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聪明？难道以前很笨？”林昭问道。
神鹿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椅子，感受着上面细细的纹路，她罕见地说了一段对她来说比较长的话：“它们，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变得更清晰了。”
“更清晰？”沈釉白顿了顿，分析道，“是不是就像小孩和成人的区别，小时候我们对周围的一切都感到模糊，但是长大后我们开始接触更多的知识，考虑更多的事情，认知随着学习思考逐渐增长，让我们对这个世界了解得更清楚，所以才有那句话：成人该为自己做过的每一件事负责，是这样吗？”
沈釉白说完，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神鹿，神鹿感受到她的注视后，抬头看向她，沉默片刻，才启唇说道：“……听不懂。”
沈釉白：“？”
林昭也插道：“一句话总结不行吗？你高考语文不是很好吗？”
沈釉白听到林昭的话刚想怼回去，但她一转头就瞥到了桌子上的那罐奶粉，最后她只瞪了林昭一眼。
今天不跟你计较。
虽然沈釉白不理她了，但林昭似乎没有感受到沈釉白的情绪，她还想继续说。
梁祝看她这架势，急忙打断她，朝神鹿问道：“反正就是动物变聪明了，是不是？”
还没等神鹿回答，她动作迅速，又突然站起来问道：“对了——”
神鹿注意到了她的目光：“……”
这是要追责了。
果然，梁祝走过来后，装作很严肃地问她：“中午为什么挂我电话？”
神鹿反应了好一会，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自己不懂那些操作，想了想，她转身拿过桌上的手机递给梁祝。
梁祝接过去后：“……这是？”
把问题抛给对方，这是最聪明的解决办法。
果然，梁祝接过手机后就低头摆弄起来，一句话也没再问她。
神鹿偷偷观察着梁祝丰富的神情变换，不知道她能检查多久，反正她不知道手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估计是没电了。
摆弄了一会儿，梁祝才发现问题所在——手机确实是没电了。
怪不得一直黑屏呢。
她赶紧拿出充电线给手机充了电，抬头看了看那个看似低头认错的人，按照神鹿之前野人的生活习惯，而且刚接触手机，不会弄也正常。
算了，这次就原谅她了。
“我看到一个消息，我发群里了。”尹苏说着便把链接发到了【七个勇猛大学生】群里。
链接的名字是：“深渊”到底是福是祸？
梁祝点开链接，是一篇很长的文章。
“深渊”自发布以来就引起广大网友的热烈追捧，口碑不断发酵，直播当天更是引爆当晚热搜词条，直到今天，短短三周时间，“深渊”似乎已经在引起一场潜移默化的革命。
众所周知，开元公司是电子商业三巨头之一，“深渊”项目也一直处于保密状态，直到发布会前一天开元公司才在官网发布消息，称新产品的发布将会改变现在骑虎难下的局面，电子产品已经太久没有更新换代，这次发布会正是开元公司的目的。
此消息一出，就引起了其他电子产品公司的质疑，就算是三巨头之一，仅靠一个新产品，应该也没有能力改变当前的三足鼎立局面，所以一时间大家对于开元公司疑似打脸的行为众说纷纭。
直到直播当晚，大量网友涌入“深渊”发布会现场，话题直接爆表，直播结束后，一场蓝色流星雨更像是庆祝开元公司发布会的顺利召开。
突如其来的新品发布会：能听懂动物说话的耳机，也成功让各大电子产品公司陷入沉寂，思考新的出路。新中国成立以来，人民的生活质量不断攀升，在我国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以后，人民的幸福感也在不断提升，解决温饱问题后，大家开始注重精神世界的营造，如今科技发达，电子产品更新迭代迅速，然而创新依旧是不竭的力量源泉，这也是引起各领头公司紧急开会的原因之一。
据悉，开元公司在十年前就下了这么一场大棋，十年后才耐心把这场持续十年的棋下完。
十年后，我们依旧处于科技迅速发展的时代……
“废话真多。”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大家继续往下看。
……
“深渊”给很多职业带来了光明的前景，比如宠物店老板、兽医、动物饲养员等。
本台记者采访过一位兽医，下面是根据对话内容整理出来的文字稿。
……
当然，“深渊”虽然给很多职业带来了便利，但也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据本台记者暗中调查，很多人拥有“深渊”后，开始丢弃他们的宠物，甚至开始以虐杀动物为乐，就想多听一下耳机翻译的内容，家里的宠物玩腻了之后便开始去外面寻找，这段期间很多动物也无辜枉死。
之前网上有一个很火的投票：拥有“深渊”后，让你抛弃宠物的理由。
A.玩腻了、B.细思极恐、C.感觉时刻被盯着、D.什么事都不敢做、E.没理由、F.还是很爱
各种选项的都有，但是BCD选项占了一半以上，这说明什么？
人们拥有“深渊”后发现这世界上还有跟他们一样可以思考的事物，每天都和他们生活在一起，仿佛就像家里无缘无故多了一个人，时时刻刻盯着他，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起床，在做什么，什么时候回来，对他们的生活了如指掌，还经常用兽性的眼光看着他们，那种什么都了然于心的样子，让他们开始害怕、焦躁，每当看到自己的宠物在看着自己时，有没有某刻想着要丢掉它们？
