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她想

虞浅怀用湿抹布使劲摩擦玻璃,玻璃表面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

“没有急事就不能擦得快了吗?”

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夏高严看着女孩倔强的侧脸,抿了抿唇,他感觉到一股“杀气”。

她今天心情似乎不太好。

男生垂头看了眼地上的桶,里面的水已经变得脏污。

于是他撩起袖子,准备伸手去提。

没想到他刚弯下腰去,那桶瞬间就被移走了。

他连把手没摸到。

虞浅怀像护食一样护着她的桶。

“你不能用别的桶吗?”

夏高严直起身子,两手空垂,表情有些委屈。

“我是想帮你换水。”

虞浅怀睨了他一眼,把桶直接提了起来,径直朝外面走去。

她冷冷扔下一句,“不用。”

女孩暗自腹诽,这家伙又想借着组长名义来做“好人”,她再也不会上当了。

夏高严望着她的背影,攥紧了手心。

他不明白,为什么她突然这么冷漠,而且这冷漠好像从昨晚在楼道里碰到的时候就有迹可循了……

本来还想借机问下她去老吕办公室的事,现在也只能作罢。

夏高严在原地想了半天,也没个头绪。

他看了眼其他正按部就班干活的小组成员,平复了下心情。

然后拔腿朝后门走去,去往公共水池的所在地。

虞浅怀正站在水池旁边洗抹布。

夏高严在距离她一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浅浅。”他轻声叫她。

女孩拧眉看他:“又怎么了?”

她把桶放进水池里,拧开龙头开始放水。

他走近几步,试探地问:“你今天心情不好吗?”

“没有啊,我心情好得很。”

虞浅怀板着脸搓抹布,面无表情地说。

这下他确定她心情不好了。

虞浅怀在那沉浸式地洗抹布,一不小心忘了桶里还在接水,等她反应过来水都满得差点溢出来了。

她立马过去关了水龙头,神色有点尴尬。

不过这难不倒她,无非就是稍微吃力点,她还是拎得动的。

她走过去提起水桶的扶手,夏高严的手马上搭在了另一边。

“我来吧,很重的。”

“我提得动。”虞浅怀皱眉,“看不起人是不是?”

“没有,”夏高严立刻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女孩盯着把手,不耐烦道:“那你还不撒手?”

夏高严耳根通红,郁闷地放开了水桶。

虞浅怀把桶提了起来,准备回去。

迈出第一步时,她身子轻轻晃了一下。

嘶,果然有点重……

她咬着牙,提着桶,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浅浅。”

夏高严再次叫住了她。

她正想发作,没想到对方突然问她。

“为什么祁韦就可以帮你?”

他声量稍高,语气有一点急迫。

虞浅怀终于停了下来,缓缓回头。

发现夏高严正用那种哀怨的眼神盯着她。

她心情有点爆炸。

“你好好考你的清华,关心我干什么?”

夏高严被这句话噎住,愣在那里。

他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她提着水桶越走越远。

“组长,桌子擦完了。”

前来洗抹布的女生向他报告,夏高严这才回过神来,朝她点点头。

那女生先后路过他俩,觉得挺奇怪,按理说这种情况都会帮忙搭把手的。

他还是组长,居然一点动作也没有。

再联想到刚刚在教室里,虞浅怀好像也不怎么搭理他。

她暗想,看来二人果然像传说中那样不合。

虞浅怀回到教室继续擦窗,剩得不多了。

她擦到最后一扇的时候,马星河回到了教室。

他看见虞浅怀和别的组一起做清洁,立刻贱兮兮地凑了过来。

“哟,我大纪委怎么也被罚清洁了?”

“关你屁事,”面对马星河,虞浅怀更加不客气,“起开!”

“唉,你怎么不早说?我帮你啊!”

对方说着就要过来抢她的抹布。

“马星河,别逼我骂你。”

男生见她口气不善,立刻停止了动作。

他挠挠头,嘟哝道,“你什么时候迟到的啊?我怎么没印象?”

因为虞浅怀是纪律委员,每天都会早到记名字,按理说她迟到会非常明显。

她觉得烦躁,想赶紧把他打发走。

“不是迟到,”虞浅怀冷声道,“是逃课。”

“我逃课了。”

马星河惊讶地看着她,默了半晌,说了一句“牛逼”。

擦完所有窗户,虞浅怀伸手去提那个装满水的桶,依然是有些吃力。

马星河看不下去,过来帮她。

“我说了不用帮。”她神色愠怒道,“我被罚了一周呢,你要天天来帮我吗?”

他抬眼看她:“……也不是不行?”

“行个屁!”虞浅怀表情不耐,“你到底走不走?”

