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要夜里观察慕焕梦魇的情况，陆宸始终没睡过一个好觉，所以如果没有重要事情的话，Uri不会夜间打扰。

[主人。]

“嗯。”陆宸下意识观察慕焕，尽管，慕焕不会被Uri吵到。

“等一下。”

陆宸低头的时候Uri被短暂的屏蔽了一刻，随即，Uri听到陆宸附在慕焕耳畔悄悄地说：“还告诉我没说过你可爱，我一直觉得你可爱好不好。”

陆宸轻轻掀开被子，起来后，把包裹住慕焕的每一个被角掖住。他往室内自调的香薰精油里加了点浓度，走到阳台，才问Uri：“发生什么了？”

Uri回答：[主人，军部筛选出了有机会对虚拟模拟室工作人员进行精神操控的可疑对象。]

[现在军部还没确定，我闲着没事就分析了一遍，结果发现……我把画面投递给您，您还是自己看吧。]

这几天，陆宸把他脑子里的保护程序和智脑重新进行了兼容，只是碍于记忆还没恢复，为防止发生意外，保护程序的其他内容，陆宸没动。

现在陆宸可以直接接收Uri展示给他的图像，也能更方便的通过Uri亲自操作代码。

Uri将两组画面左右同时播放，不同的咖啡店和酒馆，两个衣着各异的男子分别向一男一女发出了邀请。

共性是，监控没拍到他们的正脸，在一个处处是监控的首都，死角卡得极好。当然，一个有帽兜的掩饰，一个戴着棒球帽。

Uri将受邀者的口型进行了分析，大概是对方想请他/她喝咖啡/酒，他们欣然接受。

谈论的内容很正常，天气、衣着、喜好，聊得时间不是很久。

陆宸问：“Uri，你是怎么发现异常的？”

Uri：[虽然可疑者在不同场景下，外貌上做了掩饰，甚至调整了微习惯、体态、走路姿势、身高，但是他们的手，相似度高达89%。]

[用排除法也是，在精神异能的有效时间范围内，只有他们是一个人的情况才说得通。]

“他们确实是一个人。”

Uri没问陆宸是怎么看出的，[主人，看两个工作人员的反应，这个男人应该长得很帅吧，要不然负责人好好一个直男，怎么会被吸引呢。]

陆宸：[也许是自认的直男，实际根本是盘蚊香。]

Uri嘿嘿笑了两声，[听起来，您很有体会。]

[不过我不明白，精神异能者是怎么对他们进行的操控，我没有这方面数据，整个联盟对精神系记载的资料很少。]

陆宸把两幅画面暂停，倒到一开始男人出现的位置，“这句打招呼，用的时间过长。他们从一开始就被控制了，你解读出来的，是异能者让他们演给我们看的，只有他们的第一个表情，是发自内心的真实反应。而你以为他在对话，实际上是下达给他们的一个个指令。”

陆宸又把监控调到最后，问Uri：“你想让我看的是这个？”

Uri小声的“嗯”了声。

画面里，“两个男人”手指轻轻滑动，看似是不经意的小动作，仿佛无意识，又仿佛无聊，但是，陆宸看清了他书写的字母：A-R-I-C，Aric，他在反联盟飞船上得知的名字。

一个能指挥反联盟首领的角色，和联盟军周旋了二十年的人物，铤而走险来到首都，专门给他留了条线索。

……

没有陆宸睡在身旁，慕焕起得比平时还早，隔着一个落地窗，慕焕瞬间捕捉到陆宸的背影。

“老婆。”

两人几乎同时问。

慕焕：“你又难过了？”

陆宸：“你做噩梦了？”

最后，还是陆宸先说：“没事，你梦到什么了？”

说来离谱，如果不离谱慕焕大概不会说的，慕焕特意强调：“说出来了，你不要笑我。”

“我梦见了反联盟的首领，那场爆炸，实际为了把你掳走。他说，只要联盟没有了陆宸，未来不会是他们的对手，他会让你爱上他，他对你进行了精神操控。”

“后来呢？”

“后来？”慕焕没想到陆宸会问离谱的细节，他回忆道：“我赶到的时候，你已经不认识我了。我给你看我腰上的名字，可是你的腰上却没有我的名字。”

慕焕重新感受到陆宸拿枪指着他时的心悸，“可是你没有扣动扳机，你说看着我这张脸，下不去手。”

“……”

陆宸本来想告诉慕焕梦里都是假的，听完结局后放弃了安慰，最后一句，至少是真的。

不过他必须告诉慕焕：“不用担心，我不会被精神系操控。现在不会，以前同样。”

陆宸总算可以确认，他怎么会同意一个不成熟的程序植入他的大脑了。

不过，他有程序保护，那慕焕呢。

“这两天你都要去哪儿？”陆宸忽然开口。

慕焕不假思索，回答道：“军部。”

陆宸：“我这两天没事，和你一起去军部。”

清晨浅谈就此结束，不管多少年慕焕依然保持着晨起锻炼的爱好。

慕上将很好奇，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是不是可以打得过陆宸了。

不过他不敢说，好男人，怎么可以揍老婆呢？

慕焕做好早饭，发现陆宸仍然抱着超算本，噼里啪啦，近两个小时没停。

陆教授的手指肌肉应该是全身最发达的吧，慕焕心想。

陆宸接近收尾，余光收到慕焕把早餐放在恒温桌板上并盖好，然后坐在他脚边的地板，轻轻贴着他，像个委屈的长颈鹿。

陆宸记得慕焕军部档案上的身高是192，陆宸把手搭在长颈鹿的头上，“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