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的想法在他们心中滋生，随着多次的隐忍，这种想法迅速生长，最后或许宠物的某一个动作，就会成为压死毛驴的最后一根稻草。
当然，这只是扔掉宠物的那些人的想法，小编以为……
“啧，这文章真长，小编废话真多——”林昭直接快速翻到了文章最后。
“所以，”梁祝想起今天那两只猫，“那会不会是有耳机的人做的？”
沈釉白道：“也有可能。”
“有钱人还自己出来丢猫吗？他们不会雇人吗？”林昭道。
“那就是他们的狐朋狗友呗，”尹苏讽刺道，“真的丧心病狂。”
大家默契地想到了一开始她们在那片可怕的草丛里遇到的霖哥。
梁祝默默道：“有点不敢相信，这个世界悄无声息地就变了……”
她们还没有做好准备，这场变化就像一天天流失的时间，时光不能重来，改变的东西同样不能。
因为开元公司发布的“深渊”，现在很多公司如热锅上的蚂蚁，从股票的涨跌就可以发现，直播当晚，开元公司股票不要命地狂飙，如今看各大公司的公关，钱的诱惑力自然不言而喻。
而有趣的是，自那晚开始，开元公司内部的员工都接到一则消息，大致意思是不需要为“深渊”宣传。
林昭随便翻了翻文章，看着上面的文字，抬头问道：“十年？他们真的研究这玩意儿十年？”
尹苏：“这还真说不准，或许是九年、八年，选十年更让人有记忆点吧。”
“那如果一个在十年前入职开元公司的研究人员，那时‘深渊’刚开始研发，那个研究人员如果到现在还没离职的话，他干了整整十年，假如18岁考上大学，四年后毕业应该是22岁，十年后就是32岁。”梁祝伸出手指，喃喃自语道。
众人看着她全神贯注的样子：“……”角度确实清奇。
“开元公司竟然十年前就建立了，”梁祝说，“等一下，也就是说，开元的创始人从成立之初就开始研发这个项目了。”
“真的有点让我怀疑开元到底是生物公司还是科技公司了。”
……
“当当当——”
508宿舍敲门声响起。
“谁呀？”
大家暂停聊天，离门口最近的林昭起身去开门。
“嗨！”门口，虞皓月抱着她的金渐层来了。
她笑着走进来，一只胳膊抱着猫，一只手跟大家打招呼，而金渐层则一脸冷漠地看着前面，一人一猫，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大家在干嘛呀？”她走到旁边熟练地拉过一个小马扎坐下来，眼睛时不时往坐在梁祝位子上的神鹿看去，一脸害羞问道，“这位飒爽的小姐姐是谁呀？真好看。”
虞皓月觉得自己在偷偷看，但是在别人眼中那是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看了整整两遍，她的目光太热情，那眼神作为被看的本人都忍不住，神鹿默默偏头，躲开她热烈的目光。
梁祝抓紧向前一步，回道：“是我的表妹，来这里玩的。”
“哦~是这样啊~”虞皓月侧了侧身，还想看一眼神鹿的脸。
难道这是害羞了？
林昭见状看不下去了：“你比尹苏还过分，人家至少还遮遮掩掩。”
一旁正目不转睛盯着金渐层的尹苏：“……”
“大家快来摸摸我家仔仔，可听话了，”虞皓月坐下后，把猫放到膝盖上，两只胳膊拿开，方便让大家全方位摸。
几人见状，统统起身走过去，蹲下来围在她身边。
梁祝走在最后，神鹿走快几步，站在她身边小声说道：“它不喜欢被摸。”
看着大家已经上手摸了，梁祝也想过去，她有些着急忙地转头想要回复她，但是她一转身两人离得太近，目光猝不及防间对上。
——神鹿的唇角微微擦过她的鼻梁。
神鹿没有动，她默默感受着唇角的异样，黑色的及肩短发瘙痒着她的侧脸，两人就这么持续了三秒，梁祝才反应过来，连忙往后退去。
神鹿眉头微皱，那只缠着绷带的胳膊圈住梁祝的腰，轻轻一拉，把她禁锢在了自己面前。
梁祝穿着薄薄的T恤，腰侧感受到了神鹿胳膊上纱布的质感，她又反应了足足三秒钟，才稍稍站定，下意识咽了一下口水。
神鹿松开她，清冽干净的嗓音传进她的耳朵里：“小心。”
得到解放后，她赶紧退了一步，用手摸了摸头，眼神飘忽：“我没事，我没事，我要去看猫了……”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猫上，没有看到这边发生的事，梁祝赶紧几步跑过去，蹲下身加入看猫小队。
她刚一蹲下，就听到虞皓月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悲伤：“前几天我的小叮当丢了，伤心死我了，我在外面找了一整夜……”
金渐层躲在虞皓月怀里，好几只手在它身上肆意摸着，几个人一边学它叫，一边想要吻它，金渐层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我就是丢了、迷路了……也不要受这罪，这份罪谁爱受谁受！
“哇，好软呀，好可爱呀！小猫咪怎么这么听话呢。”尹苏看着金渐层那“热情”的眼神就和虞皓月看神鹿的眼神不相上下。
话音刚落，她们就听到一声舒适、享受、悠扬、温柔的猫叫声：“喵~”
而实际上的金渐层，在无人的角落里，默默地低着头，忧伤、辗转、低沉，还有明显骂人的猫叫：“喵——”
金渐层：啊啊啊啊啊，这罪就让妈咪那整天跑轮的老鼠受！
整天跑轮的×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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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下次要早一点（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