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时分，Nick抬头望向窗外的晚霞，开口道：“各位，昨天刚下过雨，当地人说虽然现在不是云海的最佳观赏时间，但是雨后的清晨容易看见云海，大家有兴趣明天去看日出吗？”
“听说景迈山的云海很美。”一向腼腆少语的林枫主动接话。
唐可放下筷子：“我也挺想去的，还没正经看过日出呢！”
“这边日出大概是几点？太早我可起不来。”蒋泽奇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在一旁嘀咕。
“蒋哥，这几天你难道都白待了吗？这儿起码七点多才亮透，我们只需要六点起床就行。”唐可忍不住赏他一个白眼。
“那行，我去！”蒋泽奇爽快地灌了口饮料。
Nick看了看还没有表态的姜栀：“你呢？我知道你来的时候晕车挺严重的，要是不舒服，可以不用勉强的。”
她连忙摇头摆手：“没事，我下午都休息好了，难得的日出一定要去看。”
“那明天早上大家多穿点，山里头挺冷，我们六点准时集合。”Nick说完，立即去联系山顶处芒洪民宿的老板，老板欣然同意后，工作人员随即连夜前去布置观景台。
“走喽，奶糖宝宝，我们明天要早起。”姜栀想抱起奶糖上楼，可是它刚到新领地，和whisky玩得正起兴，怎么都逮不到。
姜栀耐心哄了半天仍没有用，她也不惯着它，板着脸厉声喊道：“奶糖！”
奶糖瞬间顿住，尾巴一下就耷拉了下来，不情不愿地走过去。
顾昭野看奶糖委屈的模样，上前轻轻抱起：“whisky还想和它多玩一会呢，要不你先上去洗漱，待会我把它送过来？”
“好吧，麻烦你了。”姜栀戳了戳奶糖的脑袋，转身上楼。
“再玩半个小时，不然你妈妈真要生气了。”说着，顾昭野将奶糖放回地上。
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两个小家伙就在他面前有来有回地玩球，一只“手贱”地把球拨开，一只“有序”地将球叼回，倒是爱好相投、配合默契。
半小时后，顾昭野准时抱起奶糖送到姜栀的房间。
“终于肯回来啦，调皮蛋！”姜栀接过奶糖，放在椅子上擦着爪子，奶糖讨好地不停蹭她。
本来还有点生气，奶糖一蹭，姜栀的眉头就舒展开了，她无奈地笑道：“哎，拿你没辙。”
“真是不好意思，影响你休息了！”她转头看向门口的顾昭野。
“没事，也算是帮我消耗whisky的精力了。”顾昭野微微侧身，whisky从后头探出一个脑袋进来，吐着舌头，口水“滴答滴答”落在地板上。
“啧。”顾昭野连忙拽出whisky，“抱歉，把你地板都弄脏了。”
“没事，你赶紧去洗漱吧，这里我来收拾。”姜栀把奶糖放到床上。
“好。”顾昭野应声，轻轻带上了门。
她房间里淡淡的香气还萦绕在鼻尖，眼前还浮现着她低头温柔擦拭猫爪的身影，隔着门还能听到她一边擦地一边念叨奶糖的动静。
他眉眼弯起，牵着whisky回到房间。
他们住的民宿离芒洪山顶大约只有两公里，大家一致决定溜达着过去。
清晨六点的山间仍是一片漆黑，饶是穿了一件冲锋衣，还是挡不住夹杂着水汽的寒风。
姜栀把奶糖搂进怀里，小家伙探出个脑袋四处张望，微风透过缝隙钻入，带走所剩无几的暖意，她只能无奈地笑笑。
民宿的老板早已热情地等在门口，引着他们走上顶楼的观景台，上面早就放好了一排面向群山的躺椅。
“谢谢。”姜栀道过谢，抱着奶糖坐下。
天色未明，山间的云海一片灰蒙，夜空的星辰却清晰可见。
在一千五百米的海拔上，古老宁静的村寨间，几乎不见什么光污染，星辰又回到了小时候那般繁密明亮。
“那边……是银河吗？”姜栀指着一处隐约泛白的星带问。
顾昭野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是的。”
“我第一次肉眼看到银河！”唐可小声欢呼，林枫举起相机频频按下快门。
顾昭野指着另一处说：“那边是北斗七星。”
“哪儿呢？”姜栀起身，眯着眼睛没看出来。
“那边，七颗很亮的星星，组成勺子形状，看到了吗？”顾昭野也站起身，在她身后微微俯身，透过她的视角指过去。
“哦！看到了，奶糖你看到了吗？北斗七星耶！”姜栀把奶糖举高，冲着天空，奶糖好奇地在空中抓了一把。
