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走了，我可以走了。
我看着桌子上豹哥留下的钱和证件。
我可以走了。
可是为什么突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去，双脚好像被固定住了，没法动弹。
“我带你走。”他拿了钱和证件拉着我往门口走去，“你还有没有东西在房间里？”
我点了点头，把花瓶拿了出来。
“我就知道你不会扔的。没了吧，没有东西留在这里了吧。”他再三确认。
我摇摇头。
他揽住我带我往外走去。
“你放心，我已经替你找好房子了，租了三个月，你可以先住着，不用着急。工作的话，我问了朋友，可以先去快餐店打工，他们都常年招人的，你不用担心，很简单的，如果实在找不到，上次去的那家店的老板我很熟的，我可以跟他说一声，你也可以先去那里做的，还有……”
他停了下来，因为二楼楼梯口站了一个人——是谦哥。
“阿然，你要去哪儿？”谦哥看着我。
我抓着花瓶，低着头，“我已经把债还清了，我要走了。”
“你要走去哪儿？这里不好吗？”他说着往上走了一个台阶。
“我不喜欢这里。”
“你不喜欢都待了四年了，走之前应该可以跟我打声招呼的。”他把手撑在了墙上。
“我现在要走了。”我抬头看着他，我往下走了一个台阶。
谦哥直盯着我，我看着他，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往下走，一直到走到他用手挡住的台阶上。
我正要抬手过去，他突然发难，把我抵在墙上。
“你以为这个人就靠得住？他知道你这几年发生的事吗？你是不是忘了我们这四年朝夕相处，你爸爸的后事是我帮你处理的，他的保险赔偿金是我帮你要回来的，如果没有那笔钱，你还要在这做十年你知不知道，他知道你堕过几次胎吗？每一次都是我带你去医院，我照顾你的，你是不是都忘记了。你是不是忘记了，你的第一次都是我啊。”
他太用劲，我一时之间无法呼吸，手一松，花瓶掉在地上，碎了。
“松手啊。”子彤才反应过来，把谦哥甩到一边，“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用手捂着脖子做着深呼吸。
“不准走！”谦哥挡在楼梯口。
“阿谦，别把场面搞的那么难看，阿然的债已经清了，人家是自由身，我们阻碍不了的。”
豹哥在一楼开口。
我拉着子彤往下走，经过谦哥的时候说了句，“借过。”
“不管你在哪儿，我会去找你的。”
“阿谦！”
豹哥开口，我们继续往下走着。
“谢谢豹哥。”
“走吧，别再回来了。”豹哥说。
“JULY，我会去找你玩的。”ALISSA轻快的对我说。
我点点头。
走出了那座大厦，外面人声鼎沸，人群熙熙攘攘，你来我往，原来外面的晚上是这样的，我好像很久都没看到过了。
我出来了，我自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