马星河见她吃了火药一般,最终还是缩回了手。

唉,追女生好难。

**

晚自习的时候,夏高严还在为刚才的事难受着。

他不停地回想着她说的那句话,心里有股闷痛。

马星河也因为不受虞浅怀的待见而无精打采。

不过他没夏高严那么严重,仅仅是因为当舔狗失败而郁闷罢了。

他低头看一眼密密麻麻的数学题,一个头变十个大,决定战略性放弃。

“严哥,可以把数学作业借我抄一下吗?”

夏高严眼神空洞地看着桌面,毫无反应。

“严哥。”

“严哥?”

马星河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

夏高严终于缓过神来。

“严哥,我想借下数学作业。”

“哦,好。”

他拿起桌上的一本练习册给他递了过去。

马星河看了眼封面,顿住了。

“嗯?我是想借数学作业,不是物理。”

他下意识抬眼朝夏高严看过去,发现他神色有些不对劲。

打认识以来,他第一次见他这么不在状态,于是关切地问。

“怎么了严哥?出什么事了吗?”

夏高严眨了下眼睛,“不好意思,”随后落寞地摇摇头,“我没事。”

马星河打量他的表情,调侃道。

“哟,总不能我们大学霸也失恋了吧?”

夏高严神色一紧,他不动声色地问。

“也失恋了是什么意思?还有谁?”

马星河抬头望天,垂头丧气地说道。

“唉,正是马老板我啊!”

“虞浅怀怎么这么难追啊?”

马星河眼神幽怨,他转过头来。

“对了严哥,你是她同学,你知道她前男友是怎么追到她的吗?”

夏高严蓦地愣住,心里五味杂陈。

他收回目光,重新捏好笔,看向眼前的作业,淡淡说了句。

“她前男友是校草。”

马星河瞪大了双眼:“什么?”

没想到下一句更是杀人诛心。

“而且不是他追的虞浅怀,是虞浅怀追的他。”

马星河哭丧着脸道:“完了完了,我简直毫无竞争力啊!”

开学第一天,虞浅怀坐在最后一排和他们大侃特侃的时候,就曾透露过她有前男友。

只是他没想到她前男友居然是校草,更没想到还是她主动追的人家。

夏高严不再和马星河搭话,收了心思闷头做作业。

只是脑里不经意间映出宋佑斯那张痞帅的脸,他心里突然有点酸涩。

她应该就喜欢宋佑斯那样的吧?

可是……祁韦又作何解释?

和宋佑斯截然不同的类型,她似乎也很接纳他的样子。

夏高严正心烦意乱地想着,马星河突然凑过来,猝不及防地问他。

“学霸,你有喜欢的人吗?”

夏高严笔尖一顿,喉结滚了滚。

“……有。”

马星河瞳孔地震,八卦之心骤起。

“谁?谁啊?”

夏高严耳朵倏地烧了起来。

他只想告诉他自己有喜欢的人,但完全没打算说出她的名字。

于是他把头又转了回去,然后生硬地从嘴里挤出两个字。

“学习。”

“哈?”马星河懵逼。

对方欲盖弥彰地补了一句。

“我喜欢学习。”

马星河反应过来,讪笑了声,“啊哈,你们学霸的口味就是不一样哈。”

他摇摇头,心道这笑话真够冷的。

**

晚自习课间,夏高严上去接水。

公共药箱的位置离饮水机很近。

他不经意地往旁边一瞥,立刻就发现了那只鼻炎滴剂。

因为那药外包装上的“UN”字样非常大,且黄黑相间的颜色也很醒目。

他接好水后,走过去拿了起来,细细端详。

前几天母亲给他发了消息,让他把鼻炎的药换成这个,顺便拍了包装图发过来。

他还没来得及去买,居然就在班里的公共药箱里看到了。

而且这药好像挺贵的,他妈拍完图还给他发了200的红包过来。

是谁捐的呢?夏高严有些好奇。

于是他拿着药去了生活委员王倩那里。

“王倩,你知道这药是谁放进去的吗?”

王倩伸头看了一眼,皱着眉嘟哝道。

“哎呀,怎么个个都做好事不留名!我都说了捐药要来登记……真是拿你们没办法。”

她甩甩手道:“我也不知道。”

前排的祁韦听见动静,回头看了眼。

“是虞浅怀捐的。”

那天晚上他就在讲台上面,亲眼看见她手里拿着一个黑黑黄黄的药上了讲台,然后扔进了药箱,应该就是它了。

夏高严头皮一炸,脑门好似过电。

他站在王倩的座位旁边一动不动,像个雕塑一样。

祁韦起身出去上厕所,见他神情古怪,拍了下他的肩道。

“怎么了?”

夏高严摇摇头。

“没什么。”

片刻后,他拿着那支药回到了座位上。

男生抬头看向虞浅怀的座位。

没人。

他想了一会儿,拿出手机给药拍了张照片,然后给虞浅怀发了过去。

“浅,这药是你买的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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