她重新坐回躺椅，仰头看向星空，目光久久停留在那片北斗七星上。
顾昭野见她看得认真，不禁问道：“你很喜欢北斗七星？”
“很久没见到了，小时候在奶奶家，那时夏天的晚上，我们就会坐在院子里数星星，我爸经常教我认北斗七星。”姜栀眼角带笑，仿佛回到了童年的夜晚。
顾昭野凝视着她的侧脸，也不自觉笑起来，从她的眼神里，他窥见了另一种童年的可能，一种充满星光的温馨童年。
“我们山上早晚温差大，离日出还有会儿时间，我来教大家做点烤奶茶暖暖身子。”老板娘热情地拿出几个烤奶罐，老板跟在后面架起炭火小炉。
Nick连忙配合老板把两个炭炉放到座椅前面，安排摄影师跟进拍摄。
“这个是昨天刚炒好的红茶，做烤奶茶最香了。”老板娘取出一罐红茶，捏了几撮分别放到烤奶罐里。
她把准备好的配料和罐子摆在大家面前，拿起一个罐子示范起来：“首先放入适量冰糖，稍微搅拌一下。”
“冰糖，我要放多点！”唐可念叨着，一下放了七八颗冰糖，觉得不够，又添了几颗。
“放这么多糖？会不会太甜了？”周琦问。
“不会，我喝奶茶都是全糖，不甜不好喝。”
“喝这么甜，小心糖尿病。”蒋泽奇在一旁调侃。
“蒋泽奇！不会说话可以把嘴闭上。”唐可佯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
“好好好，我闭嘴。”蒋泽奇嬉皮笑脸地在嘴上做了个拉链的手势。
顾昭野见姜栀只放了两小颗冰糖，凑近低声问：“你就放这么点糖？”
“对啊，我不太爱喝甜的。”
他点点头，心想这一点糖溶进奶里，应该尝不出什么甜味。
“然后倒入泡好的红茶，等沸腾后加入喜欢的配料。”老板娘继续教学。
姜栀拿不准茶水的量，犹豫着倒了大半杯，随后放了一小撮玫瑰花瓣和一颗红枣。
顾昭野见她倒多了也没作声，只是笑了笑，给自己罐子里倒了不到半罐的茶水，加了一点玫瑰花，又放了好几颗红枣。
“最后加入牛奶，七八分满就好，多煮一会儿会结一层奶皮，更浓郁好喝。”老板娘对着镜头展示。
奶糖开始只是好奇地嗅着，直到牛奶倒入后，奶香味扑面而来，它忍不住伸出了爪子。
“烫！不许摸！”姜栀按住奶糖试图伸出的爪子，靠回椅背上。
天边渐露微光，茶香、奶香、花香，伴着清晨山野间的特有的清冽，令人身心松弛。
姜栀沉醉地闭上双眼，仔细聆听鸟啼虫鸣，与花草树叶的沙沙作响。
“好了，可以喝了。”顾昭野轻声提醒。
姜栀倒出一点到小杯子里，小心吹凉，抿了一口。
她微微皱眉，嗯？怎么一点甜味都没有？而且奶味很淡。
顾昭野看见她这副表情，轻笑出声：“怎么？没有甜味？”
“……是啊，一点都不甜。”姜栀瘪了瘪嘴。
他挑眉道：“尝尝我的？”
“好。”
姜栀刚把杯子里的喝完，他便抬手倒满。
她浅尝一口，点点头：“嗯，甜度正好，奶和茶的比例也恰到好处。”
“你之前做过烤奶茶吗？怎么拿捏得这么准？”
“经常调酒，对于分量的把控比较敏感，喜欢就多喝点。”顾昭野说着，把两人的罐子调换位置，自己倒了她的那罐，细细品味。
他尝了一口，小幅度歪头。
不甜吗？他觉得挺好的，而且很清爽。
不知不觉，天色亮了大半，橘色的光晕渐渐侵染纯白的云海。
奶糖坐在姜栀腿上，两只耳朵高高立起，柔顺的绒毛被晨光勾勒出一圈金色的光边，她忍不住伸手，轻轻弹了弹它的耳朵。
朋友们在一旁轻松谈笑，其他毛孩子在观景台上嬉戏打闹，两侧的摄像师也放下设备，端起烤奶茶小口品味，随后才重新举起镜头细细记录。
此刻的拍摄，好像不再是工作，而是回归到最原始的、只为捕捉美好瞬间的记录。
朝阳逐渐挣脱了云海的束缚，跃上山巅，光芒强烈而晃眼，姜栀偏头避开这刺眼的光线，却和同样偏头的顾昭野对上目光。
两人俱是一怔，但谁都没有像往常那样移开视线，就这么直接、坦然地看着彼此，悄然蔓延上来的不止是心动，更是一种心照不宣的确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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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芒洪日出
