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卖惨谁不会啊…

得亏不下雨,就地取材搭起勉强能住人的草棚子,挡住**辣的太阳光。

林福根还是很热,地面热气升腾氤氲了景色,模糊折叠的人影浮动靠近。

总算等到了齐格达鲁的商队,后头跟着的马儿恹恹的,要不是有鞭子在甩动,估计都想趴下了。

散户那边的主使人乌木,跟在大商队后面,一群异族人驱赶着牛羊,进了大庆这边人眼里。

那往后都是大庆的马,大庆的牛羊,损失一匹他都心疼,等待了六天的林福根终于等来了大庆疾行的骑兵营。

想起当时,那副好像从深山老林出来的野人模样,可是吓到自己人,要不是有顾斐私印与兵部大印的诏令,他们双方都要打起来了。

“林大人,原来的五百匹马,路上病死了三十七匹,剩下的四百六十三匹,就请交接一下。

运输中的折损不是人为,我齐格也没那本事对抗天灾。

林大人,看能不能通融,先以正常数量交易,之后我齐格再行补足。”

齐格达鲁一身风尘,碧眼疲倦,鬓边胡子拉碴,嘴巴干的裂开一道道口子,有些血丝。

除了马匹,牛羊也有折损,乌木缩在一边看齐格达鲁行事,作为一路随行,间接保护的回报。

乌木向天神阿拉起誓,与齐格达鲁共进退。

其实大庆顾虑到了会有折损率,脸还是要端着,人情要做的。

“齐格商人,契文上明白写了,第一期分前后两批,五百匹。

这如今不足数,随意善变,岂不是拿契约当废纸!

我通融与你,这损失便是我担下了,回去如何与我主交代,我这一身官职怕是不保啊!”

“林大人,行商在一信字,这损失的数,我齐格不是要赖掉,只是想,缓和到下一批次补充!

说句体己话,大庆商队与我齐格,与草原百姓有着活命之恩。

自从大旱之后,已经有两月余没有中原人来往楼兰商贸,草原上早就断了盐,患了皮肤溃烂大脖子病。

我齐格虽然倒卖也挣上了一点,但也想为草原上,天神阿拉的子民,带去活命的机会!”

齐格达鲁碧眸起了水汽,表情悲戚,大打感情牌。

林福根心说,你们这些草原异族,蛮夷之人的死活与我汉人何干,多死一些,才好祭奠往昔侵犯我边塞,杀我同袍的罪孽。

“齐格商人既然知晓百姓不易,那就更应该知道这糖盐背后,有着多少大庆老百姓的心血!

我林福根绝不能拿他们的心血,来卖你恩惠!

空口白牙,不如再附加一份契书,有折损补足的前提下,凡折损率上了小点半数就需要赔偿二倍数的牲口!”

焦糖出自高产的红薯,熬煮的产量很容易上去。

如今的大庆每个人随身带几颗糖,还吃不完。

至于盐,那更不能明说了。

他主顾斐,活神仙的仙法变化,在他表面看来没有啥成本,却不知是顾斐用能量值兑换星际币,从商城购买的现货。

反正要给好处才行,落几滴猫尿没用,又不是美丽的猫妖,还想糊弄我林福根,好歹我也做上过几年生意,心眼子对付异族足够。

四百多匹马分不到每人一匹,林承忠当即下令两人轮换训练骑术,顺道赶着牛羊立即回程大庆。

在外面太久,马匹牲口的死亡率就会越高,他们已经将自己随身携带的豆饼子水筒每天喂一些给战马和牲口。

黄昏就走,等到日出再搭棚子歇息,紧赶慢赶的,花费了**天的功夫。

马匹牛羊的到来,不光让大庆有了真正的骑兵,还有老百姓们在入秋后,天冷的日头,穿上了毛衣,羊皮鞋,吃上了补气养身的各种奶制品。

牛羊肉一身的宝,当然还有公共马车的正式投放,既方便了矿场与大庆之间,矿石的运输。

也便利了大庆老百姓的出行,不再是只靠双脚,交通的迅速发展,更加促进了大庆日新月异的变化。

“冲锋!”

为什么说天下势力都热衷于培养一支骑兵,是它的机动性强。

平原作战基本是骑兵的天下,骑兵能驾马一杆枪一把刀,比步兵早早落下,再迅速退去,两条腿总跑不过四条腿的。

前方是一个个人型模样的草人,随着冲锋号令,滚滚尘土飞扬,马蹄声连绵不绝。

五百个从头到脚全副武装,甚至连军马都被穿上锁子甲的重骑兵,以45度角,执着铁矛头的枪,听令发起了冲锋。

“杀杀杀!”

