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走了，走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了JC股权转让书，关于他季寻的半个字都没留下。

她为什么会如此狠心？

究竟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明明昨晚她还喊自己季寻哥哥，明明昨晚上她还在自己的怀中安眠。

“妈，你告诉我，程嘉去哪里了？是不是你昨晚对她说了什么？”

“你究竟对她说了什么？”

“是你帮她离开的？”

一声声质问袭来，眼前的儿子满脸愤怒，季尧心想她有多久没有看到此人失态了？上一次仿佛还是十几年前，也可能是二十年前她宣布和韩子风离婚的时候。

他有什么资格生气？季尧轻笑一声，“我没有帮她离开，她去了哪里我更是不知道，倒是你季寻，是不是应该好好跟我解释解释，你和顾氏的少东家顾立新，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你又是怎么下得去手伤害嘉嘉？”

母亲满眼冰冷，季寻心下一沉，原本的愤怒顿时变为慌乱，妈为什么会知道？嘉嘉她也知道了？难道她就是因为这件事离开我的？

“我要去见她，我要去亲口问她，我可以道歉，我可以给她买很多很多礼物，她不能因为这种小事就要离开，让我找不到她。”季寻嘴唇颤抖。

季尧听罢一巴掌打了上去，“这是小事？在你眼中这是小事？在你眼中竟然是买些礼物就能弥补的？”

看着男人脸颊上浮现红印，季尧怒气不消，“你摧毁她的精神，让她怀疑自己，让她厌恶自己，害得她受到弥补不了的精神伤害，你竟然觉得这是小事？”

“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狠毒冷血的儿子？”

“让我如何对得起嘉嘉的母亲！”

季寻感觉自己有些听不懂季尧的指责，他只是爱惨了嘉嘉，他只是为了两人的感情能够长长久久地持续下去。

意识到眼前这个只有事业，没有家庭的女人永远无法理解他的想法，为了得到嘉嘉的消息，季寻没有在强行顶撞下去，反而是显示出稀有的让步。

季尧看着眼前买的儿子双眸通红，语气哽咽“是我错了，妈是我错了，我去嘉嘉面前跪下向她道歉，你告诉我她在哪里啊？”

“我不能失去她，我真的不能失去她，她比我自己的生命还重要，我只是用错了方法，我要是知道她会这么生气，我一定不会干出那种事的。”男人跪在季尧面前，竟然落下泪来。

季尧看着面前和自己血脉相连的人这般无助地乞求着自己，竟然有了有了一丝心软，她意识到这可怕的想法时，心中一惊，想起自己对程冉的承诺，想起程嘉苍白的脸色，她按下对自己儿子的心软，强行转过身，不再看他，

“她还说这只是其中一件事，你做过很多很多伤害她的事情。”

“嘉嘉说和你的感情，是彻彻底底的结束了。”

“她去了哪里，并没有告诉我。”

季寻睁大着眼眸，本就疼痛的心在经过最后一丝撕扯后，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地上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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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会因为心律异常而导致瞬间休克！

家庭医生对这季家公子难得出现的病症而惊奇不已，在他的印象中，要强的季公子几乎从不生病。

可眼下他竟然丝毫不愿躺在病床上好好修养一番，和自己的母亲大吵一架后离开了老宅。

季寻第一次觉得自己如同一只无头苍蝇一般没用，中华这么大，嘉嘉随便买个票，躲在另一个城市的话，他根本无从找到。

找来自己那些有门路的合作伙伴，查询了各大航空公司，高铁公司，甚至是客运公司，硬是没有程嘉的出走消息，她不可能是乘坐私人飞机跑出去的，除了季家，嘉嘉根本没有这样的人脉。

排查下来，季寻甚至怀疑程嘉可能没有离开S城，只是躲在某个角落，毫不在乎即将要崩溃的他。

总裁办公室里已经一片狼藉，处处都是季寻因为找不到程嘉而破坏的珍贵摆件的碎片，秘书室的几人皆是瑟瑟发抖，不敢进去触霉头。

心腹陈北站在角落里，上前一步安慰不敢，他向来沉默，根本不是好嘴皮子的人，退后一步离开更不是，他要等着自己的老板随时可能安排一些JC合法员工不敢去做的事情。

虽然面上仍是一副死人模样，可只有陈北自己，他已经在心中哀求了千遍万遍，程小姐赶紧回来顺一顺这尊大佛的滔天怒气。

可却是有人选择在这个时间点强行闯了进来，这是那位大集团，还是签订了合约后成为JC最大合作伙伴的赵氏千金，甚至还是有可能私下和季总有着隐秘关系的赵大小姐，几位秘书想要阻拦，却在对方警告的眼神下，没敢有下一步动作。

