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就要把自己饿死的时候,他选择了买流,终于,直播间的人多了起来,他又厚着脸皮求朋友过来做榜一大哥,好在他朋友有些小多,甚至有的还是控制投放人数的管理,所以流量也就因此起来了。
他从不在直播里弄虚作假,只是连线帮人解答问题,算是一个咨询师?他觉着这么高大上的名字给自己实在说不过去,总之他是这一行里的前三,刚开播一般有三万人,如果他能坚持两个小时,十万人是不在话下的。
可他懒就懒在这儿,一般不到一个小时他就会下播,是直播界里早退的第一名。
这次下播,余景晨总算是忙了起来,到处联络朋友,只静待消息即可。
另一边的破旧集成房里,屋内暗色如夜,匍匐在地上的年轻男子动了动眼皮,艰难地爬了起来,将后背靠在了墙边,努力地睁开眼。
他眼上鼓了一个大红包,睁开时不免产生刺痛,不过这远远比不过他身上的几处黑青,那才是真的疼,他甚至觉着自己的胳膊脱臼了,动都不能动一下。
陈常平深深吸了一口气,屋子里有些闷,身上丝丝疼痛令他不得安睡。
“砰!”
紧锁的门被一把推开,从外面丢进来了一个女人,之后门被关上,空气又安静了下来。
他看见那女人压在头下的胳膊铁青铁青的,纤细的手指满是血迹,及腰的长发遮挡住了她的面容,她的身体微微起伏,陈常平出于好奇上前查看。
拨开发丝,女人约莫二十岁出头,那本该五官分明的脸上已经没有一处好地方了,左眼皮上鼓起来的包将她的眼睛覆盖,右边太阳穴上的打击伤红得吓人,嘴角处的青色印记上滴着血。
“喂,你醒醒!”陈常平推了她两下,对方并没有苏醒的意思,并且他摸到,她的额头极烫,想来是发起了高烧。
陈常平站起来,极力地敲着门,发出的声音回荡在空屋中,“有没有人在啊!她发了高烧,能不能给我点药啊!”
“你找打是吧?”
闻声,铁链锁住的门有了松动的声音,陈常平下意识后退半步,进来的男子二话不说给了他一脚,正中他的腹部,将他踢出了两米之远,怒火冲冲地看着他。
“你再叫一个试试!”
倒在地上的陈常平努力用手支起身子,血腥味出现在口里,可他也顾不得这许多,挺着酝酿出来的虚弱语气道:“你们不给药,她要是死在这里,到时候尸体你们怎么处理?警方就算发现不了你们的窝点,难道还发现不了尸体么!”
立于门口的男子身材雄武,以一己之力挡住了门外的光亮,陈常平抬头看他时,差点被那侥幸照进来的光晃着眼睛。
“死了就死了,随便找个森林埋起来,谁能发现?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话落,却听对方轻蔑一笑。
“你他妈……”说着,男子彻底走进来,拎起陈常平的衣领,将他抵于墙面,“你笑什么?别以为你有点用处就能高看自己了,信不信我让你再也笑不出来!”
是啊,对于他们来说,他还是有点用处的。
“我笑你一点常识都没有,你也不想想……现在环境这么好,哪里的森林不是旅游景点?万一你们没埋好,万一下雨泥土塌陷,从地里冒出了人的肢体,再报了警,警方顺藤摸瓜,你们怕是都要被一锅端了!”陈常平笑着说。
“是啊……你会这么好心提醒我们?怕不是有什么别的目的?”男子依旧不信,锋芒的眼睛凝视着他,抵着他的力度更甚了些。
陈常平并不怕他,只是呼吸略微困难,但还是坚持道:“你们被抓那是活该,我……我要是被抓可不就是天妒英才了吗?我得为自己考虑。”
“你改主意了?”男子话题抓住关键点,皱着眉头,手上的力度松了松。
陈常平点头,“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姓陈的,你别跟我得寸进尺!”他又加大了力度。
刚要被放下来的陈常平又传来被扼住咽喉的感觉,无奈闭眼,心说这家伙气性真大,干这个营生的果然不是什么正常人。
“那你杀了我吧,我不说了,你们也永远别想破解密码。”陈常平闭紧双眼,等待着对方的制裁。
没有动静,但他听见了细微的磨牙声,对方的眼睛瞪得老大,如果他睁着眼的话,一定会不禁想象他眼珠子掉出来的场景,可他禁闭双眼,便就看不到什么了,进而给了对方变换眼神的机会,再睁开眼睛时,他已经松开了他,咬牙切齿道:
“什么要求?”
