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祺青,北杭皇帝的亲外甥,被他生母优禾公主溺爱,纵得无法无天,天天和他的狐朋狗友成群结队逛窑子、打架,地位不如他的,在他眼里都算不上是人。
他残害无辜,强抢民女,辱骂朝廷重臣,谁不如他意了他就联合同党肆意加害。
在京城,可以说是没人敢惹他了,皇帝对他的纵容简直是没下限,大家都敢怒不敢言。
薛忱小的时候也没少和汪祺青打架,后来薛忱当了大将军,他也不知道怎么的转了性子,开始向薛忱示好,三番两次往薛忱府上送人,薛忱对他是厌恶至极,把送来的人全都遣走了,并扬言不屑与他为伍。
这种阴暗小人,现如今坐上了他的位置,难怪北杭节节败退。
他痛心,替他死去的将士们痛心。
“到底怎么回事?”薛忱呼吸有些凌乱,“怎么会是他?”
“你失踪后,大军群龙无首,北杭朝廷连夜商议到底派谁当新的将军合适,但是你们北杭无人可用了啊!那汪祺青曾经跟着他爹上过战场,他自行请命,也不知道北杭皇帝怎么就同意了。”蔡聂脖子上的伤口浸上汗液,有些发疼,“我只知道个大概,具体事因你得自己回去才能知晓,我毕竟不是北杭人。”
“怎么会无人可用?”薛忱眼眶泛红,他咬牙,“付湮呢?他干什么吃的?”
“付湮将军在浣川,如何赶得过来?”蔡聂看薛忱是气昏了头,“况且浣川也要打仗,他来了浣川怎么办?”
两边都是重要的战地,付湮确实是有心无力。
薛忱心闷的很,“我手下也有几个将,他们带兵的本事不差,怎么会败成这个样子?”
蔡聂笑了,“薛将军,你别太天真了,你的那几个兵,怕是汪祺青一来就全都给换下去了。”
薛忱没说话了。
“薛将军,你就把刀拿下来吧,我知道你不会杀我,我也不喊人,你是个好将军,北杭和西乐这几年的安宁都是你换来的,现在这样的局面,怕是也只有你能挽回了。”蔡聂其实很敬佩薛忱这样的人,年纪小本事不小,不像自己,只想一生享受荣华富贵,身边美人相伴。
薛忱没听他的把刀拿下,他冷静下来,“蔡聂,本将听过你,北杭四十三年,你带着儿子来北杭求医,找的是引月先生,但他看你品行不端,拒绝替你儿医治。”
蔡聂被戳到了痛点,表情难看了下去,心里冒气一股无名火,“薛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薛忱轻笑了一下,把刀扔到一边去,“你儿子的事情,本将帮你。”
蔡聂有十几房姨太太,但是他子嗣少得可怜,只有一个宝贝儿子,他曾对儿子寄予厚望,可前些年儿子非要去参军,在打仗的时候被弄残废了,蔡聂听闻北杭的引月先生能活死人医白骨,便想让引月帮他医好儿子。
可引月生平最恨蔡聂这种贪财好色的男人,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他。
所有希望在那一天破灭,蔡聂开始更频繁地找女人,希望那些女人能再给他生下一个儿子。
但却无济于事。
“……当真?”蔡聂迟疑。
“当做不认识本将,继续把本将当郎儿送去南垣,还有,不要让人进本将那辆马车,等会儿再派人给本将送点吃的来。”薛忱站起身,走到马车门口,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有一个侍卫被本将敲晕扔林子里了,记得堵住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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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烊舟百无聊赖地躺在车座上,看着车顶,心情像吃了屎一样糟糕。
他有好多疑问,为什么他不是一穿过来就变成狐狸,而是刚刚才变,那他会不会变回来呢?
马车帘子被掀开,贺烊舟看过去,就见薛忱大步跨进来。
“嗷呜——”干嘛去了?
薛忱看着小狐狸肚皮朝天,笑了一下。
贺烊舟低头看了看自己,瞬间不好意思地爬起来,端坐好。
有病啊薛忱这个人,怎么盯着别人**看,变态。
薛忱走过来,把贺烊舟拎起来,自己躺到了车座上。
他太高大了,躺上面根本伸不开腿,只能屈膝,贺烊舟被他很自然地按在胸膛上。
好硬啊,他的胸。
这个想法刚在贺烊舟脑海里出现,他马上就甩了甩脑袋。
重点在胸上吗?!
“呜呜呜——”薛忱想干嘛,自己是人,不是小宠物,他能不能不要这样?
男男授受不亲啊喂!
“等会儿有人会过来送吃的,你可以先睡会儿,不要怕。”薛忱揉了揉炸毛的狐狸。
贺烊舟:“……”谁怕了,你胸这么硬,谁睡得着?