加速度上分,枪矛狠狠刺出,扎透草人临空,甚至在如此重力的冲击下,草人下厚重的木敦子也被推到了。

大庆骑兵营,重骑兵五百,轻骑兵一千五百,步兵扩到两千配伍。

在天下乱腾,百姓困苦的时候,有个默默无闻的大庆在壮大自己,如今也有了参与天下一战的入场券。

翼洲出了大事,当今突然夣毙了,怎么死的,当今胞弟殷氏亲王投毒弑君,抢夺王位,屠尽了当今子嗣,坑杀了一批批反抗的士林官邸。

听说王城的菜市口血流成河,王城城门落锁,新王放纵官兵四处骚扰□□老百姓的粮食财物,还有不放过女人。

“舒姐儿藏好,听到外头什么声响都不要出来!”

“爹,女儿求您跟祖母一起躲藏,只要那些逆王叛贼找不到人,或许便会退走!”

可没人才是大大的问题,王脩坚决的眼神击溃了王舒的念想,最后一块木板被插上徒留黑暗。

黑暗里有东西被翻动,倒下的砰砰砰声响,还有凄惨的尖叫。

王舒紧咬牙关口中渗血,她不知疼痛的只有捂住双耳,可是那惨叫声整夜没停,似乎是四面八方而来。

青石板路上汨汨的血水并未有凝固,洒落着杂物桌椅与衣袍。

往日应该出来叫卖的小摊贩没有了,商铺洞开,里面的东西被抢光,里面的人被杀光,死不瞑目。

也许怎么也想不到,新王即位,会纵容这般残暴发泄,尤其是以当今在位时,那些做高官的士林府邸,为重点关照。

“哈哈哈,覆灭王氏,给孤杀光这些国之蛀虫!

可恨的是,那崔氏老狐狸倒是棘手,跑得挺快,着王令派禁士追杀之,男女不论杀杀杀!”

殷秀自杀了兄长篡位后越发的疯狂,究其原因,兄弟俩被士林压迫的厉害。

相较于兄弟俩的脾性,老王上明显更懦弱一些,听话,士林才让他上位。

而殷秀睚眦必报,小儿子吗被宠坏了,再加上其母被氏族逼死,一根白绫活生生勒死,他就躲在帷幕后面,亲眼所见。

仇恨早已深重,以往的疯狂发泄不过是抓上一群贱民射杀取乐。

哪里有现在这般,可以趁着天下乱起,中央或者说氏族,对地方上把控的削弱,他可以培养势力,趁机夺位,杀光这些士林来的痛快。

原来这些氏族也会低下头颅苦苦求饶,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就死了哈哈哈。

荆翼接壤,一队车马咕噜噜的行走,其中三马并驾,一顶四方宝盖的车厢里,跪坐着崔氏嫡支几人。

王城崔氏一门三代,司马崔彦,曹令崔桥,第三代嫡子崔淳。

“王城王氏完了!”

崔桥想起王脩其人,温吞不争,还是死了,内心不免升起一丝兔死狐悲之感。

“祖父,那殷氏逆王,必不会放过王城中的士林。

王氏覆灭,剩下成势者,除了杨氏,便是我崔氏,怕是追兵已在途中,我们必须加快脚程,离开翼洲地界!”

青竹般的崔淳跪坐在祖父与父亲之侧眼中忧虑,崔氏出行的队伍走得不算快,一是女眷诸多,二是沿路匪徒劫道流民拥挤。

崔氏车马在眼下就是一口肥肉,有风险但饿都要饿死了,拼一把万一呢。

所过之处,崔氏家兵已经击退好几拨的山匪流民,最近一次损失颇大。

随着一次次战斗中,死伤的家兵折损,已经护不住全队粮食布帛财富。

流民多如蛇蚁,伸出的一双双手扒住车壁,眼睛里的疯狂,可以吃下所有生灵似的可怕。

崔氏不得已舍弃了一部分的粮食,才驱离了流民群。

这几日的吃食供应已经大减。

“祖母,喝一些米汤养神。”

另一顶宝盖之下,上首的榻上,躺着面色青白的老妇人。

老妇人一头花白,点缀着珠玉宝石相当富贵,时下颜色不易濯染,却穿了一身的靛蓝色袍子。

崔老夫人舟车劳顿,再加上火辣辣的闷热,心口不舒服,便少食了胃口。

伺候一旁的除了崔桥正妻崔王氏,也就是崔淳其母,还有一妙龄秀美的女子,崔淳嫡妹崔晞,为了让崔老夫人吃上一些,卖着乖,哄着老小孩儿。

“唉,世事无常,我崔氏清流竟也到了这般逃命的地步,昔日纸醉金迷,灯火阑珊皆已不复!”

