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水大概整理了思绪。
那么它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把陈旭身边的魇傀儡去除,让他恢复健康,这样就算任务完成,任务完成就能赚到钱,赚钱了芯片就不会坏,而且还能买装备。
照顾小孩子,看上去并不是很困难的任务。
那么——服务员领着它到了陈旭房间门口,它抬头,将玉事先准备好的符融导入电磁能波中——速战速决。
“这就是我们小哥儿房了,小姐您……”服务员边说着边给符水推开门,剩下半句话还没说完,身边好像遭了一股风,“诶呦?”
符水在门刚被开了一条缝的时候就闪了进去,原本以为又会碰到密密麻麻的笼罩着游离着的黑丝,结果屋里面除了阴冷,好像半个魇傀儡的影子也没有。
“没有,”它又扫视了一圈,走出来跟服务员说,“这个房间没有魇傀儡。”
“啊?这……会不会是刚才那个道士将魇傀儡给驱逐了?”
符水虽然并不精通这些,但光是打量几眼就知道那人看似在主持驱鬼仪式,实际上扭来扭去装神弄鬼,一看就不靠谱。
符水摇头:“应该不是。”
符水的否定让服务员也开始犯了难:“那小姐的意思是,小哥儿这病不是因为魇傀儡?可是,如果不是魇傀儡,那又是什么呢?我们常无镇之前原本安宁得很,近些年来也只听说过出来闹事的就是这些魇傀儡,仔细想想应该没有别的了。”
符水看向屋里,里面就有一张床,一桌子一板凳,一个大柜子,看上去空荡宽阔得很,再仔细看,的的确确没有魇傀儡的任何痕迹。
“是谁?”一个大约10岁左右的小孩听到有动静,从床上慢慢地探出头,符水看向他。
【性别男,已存在三十三年零一个月,左踝关节骨质疏松,血内含有高浓度毒性晶体物质。】
“小哥儿是我,”服务员接话后,连忙跑进去,轻扶着那病怏怏的男孩起来,细声细语地说,“老板给您找了一位保镖,让我带来给您看看,认识认识。”
男孩艰难地抬起头望向符水:“你好……喀喀,姐姐。”
咳声沉闷,牵动身体疼,四肢因发冷而卷缩,应该是肾气虚咳。
符水走到那男孩的面前:“你好,我是符水。您的咳嗽需要服用甜杏仁、胡桃仁。”
“啊,我已经在吃了,”男孩朝符水笑了笑,“谢谢姐姐。”
“今天有些晚了,老板说稍后还要让符水小姐过去,那,小哥儿,我们先走,您在这好好休息。对了您放心,今天老板请了道士,往后应该有些日子不用害怕了。”
“好好。”男孩点点头,继续躺回被子里。
符水看着他,觉得这个男孩跟玉描述的一点都不一样。
玉当时是这么跟它说的:“这个小男孩疯疯癫癫,喜欢躲在角落里,一蹲就是好几来天,别人问他也不回话,总之,应该很难沟通,所以你就干脆别和他说话,你看他蹲着,你也蹲在他旁边,等他快要倒了,你就把他抱回房间让他睡觉,就完事。”
眼下看来,可以说是完全搭不上边,玉的建议并不能实施。
符水跟服务员出去后,刚好跟老板娘那一伙人碰上面,老板娘很热情地拉着它让去大厅里吃顿饭再回去。
“不了谢谢您,因为不需要保护雇主,我今天需要尽早回去。”符水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
留不住符水吃饭,老板娘也并不强求,依旧特别殷切地问:“是家里有事吗?”
“没错,玉说要尽快回家。”
“这样啊,那没事儿,这套衣服你回去再换吧,”老板娘边说着边从手下那拿过来一个包,“这是我刚刚找人给你定做的衣服,姑娘家嘛,就应该穿好看的旗袍,你明天换上让我瞧瞧合不合身好嘛?”