“你们不能再打人了,再把药给我,没有药她真的会死的。”陈常平揉了揉脖子,心平气和提出要求。
“你他娘的不识数吗?这是两个要求!不打人是不可能的,总有人想跑……”
“你关着他们,饿着他们,也比打死了强啊,还是那句话,不想你们老大日后愁尸体无处可埋,就不要动手,否则死了人,只是给自己徒增麻烦。”
话落,男子似乎恍然大悟,可他看他的时候并没有显现出露怯的模样,陈常平拍了拍他的肩膀,心说大哥你可真聪明,你老大有你在真是太幸运了。
他又重新走到女人身边,“你把药带过来,我给她,不用你们操心。”
*
余景晨收到兄弟们的消息后,带着微型摄像机来到了繁华区旧城区里,蹲守在外围八百米处。
“叮铃铃——”
一阵极响的手机铃声传出,余景辰立马接起,“干什么啊!我正蹲守的呢,吓死我了!”
“余哥,你别轻举妄动,那些人可不是好对付的,咱们还是报警吧。”
“消息准不准确还不知道呢,报错了咋办?我说你们来了没?不然我就先进了。”余景晨向里面望着。
“马上马上,两分钟!”
挂掉电话,余景晨继续向里面看,这里地处荒僻,方圆八百米,只有这一处小树林得以藏身,如果再往前走,就到了他们的白皮围栏了,那里有一个长方形的摄像头。
他暂时不想被发现,所以只能藏在这里。
周围环视时,余景辰觉着自己所藏身的地方土质疏松,他在一点点往里面陷。
“啊——!”
低头时,一只令人头皮发麻的白手出现在土里,正被他踩在脚下,余景晨先是由心而生的喊叫,再是“唰”的一下跳起来,慌不择路得向旁边跑去。
他的后背紧紧靠在树上,深深吸着气,几秒后,他试探性地往前迈了两步,颤抖的双腿立于高地之上,眼睛向下看着,终于,那只手再次出现在眼中。
天啊,他要报警!
拨打电话时,白皮围栏被推开,彼时六目相对。
他得跑,余景辰立马就跑,边打电话边跑。
“喂?我我我……我遇见尸体了!在在在……旧城区……啊!”
迎头一棒下,余景晨站着怔了两秒,瞬间倒在地上,手机仍显示在通话中,下一秒被一男子拿起关掉。
再次醒来时,余景辰眼前一片漆黑,房间窗□□入的光亮将对面的人照亮,那人静静地坐在墙边,模样有几分秀气,五官极美。
这男的真是长了一副令人艳羡的容貌。
*
灭亡拿着今日名单带着季雪赶到旧城区,这里之所以称为旧城区,是因为房子既没钱拆也没钱盖,每隔几米就会看到并不破旧的房屋,只是缺少人去住,无人打理下显得脏乱了一些。
这片类似于森林的树林,被这里的人称为森林,只因森林左侧是旧城区,右侧是繁华的城区,它分割两个地方,是两个极端,如果用树林比喻分割线,不如用森林来的合适。
毕竟树林常有人走动,而森林不同,越深的森林越人迹罕至,就如同这里,富的人不会踏足,穷的人不会走出去是一样的。
初来时,灭亡便闻到这里有一股极大的怨气,而且这其中不乏生者的怨气。
现代社会积怨成多,未曾蒙面的人总说一句话:邪剑仙来了让他一天就撑死。
他停在土坡之上,回头凝望季雪,“可不可以……”
“不可以。”季雪站得老远,他知道灭亡在想什么,“你现在挖开了,一会儿还得填回去,里面的鬼自己不能出来吗?而且你不是有名单吗?怎么还要看尸体?”
灭亡听他所说,再次看向这个土坡,“鬼魂怕是离体很久了,没有鬼魂,名单上的死因是不会出现的,我只是想看看他是怎么死的罢了,那算了,咱们先找到他再说。”
季雪当即点头,只要不是让他刨土,要他干什么都行。
“来之前,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季雪跟上去,可实在感觉这里阴森森的,青天白日能这么阴,一定有什么不对。
“……不太知道。”灭亡嘿嘿一笑,“不过你看,这不是有人来给我们解惑了吗?”
说着,白皮围栏被推开,从里面出来了七个男子,皆手拿管制刀具,领头的见状骂道:“他妈没完了是吧,一波接着一波,这次来俩,一起上!”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