崔老夫人心结在此。

“母亲,等回了清河县,崔氏祖籍,您老人家依然可过上锦华团簇的日子。

膝下儿孙满堂,尽享天伦之乐,眼下母亲切勿忧虑,仔细伤了身子骨。”

崔王氏那是心疼她闺女,跪坐,端着碗勺被这老虎婆磋磨,便劝一劝。

顾斐有了一个送上门来的惊喜,来人自称越县中的守兵,说是串联了一些人作为内应,请大庆出兵接收越县。

他们当兵的没兵饷活不下去了,可县令依然奢靡享乐,凭什么,他们要反。

这其中投城的原因,还在于越县当地活不下去的老百姓逃过来,亲身见到这般神仙地方的大庆村。

蒙昧的脑子清醒了,他们原来也可以有选择的,毕竟能当体面人谁愿意当畜生啊。

可是大庆说了,他们只收没户籍的外来流民,不收当地人。

怎么办,只有成为大庆人才可以过上的好日子,那么他们能不能把县令拉下来,将没了县令的越县送给大庆!

变成大庆的土地,那是不是他们就自动成为大庆人了呢!

那饱腹的仙种粮食!

那漂亮结实的砖房,那平整干净的水泥路。

那干裂清甜的水源!

那生意红火的商铺,那方便实惠的公共马车。

那一个个厂子上干活,就能拿庆子钱买肉食的好日子,他们是不是就可以拥有了。

在大庆当兵的,可以说,是个可以让家人自豪,外人崇敬的职业了。

家家以成为军属为目的,眼馋的不止一般老百姓。

越县的守兵也眼馋啊,那才是当兵的向往吧,哪里像他们一口饭都没有。

夜黑无风,相比较低矮破落的越县城墙其实都不用内应打开。

大庆的特种兵无声的甩上鹰嘴手镰,也能迅速直立行走,翻墙而入。

越县当兵没前途,一路过去根本没有什么守兵,再用手\弩放倒县令的私兵,直通在黑呦黑呦努力耕耘的县令房内。

黑黝黝的人影,吓得县令萎靡大叫,一手刀过去砍昏了绑起来。

第二天,大伙就知道越县易主了,新主就是大家暗地里心心念念的大庆顾斐。

“大伙快去菜市口,那钱扒皮被抓起来批斗公审。

说是只要被他祸祸过的老百姓,都能去申冤,拿到一份抄家补偿金!”

有冤能报,还有钱拿,越县的老百姓们高兴的又哭又笑。

他们迎来了大青天,头一遭的好日子这不就来了,当个大庆人真真好。

往日用来砍头的地方,钱大富瑟瑟发抖看着一群神色疯魔,恨不能吃他一身肥肉的老百姓,吓到都尿了,全完了,小命不保。

“我有冤情,我家妹子就是被这畜生抓去侮辱死了!

留不得全尸,被喂了畜生的狗!”

“我家租田的粮食都被这扒皮克扣去了。”

“我家的铺子生意红火,也被抢了……”。

群情激奋,一桩桩一件件其中有人命有侵占个人财物,最后基本上,越县几千口人都被其祸祸过。

这些证词由典狱史记载下来,呈给上首的典狱官作为依据判案。

这累累罪行足够一个斩立决,并且即刻行刑,一把大刀落下,血花溅起,咕噜噜一颗人头落地,目光惊恐。

“呜呜呜,阿妹!你大仇得报,可以安息了——”

老百姓们痛哭,死去的人回不来了啊。

“根据典狱史所记载的原告证词,可以当场领取相应的赔偿金!”

漂亮四色的大庆纸币,与银光闪闪的硬币被搬上来。

大庆如今初有雏形的政务官僚体系,因为人少,所以尤其讲究效率,能当场干完绝对不拖沓。

本文涉及到的诗句名言警句都是历史上名人原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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