“好的,谢谢。”符水接过包,不只是衣服里面还有其他的东西,它掂量了一下——好多钱。
“那小王你就送符水出去吧,路上小心点啊。”
老板娘是真心喜欢符水,觉得这孩子漂亮又实诚,看起来年纪不大倒是很沉稳。今天一直跟着符水的服务员小王也看得出来,送它出来的时候,态度更好了些,说话也更亲热了。
直到送到酒馆大门,符水站定:“到这就可以了,谢谢你。”
“好的好的,那您慢走啊。”
符水点头,转身正准备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快速闪送回去,可就这个时候,原本安静的附近,忽然发出了声响。
是酒馆对门一个坐在一条板凳上的老汉,一张眉梢倒吊眼珠发绿的大红脸,光着膀子在唱走调的戏:“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
那人半醉半醒,眯着眼瞧符水:“哟,这陈家大少爷又来这讨媳妇了?媳妇还送上门了?真是千金难买的好事啊,只不过可惜这命薄就是命薄,该死就是该死。”
笑眯眯地送完符水的小王正准备跨门槛回家,听到这怪声一愣,回过头来连忙冲着醉酒的大汉阴阳怪气道:“都说这爱叫的麻雀不长肉,老哥你也别一天坐在门口死不死了,多想想自家的生意怎么办,而不是一天在这咒怨别人!”
打蛇打三寸,这句话刚刚好就打中了这醉酒的老汉的三寸,激得他站起来破口大骂:“呸!我说的原本就是晾在街上的大实话,这老陈家生的儿子都该短命!”
“你——!”
符水不喜欢看人吵架,趁着他们俩人说话的当头拐进了一条隐蔽巷子,三两下闪送走了。
……
符水刚从一家馆子里买了一点热菜,出了门踏脚时,就听见脚步声。其中一双鞋走得很稳,踏在路上的声音比其余的更响亮,符水抬头一看,正有两个人从暗处走过来。
它连忙侧身躲在旁边的柱子后,静静听着这两人鬼鬼祟祟说些什么。
“老师傅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有没有见过歪眼的佛像?”
那平日里满脸堆着笑,天天说着吉祥如意的算命先生此时听着“歪眼佛像”这几个字一下就变了神情。
他一把拉住范津良的手,要他在这夜黑风高的天儿千万别乱讲:“歪眼的佛像,先不提有没有了,光是谈起来就是最不吉利的。”
范津良倒是面不改色:“哦?老先生不妨指点一二。”
算命的清咳两声,表情不禁严肃了起来:“要说佛像,多为低眉,垂目,微笑,不动如山,那是一种‘自我观照’的姿态,立在那,是不为万事纷扰所动的安详坐姿,是涤荡人间诸多烦恼后,彻悟的平和与寂静。”
“这的确是略有耳闻,佛像,人人不知人人不晓,现在在这个世道里都在求神拜佛,佛像又是慈悲模样。可我在外出听说的,的的确确说是常无镇有一个歪眼的佛像。”
范津良皱紧了眉头:“要说这歪眼佛像有什么寓意,其实我这外乡人也不知道,所以想过去看一看。”
“范道士您莫急,据老夫所知,这一般人手艺师傅制作的时候要是出了岔子,就会立马毁掉。而且佛像这怎么能歪眼,歪了眼,那还如何分得清是非黑白,如何分得清正气邪气?范先生这话是真的说不得呀!”
“无事无事,老先生无需挂念,也不必太慌张,我也是偶然听闻外人说的,或许是民间八卦,是否真实,确实有待考量。”
“外人说的怎么能全听!嗐,不提这不吉利的了,我们继续说那陈家酒馆的事儿——他们家那陈旭,这几天好像有了精气神……”
他们俩个边说边走,然后进了另外一个馆子里。
歪眼佛像?符水没听懂这在说什么,在暗处躲了一会儿也不跟上去,手里拿着打包的饭菜,四下没人,身体向前,在暗光中就闪回了玉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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