慕焕仰起头，露出他颀长的脖颈，“你在工作，会影响你思路。”

陆宸：“你可以问我，不是都不能停。”

陆宸一键关闭笔记本，超算笔记本经过几次折叠，自动合上。“起来吧，吃饭。一直忘了问你，做饭是什么时候学的？”

慕焕：“进入军部一年后，被调回首都，第一次见你喝营养剂的时候。”

“你说奇不奇怪，在太空每个人都是天天营养剂，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但是，看你喝……就是觉得特别心疼。”

“虽然我在首都的时间不会很久，我挺笨的，烧坏了好几个锅，也就刀工还行。你和我说自动炒菜锅很成熟，想吃饭的话，不用自己动手。”

“我偏不。”慕焕说起来还很骄傲，陆宸自动脑补出慕焕犯起轴来的模样。

“后来一点点的，终于能吃了，不过，只要有一点点胡的，陆教授都倒了。”

“我当时可伤心了。我听别人说，他们给女朋友做饭的时候，女朋友可感动了。水平还不如我，人家都吃了。”

陆宸现在对自己有点了解了，“我没和你解释吗？”

慕焕：“解释了，你说对身体不好。”

陆宸仍然觉得不够，“之后……我没有什么表示吗？”

“表示？”

陆宸：“比如说哄你。”

慕焕仿佛又发现了新大陆，迟疑地答：“好像有……”

慕焕有点点不好意思，“对不起，我不知道……”

陆宸阻止慕焕发散，“不用道歉，是我表述不清。”

他在回忆中渐渐发现了一些和慕焕过去相处的问题，“以后想不通的可以问我，不要自己一个人瞎想。”

慕焕该直白的还是很直白：“我真的……什么都可以问吗？”

陆宸：“嗯，只要还记得。”

慕焕没问跟过去任何相关，他说：“老婆，你今天为什么难受？”

绕是绕不开的，而且，陆宸没想绕。

空气中，隐隐散发着饭菜的香味，陆宸把笔记本放在沙发，自己抬起身，和慕焕并肩坐在了背后可以靠着沙发的地板上。

“慕焕，”陆宸的胳膊搭在膝盖处，手肘几乎和慕焕相贴，“其实，我除了想起一些军校时期的事，关于帕尔星的爆炸，我并不是所有的记忆全无。”

陆宸把自己是如何将Uri植入大脑，以及帕尔爆炸后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告诉了慕焕，包括在乘帆旗舰店见到的广告页、凌晨从监控视频中分析出的Aric的名字。

提到陆菱帆的时候，慕焕甚至红了眼眶。

“老婆，你是因此要买飞船的吗？”

陆宸沉默片刻：“一开始，算是吧。”

在Aric再次出现之前，陆宸是想尽快把妹妹的遗体接回来的，但是现在，“我想至少给菱帆个交代。”

慕焕尊重陆宸的决定，可是他不得不提醒陆宸，“摧毁反叛军，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们……难缠的很，这二十年，我和他们无数次交手，但是没多久，他们总能快速建立新的基地，五个核心成员刚干掉一个，很快，他们就能更换一个新的补上。闪电，算是在五个核心成员中持续久的了。每次换人，新能力就像开盲盒一样。”

陆宸已经提前了解过联盟目前掌握的全部反叛军信息，现任五个核心成员，唯一知晓能力的就是闪电了。

至今，他们没见过反叛军的首领。甚至不知道二十年前，那一任的反叛军首领曾经被他们干掉，这也恰好说明，反叛军的真正的操控人另有其人。

陆宸：“你们就没想过，他们从哪儿找到的替补？”

慕焕不假思索：“想过啊，谢岚……曾经有人说，他们解决的新一任反叛军成员，在全联盟异能大赛上见过。”

“为此，联盟取消了异能大赛。结果，到处办起了地下异能赛事，根源更难找。你说，提出取消赛事的人是不是蠢到家了？”

陆宸淡淡的看了眼慕焕。

慕焕顿时收了嘲讽了笑容，问：“老婆，你是在让智脑查询最近的黑赛吗？”

陆宸：“嗯，你倒是不蠢。”

慕焕微微得意：“闪电被我们抓了嘛，反叛军肯定得找人顶上。”

“不过，”慕焕小心观察着陆宸的表情，“你答应过我，不把智脑植入大脑的。”

陆宸受不了这种委屈的声线，“你和我近距离接触的时候，它看不到。”

慕焕：“多近？”

陆宸轻轻贴了下他的脸，“比如这样。”

“可是。”

陆宸没让慕焕可是，“等以后时机成熟，会换成外置的。”

慕上将满意了，于是聪明的慕上将又想到了第二件事情。“老婆，你说，我们做过那么多次实验，摄能石从来没有能力转移的表现，为什么在艾尔伦B28就成功了呢？”

陆宸不算特别敷衍道：“应该是强度不够，我们之前只是实验，从没有抱着把摄能石摧毁的目的。”

慕焕：“哦。”

慕焕暂且接受这个解释，结果吃完饭慕焕又问，“老婆，你说菱帆是为了救你，你为什么需要她救？”

陆宸隐隐感觉到慕焕的刨根问底：“抛开对我的滤镜……那些人可是S级异能。”

慕焕终于找到了陆宸刻意隐藏的重点：“那你受伤了吗？你是不是距离摄能石特别近？你是不是受伤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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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3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