。
男子似乎刚站在那里不久,但发丝和衣衫也沾上了点点白雪,轻风一吹,发丝微动,发上的白雪也随之落到了地上。
听到动静,越城回过头。
不得不说,他真的是长泽见过最好看的人。
长身玉立,土木形骸不自藻饰。
但是,长泽现在根本看不到他玉立还是足立,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猛地落地,压的胆子都大了起来!
越城猝不及防被他冲过来抱住,脚步往后踉跄了一下差点带着长泽跳个崖!
“怎么……”越城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有些沙哑,他咳嗽了几声,拍拍长泽的头,“干什么呢?”
长泽蓦然收紧手臂,力气之大仿若要将他腰斩!
“乱跑什么?!不知道我会担心吗?你去哪儿就不能提前告诉我一声?!收个传音就这么难?!”长泽发了狠,仿佛要将他勒死在自己怀里!
越城想让他放手的话到了嘴边,又滚进了肚子。他伸出手帮长泽顺顺毛,解释或安慰的话也没说出口,就这么安静的闭上嘴任他抱了。
长泽抱了一会儿冷静了下来。他缓缓松开手,抬起头看向越城。
越城此时也在低着头看他。
对上越城但目光,长泽一时间又没出息地心砰砰乱蹦了。他假装十分自然,一点也不尴尬一点也不僵硬一点也不想亲亲地放开越城,眼神飘到了一边。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越城稍微错开点距离,目光也移向了别处。
……这个故事似乎要从一个小水滴说起。
长泽摸摸头,“我就随便找了一下。”
越城站在雪中,目光穿过前面的空茫。他伸手拂去衣袖上的雪花,轻轻地开口,“不用担心,我不会再做那种无用之事。”
他答应过闻竹了,在下一任水君出现之前,安安分分地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再有过多的幻想,至于罗更……
他的眼神暗了几分。
长泽的目光在他身上就没有下来过,他心里有疑问有担心,但更多的是不安。
长泽不清楚那个族长罗更的忽然出现是为了什么,但是肯定跟越城有关,一定是有人要打越城的主意。长泽想问,却又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在那段长泽丝毫不知道的过去里,他不清楚罗更对越城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也不知道他们有过什么样的经历。他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外人,就像是那次在幻境中一样,没有人看得见他,因为他根本不是那个幻境中的人。
越城转身,发丝上的白雪落在了地上,他轻声道:“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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