看着一身光鲜亮丽的女人推门而入，陈北心梗，季寻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此人应该是叫赵蔷薇，是嘉嘉提起过的那个女人。

‘你做过很多很多伤害她的事情！’季尧的话再次浮现，季尧看着这个一脸傲气的女人，怀疑嘉嘉生气是不是还有这个女人？

想到这里，季寻眼神冰冷，拿起桌上最后一个摆件往那人脚下砸了过去，还平生第一次对着一个女人骂道，“不知羞耻。”

赵蔷薇平生第一次受到这种屈辱，她本想着久久未得到此人的回应，想着这般帅气的男人，自己主动一些也是应该的，可现在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可怖气质的男人，压抑着怒意，语气渗人，她一时竟然被唬住，不敢有其他动作。

看着赵蔷薇楞在原地，司机陈北终于意识到有些话需要他提老板说出口，“赵小姐，您为什么要对着媒体提起季总呢？还几次发一些引人联想的话，您不知道季总有未婚妻吗？媒体询问时你为什么不否认？还要任凭着它们造谣？”

陈北一番解释后又补上最后一枪，“害得季总未婚妻都生气得离家出走了！所以我们季总才发这么大的脾气。”

赵蔷薇第一次经历这种指责的场景，热血直冲脑门，明白了眼前之人为何对着自己发这么大的怒火，她稳了稳心神，嘲讽道，

“你公司里的员工，哪一个提起过你的未婚妻？我是打听过后，说你应该是已经和未婚妻分手了，才想着试一试的！”

大小姐从被指责的羞辱后回了神，又找回了属于自己的傲气，语气硬邦邦地，“你未婚妻从不出现，别人还都说这是你刻意传出去的假消息，要是你光明正大地天天带着你未婚妻露面，本小姐有钱有势，哪里会对你这个有主的男人示好？”

说到这里，赵蔷薇又生出一种猜测，被彻底羞辱的感觉使得她脸红到脖子处，“这话究竟是真是假，莫不是你们还在拿一个莫须有的未婚妻堵我？季寻你就算看不上我，你可以明说，不必找这个借口。”

看了一眼身后那个方正脸型的应该是保安的人，赵蔷薇没有理会，冲着几步远的季寻吼道，“我有钱有貌有身材，哪里会看得上你这个毫无情趣的男人！”

说完，赵蔷薇气冲冲地跑了出去。

坐上自己的炫酷跑车上时，赵蔷薇仍是怒火攻心，这是她平生受到的最大侮辱，季寻这个男人，空长着一张精致的脸，行事作风虚伪至极，一点儿都不光明磊落。

她要回去，回去告诉爸爸，这个男人如此瞧不起他的女儿，她要让爸爸从JC撤资，想到这里，她没有发动跑车，反而是拿起了电话，向宠爱自己的爸爸拨了过去。

而此刻顶楼的办公室里又是一片死寂，陈北努力降低着存在感，想要化为空气。

季寻被那女人的一番话回击得心梗，就像是一把刀，在他千疮百孔的身体上又刺下一个窟窿。

所以，他是真的有做了错事吗？

他只是想着把嘉嘉关在家里，只让她看到自己一个人，这样的行为，阴差阳错，让嘉嘉的身份遭到怀疑了吗？

陈北顶风作案，“老板，那个找大小姐若是生气，跟她爸说...”他说的含蓄，想必老板懂他的意思。

“哼，谁管这家人，碰上他们父女二人，算我季寻倒霉！”就算姓赵的老头要撤资又怎样，他老婆都不见了，公司上不上市，干他何事！

又想到那女人刚才提起的一句话，除了错在和赵氏合作，碰到了赵蔷薇这么一个丧心病狂的女人之外，还有JC的上下员工，竟然有人觉得他和嘉嘉的关系是假的？简直是无法容忍的罪行。

“去查一查是谁在和那女人有接触，我要把传谣的人全都开了。”陈北领命出去，这个任务自然是要交给不可能传播谣言的他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