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殴打了一个医生。这个医生，好像还只是按照正常的流程给他进行检查而已。
顾余心里疯狂了。
“趴好。”楚铭略微倾斜脸颊，用腕骨揉搓着被男孩揍了一拳的地方，声音不置可否，平添了几分冷淡。
顾余再一次趴在椅子扶背边缘。
随即，那股腰部被触碰的怪异感再次西边全身。
顾余漂亮精致的脸蛋上，表情顿时变了。眼底透着惊恐，以及肉眼可见的羞耻和慌乱。
“哈，痒。”
“别……”
他甚至连声音都有些断断续续，腰部的肌肉紧绷。
此时，男人低哑沉敛的声音在他的耳廓边响起。
“从来没有其他人触碰过你的腰部？”
顾余十指紧紧蜷缩，泛起淡淡的苍白，声音微小，“嗯。”
羞恼早已经溢出，仿佛占满了整个狭小的诊断室。
男人继续说道：“别用力，放松。”
顾余：“……”
身后传来男人清隽得不带任何情绪，如同机器一样的声音。
“红疹呈凸起状，有瘙痒感。刚破裂的已经结痂。”
顾余：“……”
紧握着椅子扶背的指节紧握得发白。他，一点都不想听这些专业的话术。
真……真的是在给他检查？
楚铭没有抬头，只是认真的检查，又轻飘飘的说道：“你以为我在干什么？”
顾余此时白净的脸，已经跟蒸熟的虾壳没啥区别。自己心里想的，好像被这个医生看穿了。
甚至……
嗯，怪怪的，那股红疹带来的瘙痒感，仿佛蔓延到了心底？
“嘶——”
被这样的想法惊得倒吸一口凉气，然而那股心底的异样感才升腾起来，就被突如其来的疼痛刺激得九霄云外。
鼻子一酸，眼角顿时湿润了一片。
“你，轻点。”顾余的声音在发抖。
楚铭的手指突然停顿。
楚铭：“抱歉，刚才不小心碰破了你的红疹。”
顾余用牙齿死死的咬着唇瓣，皮肤科检查需要这么狠的直接戳破红疹吗？
这个人，怎么能轻飘飘的说出完全没有任何情感的话。
真的，疼死了。
他的拳头紧握，疼得浑身紧绷起来。
在快要到他忍耐的临界点的时候，后腰的异样感瞬间抽离消失。
身后，男人冷清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出了点血。”
随后，两张干净的纸巾落在旁边的桌面上。
“自己动手擦干净。”
顾余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楚铭睥睨着依旧保持着半趴在椅子上姿势的男孩。
“要我帮你擦？”
顾余的脑子又被轰得四分五裂。早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却还是不得不顶着对方的视线，赶忙用纸巾胡乱的擦了擦，放下自己的衣服，却低垂着眼眸，没敢看这个男医生一眼。
身后，传来敲键盘啪嗒啪嗒的声音。
顾余偷偷的用眼角的余光去看已经坐在椅子上敲键盘的男人。
男人穿着一件白大褂，视线落在电脑屏幕上，从他的视线角度，正好能看到男人挺立的五官轮廓线。以及……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全部集中在男人的眼睛上面。
“眼睫毛好长……”顾余小声古怪的嘟哝了一句。
“什么？”正在敲键盘的楚铭突然停下手指，侧头看向已经收拾好的男孩。
男孩估计依旧害羞，并没有转过身来。
他说道：“虽然年轻，但还是建议节制。”
顾余一头雾水，话完全没过脑子，直接脱口而出，“您，您说什么？”
楚铭又看了一眼男孩。
不得不说，男孩长得很漂亮。
精致又漂亮。
身上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以及一条过膝的卡其色短裤。虽然漂亮，但并没有阴柔的感觉，反而带着这个年龄本应该有的阳光。
楚铭又说道：“年轻，身体虽然不错。但该节制不节制，到老了吃亏的是自己。”
顾余：“……”
顾余脸上的表情变化肉眼可见。瞳孔的情绪从震惊到愤怒。原本精致漂亮的脸，反而多了一份人的“生”气。
顾余气得咬牙切齿，“你是医生吗？凭什么揣着病人的**。”
“恶意揣测病人的私生活。”
顾余生气的说完这些话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太对。
眼前这个男人，只是一个刚见面几分钟的皮肤科医生。他这么对着陌生人乱发脾气，别人指不定认为他是个脾气特别糟糕的人。
顾余不说话了，撇过脸，鼓起腮帮子。
楚铭端坐的脊背突然放松下来，倚在椅背上。视线落在男孩的侧脸。
他多久没有遇到这么有趣年轻，私生活干净又脸皮薄的男孩。
楚铭眯起清隽的视线，向来不喜欢多跟患者解释的他，竟然破天荒的说道：“我只是提醒，生病的时候，要少运动。”
“你以为我在说什么要节制？”
他仿佛意有所指。
顾余：“……”
所以，就是他平白无故，因为感受到极大的羞耻，所以恶意揣测了眼前这个穿着白大褂，看起来清隽的医生了？
想到这里，顾余更加羞恼。
羞到平时一个话痨一样的人，竟然还是结巴，“我……我……”
一句话说不平整。
“滴滴滴滴”的声音更加扰乱了顾余的思绪。
“哗啦”一声。
病例报告纸张从小型打印机中划出来。
他看到男人修长分明的指节轻而易举的捻起那张薄薄的纸片递给他。
“病理报告，以及药品清单。”
顾余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接递过来的病理报告，男人再一次开口说话。
“刚才只是初步检查，具体的，你明天早点来医院做其他仪器检查。”
顾余刚平静下来的情绪，再一次升腾起来。
“不是能用机器检查？”
楚铭皱眉。
“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
“红疹是小病，但不及时检查，不知道大致情况造成感染，必然会造成表面不平整。”
“如果你认为这样没有太大影响……都行。”
顾余大概是被男人的话吓到，顿时不吭声。
楚铭：“给你开了检查单，明天早上可以直接来挂号缴费检查。”
“医院关门了，药房那边拿不到药，你可以去医院外面随便一家药店买。”
顾余：“……”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顾余红了红眼，只得赶忙接过男人递过来的病理报告，抓起门口边上的背包，慌慌张张的逃出这个不大的看病室，仿佛身后有一条捕猎的饿狼随时会扑过来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