薛忱闭上了眼睛,贺烊舟也不知道他睡没睡,他想问问他刚才干嘛去了,但是他讲不了话,只能嗷呜嗷呜地叫,薛忱也听不懂。
贺烊舟被迫在他胸口趴了下来,盯着薛忱下巴看,脑袋里想着事情。
半晌,马车被敲了敲,而后传来人声,“大人叫我给你们送吃的。”
“放外面,你可以走了。”薛忱忘记了身上的小狐狸,直接坐了起来,贺烊舟顺势落到他的腿上,砸懵了。
“嗷呜?”贺烊舟不满地质问他。
薛忱被他萌到了,揉了揉他的脑袋,将他抱到软垫上放着,“抱歉,你太轻了,本将忘记了。”
贺烊舟:……
他怎么感觉薛忱把自己当玩具玩了?
薛忱从外面拿了个食盒进来,贺烊舟闻着香味就从车座上跳了下来。
好饿,他感觉自己现在跟饿死鬼没区别。
再不吃饭他要昏迷了。
他看着薛忱将食盒放地上,然后打开,拿出了一碟又一碟吃的。
居然有好几盘肉哎……
薛忱刚才不会拿刀架在这车队老大的脖子上了吧?
贺烊舟瞟了一眼薛忱。
他在盛饭。
贺烊舟收回视线,没忍住,又瞄了眼他。
“看什么?”薛忱见他小动作一大堆,奇怪道。
贺烊舟摇了摇脑袋。
薛忱把盛好的饭和菜往贺烊舟面前推了推,“吃吧。”
贺烊舟把头撇开,推回薛忱面前,意思很明显,让他先吃。
他不知道这食物是薛忱怎么得来的,万一真是他想的那样,那车队老大为了报复薛忱,往里面下毒怎么办?
薛忱有主角光环,肯定不会死,所以他先吃。
贺烊舟感觉自己真机灵。
薛忱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知道了这狐狸在想什么,无奈地把每个碟子里的菜都吃了一口,“现在能吃了吧?”
怎么人变成狐狸了,性子也会变狡猾?
贺烊舟这才低头拱起了饭菜,因为太急了的原因,米饭被他蹭进了鼻子里,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贺烊舟:……
第一次当动物,不是很习惯,他好想用筷子啊。
薛忱刚想笑,被贺烊舟瞪了一下,给憋了回去。
“慢慢吃,本将不和你抢。”薛忱道。
狐狸尴尬得不理他。
薛忱边吃,边给贺烊舟简单介绍了一下现在的情况,“你现在变成了狐狸,蔡聂他们还不知道少了个郎儿,如果知道了肯定又要去抓人。”
以为自己变成狗了的贺烊舟愣了愣,而后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薛忱没看错吧?他怎么感觉就是狗啊,哪里像狐狸了。
啊啊啊好想照镜子。
“现在麻烦的是,不知道你会不会变回人形,如果会的话,什么时候变也是个问题,万一在很多人在场的情况下突然变,那就糟了。”薛忱顿了一下,看着贺烊舟,“把你带在身边不安全。”
贺烊舟感觉不妙,这货不会想把自己扔了吧?
他朝薛忱叫了一声。
“快吃吧,吃了先睡觉。”薛忱止住了话题,闷头扒了几口饭。
贺烊舟严重怀疑薛忱这顿饭不安好心,他肯定想吃了这顿就把自己送走,还让自己先睡觉,笑话,等他一觉睡醒在荒郊野岭醒过来,想找薛忱都找不到,薛忱倒是撇下麻烦了,而他,从此以后只能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开启他悲惨的打野生活。
早知道多看点动物世界了,这样还能多积累点生存经验。
贺烊舟emo了。
好吧,人家好像确实没义务带着自己,大将军可是要干大事的,自己跟着他,八成会拖后腿。
呜呜呜,好心没好报,救了一个白眼狼,狗屁的主角,连感恩的心都没有。
薛忱哪知道贺烊舟内心世界这么丰富,他见贺烊舟吃的差不多了,就把碗筷收回食盒里,往马车外一放,而后想回到车座上睡觉。
贺烊舟霸占在车座正中间,见薛忱过来,他就摆出一副很凶的架势。
薛忱无视他浑身抗拒的模样,坐下,伸手想摸他,“怎么了?”
小狐狸灵活地躲开薛忱的魔爪,跳下车座,咬住他的衣摆,嘴里还发出焦急的呜呜声,死命把他往外面拽。
薛忱这下懂了,贺烊舟这是不想让他在车座睡觉。
他有些好笑,蹲下身,问他,“那是你的地盘啊?”
贺烊舟点了点头。
“不让本将睡?”
贺烊舟又点头。
“好吧。”薛忱也不跟他闹,把贺烊舟抱起来放到车座上,自己在地板上坐了下来,靠着车座,打算就这样睡了。
贺烊舟眼睛眨都不眨,还是盯着薛忱。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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